唐果未觉齐海跟他的耳语只听得前半句但见他应得爽快越恨得牙根痒痒眯眼道:“小子过来受死……”

几步迈到寒非离的身边一脚踹到他的腿上吼道:“走!跟我到那边切磋切磋!”回身对跟在旁边的棋儿道:“棋儿!别跟过来!免得血溅到身上!”

棋儿停住脚凑到齐海身边道:“齐海今天小姐怎么杀气腾腾的。”

齐海瞥了一眼走向空地处的两人蹙眉道:“小姐面色是有些不对。……”

唐果三步一踢将寒非离球一样带到摆了两排各式兵器的空地上。

“寒非离。”她死死盯着他压低声音叫道。

他看着她目光清澈如往昔轻声道:“果儿……”

她毫不理会他讨好的神情对着他的小腿再踹了一脚低吼一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垂了一下睫看着地面“自从昨日进了郭府从家丁们的闲聊当中知道果儿是真的失忆了。对不起我不该疑心你。”

她扬了扬眉嫌弃道:“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我问你混入我家想做什么?”

“只希望果儿能原谅我……”

“少来!”她抬腿又踹了他一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时你就想做这件事了吧——借机混入我的家中手刃你的仇人或者是来个灭门!然后劫了我这个活地图去寻你的宝藏是不是?是不是!”

问一声踹一脚问一声踹一脚寒非离默默的被踹得趔趔趄趄活脱脱成了个沙袋。

远处观望的齐海摇头叹气:“小姐的腿上功夫退步了好多动作好生笨拙。”

唐果才顾不得动作是否笨拙越踹越怒双目红:“我告诉你寒非离你休想动我家人一个手指头你想杀他们先杀了我!”

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之间可能生的残杀她的情绪几乎失控转身抽出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根棍子狠狠抽在他的头上。

那一棍抡下去时他居然不闪不避结结实实被击中了额角。

血沿着眉际淌下直滴进领口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

“小狮子永不会杀果儿。”

她手中仍握着棍子看着他脸上的血迹怔怔的愣住。

再也无法坐视的齐海跑了过来先是抽走了她手中的棍子好言相劝:“小姐虽说买的便宜打坏了也很可惜小姐饶了他吧。”对着棋儿使了个眼色棋儿赶紧上前将唐果拉走。

齐海则急忙拉着寒非离去包扎。

唐果突然道:“等一下!”

齐海与寒非离站住脚步。

“齐海他的伤处理完以后立刻让他到我的屋里来有点活儿让他做。记住是立刻!”

齐海应下。

待唐果走远齐海抱歉的看了看流血的寒非离道:“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看你如此不顺眼。小姐平时待下人极好从没这样过。也不知你这小子触了什么霉头。不过你小子也太木头脑袋了吧我不过是嘱咐你不要伤到小姐也没说她打你时你不能躲啊。”

寒非离低垂着睫不说话。

陪着唐果往回走的棋儿奇怪的问:“小姐我们屋里有什么活儿要那个小厮来做啊?”

“松土!”

“松土?”

“让他把院子花园里的每一寸土都下挖三尺细细的翻一遍!”

“啊?为什么啊?”

“为了春天的小草好芽!”

棋儿心道:什么小草需要松土三尺啊?道:“可是现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传

在天寒地冻的土都冻得坚如铁石很不好挖呀……”

“不好挖才让他来挖!”

“……”这名叫肖狮的小厮究竟触了小姐什么霉头?

她们回来没一会儿寒非离就过来了头上缠了雪白的绷带低低遮到眉际平添了几分凄美之意看得唐果心中一软手暗暗抖后悔自己打得太重了。

她却仍是硬着心肠啪啦一下将一把一尺长的小花铲丢在他的脚边。

“把院子花园里的土细细的下翻三尺不做完不许走。”她板着脸说。

棋儿在旁侧盯着那柄小花铲伸手扯了扯唐果的袖子悄声道:“小姐就这把铲子那是几日几夜都做不完的呀……”

唐果的住处有独立的院落足足数百平米花园占据了一大半。再加上时节正值深冬想要把冻土按要求翻完真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棋儿见这小厮生得文弱俊美却被小姐又是殴打又是奴役免不了心中不忍暗暗抱怨。

唐果咬牙道:“做不完最好就是要他做不完!”转身回屋。

寒非离顺从的捡起了花铲到花园里蹲下默默的挖。

直到天色暗下唐果与家人共用过晚餐回来他才不过挖了一小片而已。她在那个苦苦挖土如鼹鼠状的人身边站了一下。

他抬起脸来把手中的已卷了刃的花铲举了一举小心的说:“铲子钝了。”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钝了也要继续用没的换。”

“哦……”低下头默默的挖……

她不再理他抬脚进屋。走到桌子前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棋儿站在一边惊奇的看到小姐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馒头、鸡腿、膀蹄、水果最后居然端出了一小蛊佛跳墙!

