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王御医的男人皱了皱眉,嫣妃娘娘那刻不容缓,这女子却要跟他讨论这个伤口怎么来的问题,让他很是恼火。使用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知道女子身份尊贵,不可多得罪,王御医匆匆扫了眼那两块肉,然后没好气道,“不就是两块肉被分别刺了一剪刀吗?”

青鸾慢慢一笑,接着问道,“王御医可能说出剪刀刺向两块肉的角度?”末了,她又加了一句,“皇上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呢。”

王御医本是不耐的神色微微一怔,看向皇上,正如青鸾所说,皇上也在看着他这方,他再也不敢怠慢了,道了句,“容小的细细察看。”

青鸾微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皇帝似乎也猜到了青鸾的意图,不禁多看了她两眼,目光也染上了几许赞赏,老六家的这位,的确聪慧。

本是要降罪与她的,却能让她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更让她一句“找人相帮”而让老六暂时免了这百丈之刑,一箭双雕,不可谓不让人惊叹啊。

王御医在宫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却也被她一句“皇上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呢”而牵着鼻子走,老六家的很聪明,懂的利用可利用的所有机会,包括他这个皇帝。

但是,北风国那一关,饶是她有多聪明,多有机智,也避免不了这个结果了……

想到初次金銮殿上见面,她一袭男装,却对高高在上的他说出那一番话,到如今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请求皇上成全容青同六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啊!想到这里,皇帝看向青鸾的眸光也复杂了几分,这个愿很美好,但似乎就是太美好了,所以让人忍不住的想……

“禀告皇上,两块肉的伤口并非同一人所刺。”王御医已经诊断好,接着就要汇报他所发现的问题。

青鸾在他再度开口之前阻断他,然后问道,“王御医可是刚从嫣妃娘娘那里过来的?”他身上尚沾了几滴血迹,王御医身份在御医院数一数二,能请的动他的也就皇上及一些受宠的妃子,而就她所知,慕容嫣今日可是受了重伤的。

见皇上也没阻拦的意思,王御医一改先前的态度,恭敬道,“微臣的确刚自嫣妃娘娘处过来。”

“很好。”青鸾淡淡一笑,一手指向地上两块“动物围裙”,她道,“那王御医肯定检察过嫣妃娘娘的伤口喽。”

王御医一惊,当下目光便往皇上那个方向看去,皇上身份何其尊贵,而那些妃子是皇上的女人,他们这些做御医的本不应该视察嫣妃娘娘的伤口,但不看伤口,他们也不好对症下药,这如今,皇上若听完之后恼了,他这颗脑袋不就不保了?

王御医一惊,当下目光便往皇上那个方向看去,皇上身份何其尊贵,而那些妃子是皇上的女人,他们这些做御医的本不应该视察嫣妃娘娘的伤口,但不看伤口,他们也不好对症下药,这如今,皇上若听完之后恼了,他这颗脑袋不就不保了?

皇上眉色一沉,道,“如实说。”

王御医听了只得遵命,自认倒霉,“微臣的确检察过嫣妃娘娘的伤口,娘娘伤的极深,若不极时处理,伤口会发炎,到时便会有生命危险。”

他捡重的来讲,希望皇上看在他们这些臣子也是为嫣妃娘娘身体考虑才会做出此番举动,以期望皇上能减轻对他的惩罚。

“既然王御医检察了伤口,皇上又不忍心去看嫣妃娘娘所受之伤,以免心疼,王御医可能拿这两块肉的其中一块来比对一下嫣妃娘娘所受伤口的形状,以免的皇上扰了心?”青鸾淡淡道,一句话儿被她讲的密不透风,压根没有让王御医听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瞄了她一眼,这老六家的,又拿他当挡箭牌。

王御医听之,立马转身朝其中一块“动物围裙”走去,将其放在托盘上,然后呈递给皇帝,他道,“以微臣目光来分辨,嫣妃娘娘伤口形状神似这块肉。”

皇帝再度看向青鸾,青鸾知道皇上是在等着她给出答案,便浅浅一笑着走到他们两人面前,她瞄了一眼托盘中的“动物围裙”看到是自己满意的,便轻轻开口,“王御医可是确定了嫣妃娘娘所受伤口形状同似这块肉?”

王御医脸一红,然后怒道,“在皇上面前,微臣岂敢信口雌黄?”

