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就要结束了,一个多么乱七八糟的夏天啊!

我坐在皇室高中的阳台上,看着对面的大海。wWW,QUaNbEn-xIAoShUO,cOM蔚蓝的海洋是千年如一日的蔚蓝,只是海边的人们却朝代更迭。

刘希夷《代悲白头翁》中有诗云:今年落花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催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也有诗云: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唯见长江东流水。

如此意境,真是古今皆同啊!

我大声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如同文青一般地充满了感古怀今的情致。

身后的房间里,巫家的女人们都挤在里面。那么一大票人想要找个宾馆来住,着实价格不菲,因而大家全不顾皇室高中的规定,全部集中在这里。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

只要一推门,就能看见横七竖八或坐或躺,满地皆是巫家大大小小的女人们。而我的床自然让给了太婆婆和三位婆婆们共享。

“表姐,你进来吧!”小表妹打开阳台的门通知。

看来她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我万般无奈地走入房间,太婆婆正襟危坐,“全家讨论通过,决定把你送去J国。你这次前去的目的,就是要劝说天赐回心转意。利用他对你的感情,破坏他与J国公主的婚事,然后再把他带回H国来。只要能够避免两国之间的战争,我们决定把你嫁给天赐了。”

就这结果?太没创意了吧?

“虽然这样做,天养未必甘心,但至少能够解开目前的困境。”

“可是皇太后还没有决定送我去J国,你们就已经决定了,我该怎么去?”

太婆婆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很简单,H国和J国离得那么近,国土毗邻,我们决定送你偷渡过去。”

偷渡?!

天啊!

我才十六岁,就要当偷渡客吗?

所有的女人一起点头,“我们会和你一起去,不用担心,我们会帮你。”

我哆嗦了一下,那我宁可自己一个人去。

但巫家是向来没有人权可讲的,只要是家长们决定的事情,我就只能乖乖地听从。

太婆婆立刻找来了H国和J国的详细地图,经过仔细研究,找到了最容易偷渡到J国去的地点。

那个地方是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只要不在森林里迷路,想要走到邻国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巫家的人当然不会迷路。

地点一确定,便事不易迟。全家女人立刻挟持着我上了汽车,一路向着边境驶去。

这种欧洲小国,还不及我国的一个省大,汽车开了几个小时,便到达边境。我们只说是去打猎野营,浩浩荡荡地进了原始森林。

这一群人,蜿蜒前进,太婆婆有如蛇头,我们便是偷渡的人蛇,全体都要偷渡到J国去。

巫家的人一向异想天开,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我是更加见识到了这一点。

每个女人都体力极佳,因大家都是自小受传统武术训练长大的。

走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走出了森林。向路人询问,已经到达J国了。

全家的女人一点都没有偷渡客的紧张与不安,大摇大摆地叫了汽车,将我们送到J国的首都。

找到唐人街,赁房而居。接下去,便是我的任务,如何进入皇宫,找到二鬼子,再利用我的“柔情万种”,把他带回H国去。

太婆婆反复告诫,“记住,一定要忍耐,不可以再发小姐脾气。一切都要以天下苍生为念,把二鬼子抢回来,用尽全力抢回来。”

天下苍生,连欧洲的苍生也要管?管得可真宽。

我出了唐人街,问明皇宫的方向,沿着街道慢慢地向皇宫走去。

J国与H国风土人情大抵相同,连街道和建筑的形式也基本一致。在J国的大街上漫步,经常会给人一种错觉,似乎这并非是J国,我仍然还是处身在H国中。

一辆观光的马车在旁边停了下来,赶车的老人热情地招呼我。

我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观光客,谁又会猜到,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孩,现在却左右着整个欧洲乃至于整个世界的形式。

这样一想,我又开始觉得头大如斗。这是怎样的殊荣,只怕巫龙儿就算是龙女转世,也消受不起。

一辆银色的敞篷车迎面开了过来,我心不在焉,完全没有注意那辆汽车。

那车却忽然停在我的面前,我抬头,开车的人居然是二鬼子。

我大喜过望,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他居然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连忙迎上去,“天赐,太好了,我一到J国就见到了你。”

二鬼子穿着一件缕着银线的衬衫,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我还从来没有见他打扮成这种样子。阳光一照之下,他闪亮得象是舞台上的歌星。

“你来找我吗?”他冷冷淡淡地说。

我呆了呆,他还从来没有用这么冷漠的语气和我说过话,我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太婆婆说了,我一定要把他从J国公主的身边抢回来。

我脸上便自然而然露出一抹谄媚的笑:“我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他仍然冷冰冰地问。

找他做什么?这怎么回答?难道说是专程来抢他的吗?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天赐,我考虑了很久。我发现,原来我还是深深地爱着你。这种爱是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改变的,我想我会一生一世的爱你,永远都不会变心。”

我的天啊!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琼瑶阿姨在戏里无数次声嘶力竭地嘶吼出来过,怎么让我说出来的时候,连牙都要被自己酸倒了?

二鬼子摘下眼镜,一双深遂的眼睛似笑非笑的注视着我,“巫龙儿,你疯了吗?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我眨眨眼睛,脸上的笑容如同一只刚见到主人正在撒欢的小狗,“我是疯了,因为离开你,我才疯的。虽然这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可是思念已经在煎熬着我的心灵,我茶不思饭不想,废寝忘食,每天想的都是你。”

幸好今天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否则我自己一定已经被我自己恶心地呕吐不止。

二鬼子皱起眉头,脸上也是一幅马上就要吐出来的神情。真不知那些言情戏怎么还有人如痴如醉地去看,如此恶心的台词听一遍就够了,还要翻来覆去地听。

“巫龙儿,你的目的我很清楚,你不过是想劝我回H国。我告诉你,我不会回去。我已经决定和J国的公主结婚,战争也无可避免。你说的谎言,我一个字也不信。”

不要说他不信,连我自己也不信。

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握住他的手,更加“情深意切”,“天赐,你相信我,战争之类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你,我不要你和别人结婚,我要嫁给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二鬼子甩开我的手:“你想和我结婚,也要问问我想不想和你结婚。你先和WILSON胡搞,又和我堂弟胡搞,如同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根本就不会再喜欢你。”

什么?!他居然说我水性杨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几乎跳了起来,大喝一声:“你说谁水性杨花?”

