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房门,皇室总管大人便站在门外。wWw、qUAnbEn-xIaosHuo、Com自从我到达H国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不曾见到过他,倒是在电视里看见过几次,想必这位大人平时也是个大忙人。

他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一个描金的信封,信封的右下角盖着山鹰徽章。这徽章是皇室的图腾,据说H国皇室的祖先曾经得到了神鹰的庇护,才得以发迹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请柬。

“蔽国皇后生辰在即,皇后殿下特别吩咐,一定要请巫小姐参加皇后殿下的私人庆典。”

“私人庆典?”我重复了一遍。

总管大人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皇后殿下的生日庆典是小规模的庆祝活动,只邀请皇室内部关系极亲密的成员参加。”

我默然,想起那位目光如同刀锋般的贵妇,她一定是精明强干的女子,绝非是那些温柔良善传说中的皇后可比。

宴会的时间是三日以后,皇室总管大人在离开以前,很小心地暗示我,与会的人们都是本国的贵胄,一定要将自己打扮得高贵隆重,千万不可失礼于人。

他走了以后,我仍然站在门前怔怔地发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与二鬼子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也许这一次的宴会便是了结之期。

手中的请柬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气,这种纸张我都从来不曾见过,大概是皇室内部的造纸厂印出来的。人生下来就是有阶级的,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要高人一等。

我忿忿地想着,刻意忽视着心里的无奈与无力。

我知道我在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巫龙儿并非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我很害怕这所谓的皇室,害怕皇室所代表着的那个贵族阶层。虽然他们也是人,我也是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巨大。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每一件都大有来历。吃饭时用的餐具洁白无暇,连水渍都没有。出门就坐上名牌车,身边带着一群暗探。

而巫家的女孩却是互相乱穿衣服,经常冲到表姐表妹堂姐堂妹的衣柜里拿起件衣服便穿在自己身上。吃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时不时会蹲在路边摊吃上一碗麻辣烫,把自己搞得鼻涕眼泪齐流。出门的时候一般是搭地铁,有时也会坐公交车,最奢侈的,不过是买上一辆助动车骑骑。

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就象是火星与地球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

手中的请柬轻如鸿毛,却又重愈泰山。若论武功,没人能及得上我,可是这世界的事情并非全能用武力来解决。那些贵妇人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足以把我击倒在地。

我也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这样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也许是因为珍惜与二鬼子之间的关系,人但凡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起来。因而才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无欲则刚。

“龙儿!”二鬼子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想要收起手中的请柬已是不及。他的目光落在请柬上,有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我的心立刻因他这抹无奈之色而沉沦下去,他也觉得我会为他丢脸吗?

我勉强自己笑笑:“你们的皇后真热情,居然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庆典。”

他轻叹,“婶婶是个很不简单的人,她出身自本国的政治世家,自小就跟从父亲学习从政的各种要义。她现在是皇室经济管理人,皇室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这么说,她很象是贾府的王熙凤?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她特意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庆典,应该不会只是参加生日庆典那么简单吧!

“还有三天。”二鬼子忽然说。

“那又怎样?”

“我要在三天之内教会你皇室的所有礼仪。”

我默然,他到底还是怕我会失礼于人,深心之中,他同样对于我们之间的距离十分介意。这也不能怪他,他是本国的皇储,面子对于他来说是重愈生命的。

接下去的三天,我停了所有的课,在他和WILSON的监督之下,又请来了皇室礼仪总管,对我进行严格的训练。

地狱式的训练严苛得让人乍舌,先是站立的姿态,走路的姿态,说话时的用词、声音,吃东西时的礼仪,甚至连看人的目光都有不近人情的规定。

三日下来,我只觉我所住的并非人间,皇室的养成,果然不是普通阶层的人能够想象的。真不知最初是谁制定出来这一大堆规则,而那些贵族妇女们居然也日日都依着这些规则在生存。

第三天一早,御用发型师化妆师就开始为我梳妆打扮,参加宴会所需的礼服也早已经准备妥当。费时长久的化妆从早上进行到下午,当化妆终于结束时,我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

我忍不住问二鬼子:“难道每个人都要用这么长的时间来化妆吗?”