好,很好,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她也不在拐弯子了,指着地上那块“动物围裙”对皇帝道,“那块肉先前是容华硕所刺,而这块……”她停了停,然后接着开口,“而这块却是六王爷所刺。”

皇帝眸光一沉,质问道,“两块肉长的相似,你又怎么能证明这块是老六所刺的?”

青鸾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一指先前用来系“动物围裙”的两根带子,“青鸾分别用了两种颜色来区别,当然了,这点皇上没注意到,也不足以为证,但是……。”

“但是什么?”

“容华硕是女子,力气毕竟小上几分,她刺的那块肉伤口不深,而六王爷,皇上应该还没有忘记王御医为何会在此吧!”青鸾笑的淡定从容,似乎慕容嫣受伤之事,到这应该了的差不多了。

除非,会横生枝节。

听青鸾说完,皇上竟然不顾“动物围裙”上的斑斑血迹,而亲自动手去翻,引得王御医惊呼一声。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王御医来此的目的?正是因为老六用力过大而伤了腹部,而这块肉确实被从头到尾穿了个透,他不死心,再度翻地上那块,也正如老六家说的那般,伤口不深。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都已经证明了,别人刺的伤口,同自己制造的角度方位不一样,王御医选了老六的那一块,便证明了一切。

慕容嫣的伤口是她自己所为,他眸光一沉,大喊了声,“可恶!”

王御医则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出错惹了龙颜大怒,他忙道,“皇上饶罪,微臣并没有信口雌黄,嫣妃娘娘伤口确实如同这块肉上的伤口那般。”他哪知,皇帝是因为嫣妃的恶毒心计,及她宫女的那番说辞而恼怒。

原本以为皇宫里是个大染塘,只有慕容嫣还纯净无圬,他才如此这般宠那般疼,原来,是她藏的深,将他这个攻于心计的皇上也瞒了过去。

留不得,留不得!

季沐歌从头看到尾,直到此时也静静不发一语,原来,是慕容嫣陷害了青鸾,她又为何如此这般?

想到她昏迷前对青鸾的指控,季沐歌就觉得不可原谅,而他竟也轻信了她,更不值得原谅的却还是他自己。

忍的久了,那咳嗽也终于没忍住,青鸾咳嗽了数声,也惊回了思绪跑掉的几人。季沐歌关切的话刚要出口,便被青鸾一个淡淡的眼神回避了过去。

有些时候一个莫然的眼神,比言语间的激怒更让人心寒,而季沐歌此时就有这种想法。

皇帝召她来此的事情已解决,青鸾觉得身体越发的不舒服,便想告辞离去,季沐歌想陪同,但他现在还是代罪之身,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更何况,即便他要陪同,青鸾也不会让陪在身侧。对感情她真的很小气很小气,她眼里溶不下沙子,她要的是一心一意。

季沐歌,她已经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个机会,而他,并没有好好珍惜。

临踏出御书房时,青鸾想到玉妃的相求,便折回了身子,借了皇帝的笔墨纸砚一用。

等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之时,皇帝才看向青鸾适才递给他的宣纸,字迹狂妄,同她一身清雅之姿相差甚大,却让人觉得这字迹本身就该配她的。

宣纸上只数行字,皇帝也就两眼就瞄完,看完之后,他静静不发一语。他这副模样甚少见到,季沐歌也好奇青鸾究竟写了什么,便踏步上前。

每个人都有曾经,即便让如今的你有多么难承受,那也不怪,因为那是我们无法参足的。而拿曾经来说事的人,我们就要考虑那个人是否不愿意见我们过的好。

而青鸾有一句话没有写出来,那就是:我不看曾经,我只看如今,好,我便相守;不好,我便弃之。

便如她此时对季沐歌的彻底失望,两人相识短短数月,他烂桃花不断,这些她都不怪,知道他心思没有放在那些人身上,而对于慕容嫣,她却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

那么,她不强求,她放手。

青鸾的最后一句话提点了皇帝,他龙颜大怒,下令将容华硕头发全数剃去,并将其责令到溪水城当尼姑。

容华硕一听险些昏过去,溪水城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好地方,这全帝都却没有人不知道那地方究竟有多不好。

穷山、穷水、穷人,几乎都被溪水城占了个遍,而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溪水城是帝都同北风国的交界,两国往年时常有大小战役,这受苦的便是溪水城人。