二鬼子的眼中露出嘲讽的笑意,“原形毕露了吧!”

我呆了呆,我不是来和他吵架的。我用力咽了口口水,咽下这口闷气。该死的二鬼子,我是为了天下苍生才这样求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双倍奉还。

我在心里将二鬼子及H国及J国及巫家所有的人都仔细地“问候”了一遍,脸上却露出更加妩媚的笑容,“天赐,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虽然我也尝试着和WILSON及天养交往,但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

二鬼子冷笑,“一句尝试着交往,就想把以前的事情都抹煞吗?”

我颓然长叹,该死的二鬼子,美女巫龙儿几时这样不要脸地求过人,如果不是为了天下苍生,我怎么会这样卑躬屈膝。一想到天下苍生,我又忍不住把欧洲的苍生们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该死的欧洲苍生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管他们的闲事?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二鬼子略一凝思,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真想让我相信你,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

我大喜过望,总算有点希望了,“要我怎样表现?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二鬼子冷笑:“好啊!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就进宫当一名女佣服侍我吧!”

我呆了呆,这算什么主意?二鬼子是不是漫画看多了,居然能想出这么古怪的点子。

二鬼子淡淡地说:“愿不愿意随便你,我不会勉强你的。”他转身上了敞篷车,似乎就要开车离去。

我心里一急,连忙拉住车门,“我愿意。”

他看了我的手一眼,“放手。”

我呆了呆,松开手,“你不带我进宫吗?”

他恶魔般地微笑着:“我现在要去用餐,你自己去皇宫等我吧!”

他发动了车子,还不忘叮嘱一句:“记住,我一回宫,要马上就看见你。如果你没有等我,你就失去了成为女佣的资格。”

我委屈地点了点头,该死的二鬼子,你就折腾我吧!总有一天,我要叫你加倍奉还。

银色法拉利风驰电掣地开走了,尾气喷了我一脸。汽车的排气管造得那么粗大,是想用来烤肉吗?就算是高级跑车也用不着那么夸张吧?

我忿忿地想着,一步一挨地向皇宫走去。

到皇宫门前,我试着和警卫解释,但警卫却摇头,说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不可以随便放我进入。

二鬼子显然早就料到这一点,他故意让我独自回皇宫,就是想让我出丑。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将我赶走,既然不能进去,我就在皇宫门口等他。

我在路边的马路沿上坐了下来,一等便等了十个小时。

该死的二鬼子,居然让我等到半夜十二点钟,他才晃晃悠悠地开着法拉利回来。而在此其间,警卫们已经换了两次班了。

每次换班的警卫都看着我窃窃私语,心里一定把我当成了图谋不轨的恐怖分子。

二鬼子的汽车一开回来,我立刻一跃而起,却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看来我是等得太久了,腿都麻了,自己还不知道。

二鬼子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上车吧!”

我连忙拉开车门,坐上汽车,心里的急切如同一个正在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小狗。

他开着车向皇宫里行去,不多久便到了他的“寝宫”。

此时的寝宫当然不能与远古时代中国的寝宫相比,服侍人的不叫宫女,而叫女官,也没有太监,现在随意阉割别人是违法的。

一位五十多岁面目慈和的老年女官迎了出来,她蓦然见到我在二鬼子的汽车上颇吃了一小惊。

她好奇地注视着我:“殿下,这位小姐是?”

“她是下等女佣,今天刚请来的。你带她去换上佣人的衣服,以后,我寝宫里所有的工作都要交给她做,记住,是所有的。”

女官呆了呆,她大概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离奇的介绍。

她望向我,仍然露出和蔼的微笑:“请跟我来吧!”

于是,我跟着她去换了一件白衣灰裙,头上还戴上一顶古代英国女管家都会戴的那种白戴子。

衣服换妥后,她又把我领回二鬼子的寝宫中。

二鬼子坐在台灯下,双眼瞪视着面前的一本书。女官轻声告诫我,“殿下在看书的时候,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殿下最恨被人打扰。”

我点头,她轻声轻脚地退了出去。

于是剩下我傻呆呆地站在门旁,二鬼子则一眨不眨地瞪着那本书。

我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不曾看书,那页书已经看了半个多小时,他仍然没有翻页的打算。

我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一点多钟了,他是否打算就这样盯着那本书看一整夜?

我这样想的时候,他却忽然说:“给我放洗澡水。”

我吓了一跳,本以为他根本不知道我走进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连忙走进浴室,浴室中的瓷砖白得耀眼,真不知是怎么清洁的。我打开水笼头,心不在焉地放水进入浴缸。二鬼子到底存着什么心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难道他想……

我喜欢幻想的大脑,当然难免联想到一些成人情节,如果他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该怎么办呢?

太婆婆说过,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把二鬼子抢回来。这个意思显而易见,她分明就是在说:“龙儿,直接上了二鬼子的床,最好让他把你的肚子搞大,这样想抵赖都不行。”

我打了个冷战,想到巫家女人们阴险的笑容,老天爷,我才十六岁而已。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二鬼子站在浴室门口,“水都要漫出来了,你在想什么?”

我惊跳,连忙关上水笼头。二鬼子用手探了探水温,“你自己摸摸看,这样的水温能洗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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