二鬼子耸耸肩:“当然不是,但你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也没有自己专属的化妆师,所以才会大费周章。如果你有专属的化妆师,应该三四个小时就弄好了。”

专属的化妆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几件护肤品都是超市里买的玉兰油牌的,有时看看商店里摆放的化妆品,什么兰蔻、夏奈尔、姿生堂根本就不敢过问,至于更加专业的化妆品牌,那就闻所未闻了。

二鬼子无辜地眨着眼睛,“上流社会都是这样子的。”

一口一个上流社会,资本主义真是要不得。

穿上深紫色的礼服,镜中的我雍容华贵得象个公主。我怔怔地看了一会儿镜子,这是我吗?简直换了一个人。

我的心又有些忐忑不安,镜子里的人美丽而大气,我却感觉不到我的灵魂,仿佛是生生造出来的人。

我心里有些沮丧,二鬼子能够改变我的外表,却没办法改变我的心灵。

WILSON吹了声口哨,“这样子出现,皇后应该不会再有所挑剔了吧?”

二鬼子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我们两人的目光相遇,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他如同我一样担心,这个宴会颇有些象是鸿门宴。

皇室总管大人已在外面等候,我们上了凯迪拉克,不多时便到了歌城夏宫。

所谓之夏宫,大抵如同中国古代时的行宫。因皇宫已经成了公众浏览的古迹,皇室成员大都拥有自己的房产,散居在全国各处,只有皇帝和皇后才象征性地住在夏宫里。

穿着雁尾服的服务生将我们引到夏宫的花园中,此地已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些皇室高中的同学也应邀参加了这次宴会,每个认识或不认识我的人一见我们走进来,都不免有意无意地看上我们一眼。

绯闻早已经在皇室内部传播着,就算是从来没见过我的人,也一定早就风闻我与二鬼子之间的事情。

皇后殿下含笑走过来,身后跟着赵天养。她仪态万方地挽起我的手:“原来你就是那位来自中国的姑娘,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SKY在中国的时候多蒙你的照顾,我代表H国皇室感谢你。”

她虽然笑着说话,眼神却仍然如同刀锋般地锐利。我马上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我并不知这敌意是来自何方,但敌意是如此明显,呼之欲出。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这是很傲慢无礼的举动,我在瞬间就将过去三天的礼仪教育都抛诸脑后。“皇后殿下太客气,中国人民向来热情好客,照顾远来的宾客是我们优良的传统。”

说出这些话,我自己都忍不住有些肉麻,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连我都满口外交辞令。

皇后双眉微扬,“巫小姐与上次大不相同,真是令我括目相看。”

我正想说,没什么不同,你们看人是看衣服,无论怎么换衣服人还是那个人。这句无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人大声通报:“皇太后陛下驾到。”

本来熙熙攘攘的御花园,因为这一声通传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面目颇为慈和,由一名女官搀扶着走进花园。

皇后立刻说了一声:“失陪了。”便向着那老妇迎了过去。

二鬼子对我挤了挤眼睛:“这位是我祖母,过会儿我为你们介绍。”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吧!如果她提起我再介绍也不迟。”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先去向祖母问安,你自己拿点东西吃吧!”

我点头,尽量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容身。我不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想无惊无险地度过这个让人坐立不安的晚上。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尽如人意。一阵小提琴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LISA身穿一袭粉红的长裙,手持一只小提琴正缓步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在拉一首美丽的乐曲,至于这首乐曲是什么名字,我当然不会知道。

虽然我也很喜欢听音乐,但我通常只是听听流行歌曲。如同这般高雅的艺术,我低劣的审美情趣还无法接受。

一曲卜毕,掌声雷动,身边一个贵妇赞叹说,“萧邦的小夜曲,拉得真是太完美了。”

原来这就是萧邦大名鼎鼎的小夜曲,我暗暗惭愧,我真是太无知了。

LISA放下小提琴,走到皇后面前,深施一礼,“祝皇后殿下生日快乐,永远健康年轻。”

皇后扶起LISA,满面堆欢,但奇怪的是,我分明觉得皇后眼中的寒意一点都不曾减少,似乎对LISA的讨厌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我。

皇太后则真正露出和蔼的笑容:“LISA,你有好几天都没来看我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LISA微微一笑:“外婆,学校里事情很多,没能来看望您,您千万不要见怪。”

皇太后蹙起眉头:“学校里功课很忙吗?”

LISA摇摇头:“不是功课,是别的事情。”

皇太后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我帮忙吗?”