棋儿奇道:“小姐您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吃的喝的揣进怀里的?”

“啊?哦吃饭的时候。”

“……”小姐的身手够敏捷衣襟里的容量也足够大!“您想拿就拿呗用得着……偷吗?”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偷”字。

“哼哼这样比较有挑战性!”唐果两眼囧囧有神。真是的以为她想偷吗?娘亲若是问起来给谁吃她说的出口吗?

摆好了吃的对棋儿说:“让那个挖土的洗洗手进来吃饭。”

棋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吃的是小姐特意“偷”回来给肖狮吃的!她暗暗欢喜:小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没有变成狠毒小女人嘛!欢快的跑出去叫肖狮了。

寒非离被棋儿带进来后看看桌上颇丰盛的饭菜再瞄一眼远远坐在窗边的唐果有些不知所措。她扭过脸上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坐下吃!等人喂啊!”

他像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啪啦”一下坐进椅子里再偷瞄一眼唐果。

唐果眼一瞪他慌慌的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巴里。

她这才别过脸做思考状只用眼角余光监督着他。却瞥见那人只吃了几口脑袋便一点一点垂下待她定睛看去时他的脸已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她没在饭里下毒啊!赶忙跑过去查看却见他趴在桌上嘴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眼睛合着已然是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

喊来棋儿:“棋儿把他扶到我的**去睡。”

棋儿一个趔趄惊道:“小姐你说什么?!”

“把他扶到我**……”

“不行!小姐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男子同床?!”棋儿怒了。

“哎呀谁跟你说我要跟他同床啦。我跟你睡一床啦。”

棋儿不解了:“为什么啊?”

“我的床舒服些。”

棋儿越糊涂了。小姐对这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她还是连连摇头:“小姐的闺房哪能让男子夜宿?绝对不可!还是让他回下人的住处吧。”

“不行!在挖完花园里的土之前绝不让他离开半步!再说了你不说出去谁知道啊?就跟齐海说他是在院子里睡的好了。”

“可是……”

“别啰嗦了。快来……”她已搀起了寒非离的一只胳膊。棋儿拗不过她只好上来帮忙。

寒非离困倦得迷迷糊糊由着两人将他搀进里屋扶到**。唐果拉过被子替他盖上。细细的掩好被角。目光落在他的睡颜上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屋到处找木板、铁钉和锤子。

棋儿惊悚的跟在她的身后慌张道:“小姐你拿这些干什么呀?”

唐果嘴巴里咬着铁钉狞笑不答径直转到屋子外面袖子一卷拿木板把将卧房的窗户从外面死死钉住。

待做完了这项木工活才阴森森回答棋儿:“免得他小子跑了!”

棋儿被小姐分裂的行为弄得几乎精神崩溃。

唐果又在里屋的门上挂了一把沉重的大铜锁才略略放心挤上棋儿的床。

把寒非离支使得累到半死爬都爬不动然后禁锢在自己的屋里钉窗加上锁才让她略略得放心些。他与她今世的父亲郭宇骆实在是仇深似海。是父亲亲自骑着战马攻陷他的国土屠杀他的子民践踏他的家园。攻陷日晟国王宫那一役又是父亲亲自指挥有多少他的家人被父亲亲手活捉又有多少是命丧父亲的长刀之下?她想都不敢想。

她几乎能够断定寒非离潜入郭府是要来杀她全家的。一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互相残杀的场面她就感觉无法承受“呜”的一声把脸埋进被子里。将寒非离赶出家门严加防范这似乎是个好办法但如此一来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免不了都要瞅上一眼:这个被大小姐驱逐出门的小子是谁啊?看来看去的难免看出问题。寒非离可是头号通缉犯啊!大街上就贴了他的画像!

而将他留在府中一则是怕他加害她的家人二则呢他的画像一定印到了她老爹的脑子里如果打了照面被认出的可能极大!

她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把寒非离关在自己屋里谁都不让看。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把他累到半死让他没有精力去行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