而更让容华硕不能接受的是,皇上要剃她头发,她带发为尼,只是想混过这场风波,等风波一过,她依旧是容家大小姐,依旧风光。

但是头发被剃掉的话,她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尼姑了。

容华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但皇上金口一开,岂有反悔的道理?她索性假装昏倒,以为醒过来之后会发现其实这只是一场恶梦,但等着她的将会是溪水城,尼姑庵。

那晚季沐歌被留在皇宫里,等他第二日回府时,脸色苍白憔悴了数分,本是灼灼发亮的桃花眼也失了色彩。

没人知道皇帝这一宿同他讲了什么,但他回府之后就直奔青鸾的“鸾沐欢”,一站便是数个时辰。

本是今日去的北风国也被推到了两日后。而这些青鸾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一觉睡醒便是头昏脑涨,青鸾懊恼之极,看来风寒还是找上了她,想唤静好进来,却发现自己说出的声音粗哑难听,就同枝上正在叫唤的乌鸦一般。

乌鸦,青鸾心下一跳,自古以来乌鸦代表的便是不吉利,这一大清早便在她窗前的树枝上叫唤,是否代表了她将有倒霉的事情会发生?

她低笑一声,什么时候自己也变的这么迷信了?

下床,她走到静好房里,那丫头昨日也染了风寒,想来应该有多出的药,她去借几颗来应应急。

出乎意料的是静好没呆在房里,青鸾皱了皱眉,那丫头的风寒还没好,怎么就到处乱跑了?正想着等会要训她一顿,便听到了她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小姐,发生大事了。”

听她声音似乎很焦急,青鸾一怔,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乌鸦,莫非乌鸦代表不祥的说法要被证实了?

静好没在青鸾房里找到她,便一路叫过来,直到看见站在门口的那抹身影时,才急急着奔过去,“小姐,今日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青鸾挑了挑眉,等着她往下说,静好没开口,而是直接将手中折叠的皱巴巴的纸张给拿了出来,依昔能看到“缉凶”两个字,她道,“小姐你看。”

目光落在上面,青鸾的瞳孔微微收缩,等看完宣纸上面的内容时,本就皱巴巴的纸更是惨不忍睹上了几分,她忍不住低咒了一句,“可恶!”

明明已经解决的事,怎么又会生出变化?

没来由的她就想到了这事肯定跟季沐歌有牵扯,也顾不得去问静好要感冒药,她回房随便披了件外套就急匆匆奔向沐王府。

“小姐,你去哪里……”徒留静好在身后一脸震惊。

一进沐王府,程伯见到青鸾便脸上一喜,王妃回来了,爷就不会如此奇怪了,这数个时辰一个动作也不换,只以目光一直看着那牌匾,模样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分外担心。

“王妃你回来可好了。”还没等程伯一句话讲完,青鸾便阻断他的话头,问道,“季沐歌在哪里?”

“在王妃平日呆的院子里。”青鸾得到答案便一刻也没停留的奔向“鸾沐欢”,身后程伯只觉得今日的王妃跟平日的相差甚大,若要让他具体说上差距在哪,他却一时半会的说不出来。

等青鸾赶到院子里时,季沐歌也正巧踏门而出,两人目光相视,季沐歌眼染欣喜,一声阿鸾眼看着就要叫出口,却便青鸾接下去的动作给生生阻断了住,那声“阿鸾”便在喉咙中翻滚几圈,然后落入肚间。

他眼神冷淡,跟刚才的欣喜相比简直相差千万里,他道,“你为这事而来?”

青鸾将手中被她捏的皱巴巴的纸张平摊开,让它面对着季沐歌的视线,语气清冷,“这是你干的对不?昨日我已经证明了慕容嫣才是真正的凶手,今日这城中为何又会到处贴着段景遇的缉凶图像?”

她不是来看他的,而是为这个叫段景遇的男子来抱不平的,季沐歌眼神暗了暗。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等他再睁眼时,眸内也只有他平日的温文尔雅,他道,“这事我不清楚,要问父皇,这是父皇下的命令。”

青鸾静静注视了他数秒,看不出他眼瞳中的思绪,只见着他眉眼下的眼圈黑了几分,显然是彻夜末眠的结果。

昨日她离去时他还呆在御书房,今日又是一副没睡醒的憔悴模样,青鸾猜测到,莫非自她昨日离开御书房之后,他们这对父子之间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

是跟慕容嫣有关吗?难道是自己的那句话对皇上没有起到作用,他还是惩罚了季沐歌?