LISA的目光穿过众人,准确无误地落在我的身上。她很技术地只是盯着我看,却不说话。皇太后自然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我,她微笑着向我招手。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多么显而易见的阴谋,LISA一定是对我怀恨在我,所以才想利用这种场合来折辱我。

我硬着头皮走过来,很老土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我叫巫龙儿。”

身边传来隐隐的偷笑声,我忽然想起,皇室礼仪总管曾经一再教过我,皇室之中仍然使用着中古时期的屈膝礼,身为女性是不应该鞠躬行礼的。

皇太后却全不介意,亲切地拉住我的手:“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LISA对我说过你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姑娘。据说你在音乐方面十分出色,不知是否可以为我们演奏一曲。”

我在音乐方面十分出色?我望向LISA,她脸上带着兴灾乐祸的笑意。太阴险了,她明知道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我迟疑着,“这个,这个……”

皇太后亲切的笑容如同满清十大酷刑一样折磨着我,我求救的目光落在二鬼子身上。二鬼子微微皱起眉,向前迈了一步,正想开口说话。

LISA却抢先将小提琴塞到我手中,“不如你也拉一首曲子,不知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

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小提琴,恶毒的女人。我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一双湛蓝的大眼睛恶作剧地看着我。

太恶毒了!

皇太后却似已经看出了什么,她接过我手中的小提琴,“我也许久不曾拉过任何曲子了。今天是皇后的生辰,不如让我来演奏一曲助兴。”

整个花园里掌声雷动,皇太后必然已经猜出我是不会演奏任何曲子的,所以故意为我解围。

我感激地望向她,她对着我挤了挤眼睛。这一瞬间,她不象是六十多岁的老妇,反而象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我呆了呆,原来皇太后是这样容易相处的人。

一曲结束,花园之中再次掌声雷动。皇后道:“母亲大人亲自演奏,这真是我无上的荣耀。”

皇太后微笑:“很久不曾演奏了,让你们见笑了。”她轻易地解决了我的尴尬局面,使大家的注意力都从我身上转移开来。

LISA不甘地瞥了我一眼,用意显而易见,算你走运,让你轻易蒙混过关。

我亦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恶毒的女人,连你自己的亲戚都不帮你。

她高高地仰起下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走着瞧。”

这句话是通过她的嘴形分辨出来的,这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贵族应有的风度,如同一个市井妇人一般因着自己喜欢的男孩而斤斤计较。

其实天下的女子大抵如是,所有的冷漠与飘然皆是因不曾动情,若一动了情,便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

我忽然想到褒姒,她似是处处占尽先机,其实亦是处处失尽先机,只因她心中一直有所牵挂。

正餐过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圆顶大舞厅,音乐蓦然响了起来,我惊奇地发现所有的人自觉地站成了两排。

这种情形我并不陌生,在电影里也曾经看过。难道他们是要跳舞?

二鬼子和WILSON脸上也现出惊异之色,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糟了,原来的宴会流程上没有宫廷舞这一项,不知是谁临时变更了宴会流程。”

我叹了口气,看来又是针对我的阴谋,“我该怎么办?我不会跳啊!”

二鬼子皱起眉,这种舞蹈不同于交谊舞,并非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跳那么简单,而是所有的男人都站成一排,女人站成另一排,然后根据音乐进行队列变换。虽然原则是很简单的,但一时之间却也不能解释清楚。

音乐已经开始响起,二鬼子显然不能再站在我身边。他担忧地看着我,同样无计可施。

LISA却刻意靠近我,笑咪咪地问:“怎么了?不会跳吗?”

我咬着嘴唇,难道她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变更皇室夜宴的流程吗?LISA似也看出了我心里的疑问,她收敛起笑容,很严肃地说:“你为何不想一想,你站在SKY的身边班配吗?其实要让你下不来台的不止是我一个人,每个爱护SKY的人都希望你能远远地离开他。”

我愕然,怔怔地看着LISA的蓝眼睛,她说每个爱护SKY的人都希望我能远离他。我想到WILSON,最初他将我劫持到古堡去,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难道我真的不应该留在二鬼子的身边吗?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任由人们在面前穿梭。如果每个爱护他的人都希望我远离他,而我却固执地靠近他,难道我对他的爱尚及不上LISA和WILSON吗?