但也不应该,昨日她已经证明,慕容嫣才是刺伤她自己的凶手,跟其他人跟本没关系,当时她也见皇上相信了,为何只是短短一晚,这事情就变化了那么多?

段景遇救过她两次,若没有他相救今日便没有她容青鸾,更何况,段景遇是无辜的,在慕容嫣这起案件中,他勉强只能算的上是个倒霉的路人。

她不能明知段景遇是无辜的,还装做不清不楚,她做不到。

季沐歌既然说了这事是皇上下的命令,从他嘴里肯定挖不出什么消息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去找皇上了。

“阿鸾,我跟嫣儿并不是你看到的……”看到青鸾眼里的距离,季沐歌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解释道,却被青鸾阻断话头。

嫣儿?好生亲密的叫法。

青鸾将目光调向不远处的桃树上,此时早已过了开桃花的时节,地上只落了几片枯黄的桃叶,显得有些冷清,她开口,淡淡道,“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而是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的,我一直都相信你。”季沐歌急急解释道,生怕慢了一步,青鸾又会将他阻隔在千里之外。

青鸾轻扯嘴角,转过头面对他,笑道,“你说你信我?”

“我信,一直都信。”

嘴角的笑容扯的越发大了,她一字一句说的极慢,目光也一直凝视着季沐歌,她不想错过听到她指控时他眼中的神色,“你若信我,你会听到慕容嫣说我是刺伤她的凶手时,二话不说便给我定了罪,连一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我没有给你定过罪。”季沐歌急急辩驳。

青鸾呵呵一笑,“你是没有亲口定过我的罪,但你的言行已经出卖了你。你若是信我,你会连一个申诉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强将刺客之名按到了段景遇头上?”

“他是刺客,你便安全……”说到这里季沐歌突然停住了话头。

“意识到了吗?段景遇是刺客,我便安全了,你心下已经将罪名定在了我头上,虽然没有明说,你的行为却已经出卖了你自己,段景遇也只能算是个倒霉的替死鬼罢了。”说到这里,青鸾的眉色也冷了几分。

青鸾是不想再开口,季沐歌则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院子里一时安静的过份,这种氛围让他分外难受,最终还是季沐歌先开口,他道,“两日后的北风国一行,你可还要去。”

“我没有理由去,不是吗?”青鸾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呢?

眸光低垂,季沐歌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无害模样,这是他戴上面具时的假面,他道,“我会同父皇说上一声的,就说你身体染了风寒,不适宜出远门。”

“不必,等会进宫时,我会亲自同皇上说明。”青鸾不想领他这份情,拒绝的很干脆。

季沐歌眸子一闪,暗道:北风国一行青鸾不去更好,省的有些事情让她看了堵心。

在沐王府费的时间多了,青鸾转身朝宫中走去,身后的季沐歌则静静注视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离去,他很想告诉她,不用去找父皇了,即便找到父皇也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那是皇上与六王爷之间的一个交易。

慕容嫣贵为皇妃,即便那等事是她自己做出来的,皇家也不能容忍这个丑闻传出去,替罪的人总得有一个,段景遇只能算他命不好了。

青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界,季沐歌轻轻唤了声阿鸾,放在舌尖细细品味,他有种预感,青鸾在慢慢远离他。

在他慢慢朝她靠近的时候……

到皇宫,青鸾找遍了御书房、金銮殿、议事房、乾清宫平日里皇上都要去的地方,却都被告知没见过皇上身影,她秀眉微皱,皇上这是去了哪?

她却不知道,皇上猜到她可能会进宫找他要理,便早早吩咐了宫里的人,若是老六家的找过来,就说没有见过他。

这样任凭青鸾怎么找也是找不到的。在皇宫里逛了数圈,当她脚累时,随意挑了块石椅子坐下,目光无意之间便瞄到了牌匾上落华宫三字,若没记错的话,落华宫是慕容嫣的宫殿。

几个御医从落华宫走出来,一边讨论着慕容嫣的伤口,他们声音放的不重,青鸾衣着是出门时随便披的一件,不见奢华,那几个御医便以为她是哪宫婢女,只看了她一眼,便急匆匆的离去。

青鸾听到他们其中一人说道,“嫣妃娘娘这伤口太深,怕是伤了子宫,他日若想怀上龙子,怕是……”

“怀不上龙子,怕是嫣妃娘娘要失势了。”

另外一人忙轻斥道,“休要多嘴,这不是我们应该说的话。”

等那几个御医走了之后,青鸾一扯嘴角自石椅子上站起来,嘴角的弧度也慢慢上扬了上去,子宫吗?那可是相当于男人的**呢,伤了子宫,想怀孕可是痴心说梦呢。

别说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了,就连寻常人家,一个不会怀孕的女人都会被夫家瞧不起,更何况是这母凭子贵的后宫了?

慕容嫣不会怀孕,便等同于不会有龙子,就算她如今受宠,她日没有子孙辈的依靠,还能荣华富贵到哪去?

慕容嫣自刺腹部,为的就是陷害她,如今没陷害到她,倒是陪上了自己的后半生,她该说她什么呢,自作自受?罪有因得?

还是说天作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呢?

青鸾抬步慢慢走向了落华宫,其实她内心也隐藏了“魔鬼”的性子,知道慕容嫣当前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她,她这会,却偏偏要送上门去。

被人欺可不是她的性子,谁欺她一分,她便还十分回去,慕容嫣导致她摔下万丈深崖,这么深的深仇大恨,她这个记性相当好的脑子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不能让她受摔崖之苦,那她就从心灵上折磨她,让她痛苦。

见她进来,那些守门的宫女正要禀报,被青鸾阻断,她皱了皱眉头,“不用喊了,等会若是吵着了嫣妃娘娘可怎么办?”

她神色看去极为娘娘担忧,那宫女便以为青鸾是慕容嫣的闺友,便真的没出声了,青鸾笑着点了点头,便往最奢华的房间走去。

她料的没错,慕容嫣果真在这间屋子里。那个叫纯香的宫女见到她,便是一声惊叫,“你,你是人还是鬼?”

青鸾落崖时纯香也在场,那么高的深崖她没有理由能生还,更何况,她此时一身素白,不禁让纯香联想到了鬼魂,她哆嗦着开口,“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青鸾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莞尔一笑,想到当初纯香指责她时的口齿伶俐,眼前既然摆放着一个现成的机会,那她为何不好好利用?

“你说我是人还是鬼……”她故意将声音拉长,一句话被她讲的阴森森,叫纯香的宫女一听,大喊了声“有鬼”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这么不禁吓,胆子也太小了吧!”青鸾嘀咕了一声,看到纯香倒下去的地方多出一股水迹,她走近,一股味道扑鼻而来,她捏了捏鼻子皱眉道,竟然被吓的尿裤子了?

纯香那一声“有鬼”打扰了慕容嫣的睡眠,她语气不满,“瞎嚷什么,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当看到自门口踏步而进的青鸾时,她的话头也打住了,怔了半日才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青鸾一笑,“你说呢?”

慕容嫣一怔,起初的心慌被她压了下去,从那么高的深崖掉下去,就算有十个容青鸾,也逃不过此劫,她嘴角一扯,“你是鬼!”

对容青鸾的恨,让慕容嫣巴不得她就是个鬼,即便是鬼她也不怕,活着的时候斗不过她,死后还会是她的对手吗?

青鸾扬了扬眉,真要算起来的话,她的确是抹鬼魂,但她说过,其实她内心也隐藏了“魔鬼”的性子,那么慕容嫣想她死,她就偏偏不如她的意。

唇角轻勾,她坏坏笑道,如同狐狸一般狡猾,她道,“姻缘寺的那座崖确实很高,确实会要了人的命,可惜……”她停了停,看到慕容嫣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便接着道,“可惜我命大,还毫发无伤。”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嫣猛摇头,她不信容青鸾命会如此大,她不信。

慕容嫣信不信她管不着,她目前要做的是让她受心灵上的折磨,青鸾突然一笑,说出的话,语气也暖了三分,“崖下野兽成群,本还怕过不了今晚,幸好王爷夫君找来,我还真怕再也见不着他了。”

她的语气很暖,神色很恬静,让人看去就是幸福中人,却只有青鸾自己知道,说“王爷夫君”四个字时,她那快吐上来的食物,但看到慕容嫣瞬间苍白的脸色,她也觉得值了。

报复敌人,就以敌人最在乎的事物去下手,往往能马到功成。

“沐下去找你了,沐怎么可能会下去找你?他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从来不会变成你容青鸾。”慕容嫣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讲出口的话也没多加顾忌。

青鸾皱了皱眉,不悦道,“沐是本王妃的专称,还请嫣妃娘娘下次别再如此唤本王妃的夫君了。”

沐是她的专称,何时变成容青鸾的了?慕容嫣恨恨道,“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