所有人疑惑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妇人们夸张地绕过我的身边。他们如同一道道洪流卷过我,而我不过是洪流中的一叶小舟。

目光深入浅出地穿梭于空气之间,如同某种昆虫的触角,敏感而脆弱。我与二鬼子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知我终于还是要做出决定。

于是,我做了一件欧洲皇室几百年都不曾遇到过的事情。我相信许久以后,这件事还是会在皇室内部悄然流传,因他们从来不曾见过如同我这样的女子。

我本就不是他们这个阶层的,即便是勉强溶入其中,也必象是油与水一样,最终会沉积出来。

我用力一跃,跳上了大舞厅顶上的水晶吊灯。然后如同荡秋千一样用力一荡,吊灯开始摇摆起来。

所有跳舞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张口结舌地抬头看着我。在他们的眼中,我一定比外星人还要令人吃惊。

我荡了几下,吊灯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我的长裙如同天外飞仙般在空中飞舞。老实说,如此戏剧性的情节,我也只在电影里看到过。

虽然我自小修习武术,却因巫家的禁令,很少在人前展露。轻功这种神秘的武功,更加讳莫如深。

我从吊灯上一跃而下,落在舞厅最前方的麦克风旁边。音乐停了下来,整个舞厅中的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瞪视着我。

看吧!想看就看个够吧!

我站在麦克风前面,大声说:“我是来自平民阶层,我不会跳这种舞蹈。我只会中国功夫,中国功夫你们懂吗?JETLI,JACKIECHAN你们知不知道?我从小看着武打电影长大的,你们这些贵族当然不会知道。还有我也不会拉小提琴,不会弹钢琴,什么都不会,因为我们巫家的女孩子根本无需学这些。但是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你可以会,也可以不会,这与你的人格无关,也与是否尊贵无关。”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每个贵族的嘴巴都张得更大。整个舞厅之内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忽然,一个人开始鼓掌。所有的人又立刻把头转向那个方向,如同是渔民船上那些整齐听话的鱼鹰。鼓掌的人是皇太后,发自她戴着白手套的手的鼓掌声并不是很响亮,却分明惊天动地。

皇后也开始鼓掌,于是更多的人加入鼓掌的行列,片刻之间,疯狂的掌声充满了皇家圆顶舞厅。

我用力咬着嘴唇,眼前开始模糊,我知道我要流泪了,并非是出于感动,而是因为无论我如何努力,我到底还是一步步地离开二鬼子远去。

我向着圆顶舞厅外面奔去,身后传来二鬼子的呼唤声。

我却置之不理,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不该来到这个地方,不应该痴心妄想会有现代灰姑娘的故事发生在我身上。

人最可笑的就是没有自知,我明知巫龙儿不是为了身为皇后的命运而存在,却仍然不愿放弃二鬼子。所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现在我是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皇太后的维护我,也许是出于她的心善,也许是出于她对于皇室体面的重视,但经过了这样的宴会,我已经成为H国皇室的笑柄,如果二鬼子还想与我在一起,除非他愿意放弃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

我跑过惊诧的侍者,撞翻了一盆长青树,踢飞一只毛绒绒的小狗,小狗的哀嚎声与贵妇的尖叫声杂夹在一起。我懒得回头去看,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当我一口气冲出夏宫以后,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我的面前。汽车门打开了,天养在车内对我招了招手。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他是否早就知道我会离开那个舞会,否则来不及将汽车开到这里。

我坐上汽车,他立刻开着车飞奔而出。我们两人皆沉默不语,我看着窗外的景物向后飞速移动,只觉悲伤如同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乱如麻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我从来不曾如此脆弱,抖得象是秋风里的最后一片树叶。

天养腾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肩头上,他虽然没有说一个字,却已经表示了自己的安慰之意。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我并不需要任何安慰,也无人能够安慰我。所有的安慰在此之时皆是苍白无力的谎言,谁都知道我与二鬼子之间的关系必然会因皇室的反对而迅速夭折。

汽车停了下来,我走下车,并非是皇室高中。我疑惑地望向他,天养耸了耸肩:“我猜你一定想喝酒,女人在这种时候都想喝醉。”

我双眉微扬,“你很了解女人吗?”

天养微微一笑:“其实并非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想喝醉,男人也是一样。”

我低哼了一声,率先向着酒吧中走进去。这是一家品味颇为不俗的酒吧,里面的宾客一看便知来历非凡。我却替天养觉得悲哀,象他这种年轻人,本该是在迪斯科舞厅里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喝着廉价的啤酒,对着年轻女孩吹口哨才对。

我便又一次想到了二鬼子,既然天养的生活如此,二鬼子也一样是这样的。

一想到二鬼子,我的心便又是一阵刺痛。我毫不犹豫地冲进去,迅速点了可以醉死七八条大汉的烈性白酒。

天养担心地看着我:“真的能行吗?”

我豪气干云地笑笑:“不要看不起女人。”

他便也学着我的样子豪气干云地笑笑:“看我们两人谁先醉倒。”

我完全没有考虑如果他醉倒了,谁开车送我们回去,不服输地回答:“那好,比比看,谁先醉倒。”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