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印在蛋壳之上,覆盖了整整大半个蛋的面积,壳遇血即融,与血接触过的大半个蛋壳立时红芒大盛,白泽抽回手臂,喝道:“余歌,快堵住蛋口!”

余歌闻言立刻飘到蛋旁,伸出若隐若现的手臂用拇指抵住蛋口。wWw、QUAbEn-XIAoShUo、COm余歌如遭雷击,惊呼一声,近乎透明的身体顿时光华大盛,眨眼之间便被那樱桃般大的小小异蛋吸了进去,白泽心中亦是一凛,面露焦虑之色,扭头望向涫雨澄,见她面色安然,这才放下心来。

涫雨澄瞥了一眼白泽选中的那颗超小的蛋蛋,看他的目光似乎改变了一些。偏回头去,她选种了这堆蛋中最大的一个,咬破手指,秀眉微颦,一滴鲜血顺着她纤长的手指滴在蛋壳之上,巨蛋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闪烁着红芒的光圆。

蓦地,一个拳头大小深红色的光球破蛋而出,蛋壳破裂,巨蛋光芒骤熄。光球冉冉升起,向她的眉心漂浮过去,片刻之间,光球便没入了她的眉心,涫雨澄眨了眨眼睛,一切恢复正常,她轻轻舒可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吸入余歌的那个小蛋蛋上,冷艳若水的眸中亦流露出困惑之色。

白泽焦虑地望着迟迟没有变化的蛋蛋问道:“为什么它还没有变化?”

“我也不知道。”涫雨澄茫然摇头,低头看了看表,面色骤然一变道:“糟了!时间不多了!快跑!”

就在此时,异变骤生。

白泽与涫雨澄的眼前突然爆发一团强烈刺眼的光芒,均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待两人睁开眼时视力仍未恢复,虽然看不真切,依稀可以看到那颗小蛋的外壳已破裂,白泽喃喃道:“成功了吗?”

涫雨澄点了点头,催促他说:“快走!快!”言罢,她转身向洞外冲去。

白泽还需要让涫雨澄解开自己的满腹疑窦,发足向她直追而去。

由于视力受阻的关系,白泽和涫雨澄的注意力又都放在小蛋之上,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失去颜色的蛋不止一个,小蛋隔壁的一个巨蛋亦沾染了白泽的血,在它与小蛋相接的地方,有一道几乎细不可察的裂痕……

白泽和涫雨澄又回到了寒风凛冽的世界,举目下望,博格达峰下的那支幽灵大军已经所剩无几了,七彩流光不断闪烁,仿若满天飞溅的烟花一般,然而华丽的烟花绽开的同时却又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压力,一股强大的波动扩散出去,重重抨击在每一个人的心灵,仿佛在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

两人奔出数百米开外的时候,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身后响起,漫天火蛇从岩穴之中喷射出来,爆炸异常猛烈,刺耳的爆破声如钢针一般侵蚀着白泽的耳膜,耳朵嗡嗡做响,良久不绝,大地剧烈的晃动着,整个博格达峰都开始摇晃起来。

山峰陡峭,脚下冰面又奇滑无比,大地剧烈震颤之时,急奔之中的涫雨澄脚下一滑,惊呼了一声斜飞着摔了出去,正好跌落在身旁一段平滑如镜的狭长沟壑里,沟壑四面平滑,毫无着力之处,她顺着沟壑向下望去,立刻变了脸色,只见下方不远处的沟壑里,无数锋利无比的冰锥平地而起,在苍白的月色在闪烁着骇人的寒芒,这些天然冰锥俱是由长年所积而成,其质奇硬奇寒,远非普通冰物可比,若是刺在身上,哪还不千窗百孔。

望着那片有十几米长的冰锥地段,涫雨澄顿时寒毛倒竖,撮指成刀向冰面刺去,妄图止住下滑势头,谁知冰面异常坚固,她几次使劲都无功而返,反而完美无暇的素手吃痛不已,眼见下滑速度越来越快,她终于放弃了冷艳外表之下隐藏的全部矜持,眸中流露出恐惧之色,情不自禁地发出一连串充满了绝望的尖锐娇呼:“啊啊啊啊!”

白泽心中一凛,余歌和自己达成那牢什子契约之后就没了反应,他心里面还有无数疑点需要涫雨澄来解答,她不能死!念及此处,白泽甩掉和他形影不离的拖鞋,沿着那条沟壑紧随着涫雨澄下滑的方疯狂追去,充满无穷力量的脚步重重地落在冰川之上,留下一个个深逾半寸的脚印,与此同时,白泽迅速脱下T恤缠绕在右臂之上,缠好之后,他大吼一声,一个充满爆炸性的弹跳腾空飞起,朝涫雨澄下滑的方向俯冲过去。

涫雨澄早已放弃挣扎,一边尖叫一边紧紧闭着眼睛,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白泽着上身体,和他俊秀可爱脸蛋极不搭配的强壮身躯迎着冰冷刺骨的寒风凌空向涫雨澄扑去,白泽力道拿捏得十分精准,接近涫雨澄之时猛然探出左臂揽她入怀,两人并作一团,白泽**的上身紧贴着沟壑的冰壁同她一同向下滑去,他的脊背与寒冷刺骨的冰层剧烈摩擦,同时绷紧身体,承受着冰与火的双重煎熬。

涫雨澄本能地抱紧了白泽,鼻息处传来一阵强烈的男子气息,满脸惊愕地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白泽的充满伤痕的胸膛,微微抬起俏额,见是白泽抱住了自己,芳心之中没来由一阵慌乱,美眸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他们的滑速越来越快,冷风如刀般呼啸着,割得他们的耳朵生痛无比。

“啊啊啊……”白泽低声咆哮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侵蚀则白泽的每一条神经,他咬紧牙关,紧紧盯住那片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接近自己的冰锥地段!

刹那之间,细密骇人的冰锥已在眼前!

涫雨澄的瞳孔开始收缩,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在白泽的胸前,双手死死地扣住白泽的身体,此时此刻,白泽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风吹起涫雨澄的云发,云发拨弄着白泽的面颊散发出一阵幽香,幽香散入了白泽的鼻息。涫雨澄与白泽均是首次与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心中俱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然而他们却没有时间来体味个中滋味,因为——闪烁着森森寒芒的冰锥将至,好象鲨鱼的牙齿!

白泽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猛然抡起裹住T恤的右臂!

哗!无数晶莹的冰晶雪花飞溅四射,竟没有挡住白泽的全力一击!

白泽闷哼一声,手臂传来一阵强烈痛楚!一些比较矮小的冰锥不仅割破了他的缠绕手臂的衣服,更是划破了他手臂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白泽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抬头望了一眼还有十余米长的冰锥地段,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皮发麻不已。

白泽咬紧牙关,不断地挥舞手臂,击碎一的冰锥!

突然,涫雨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与此同时,白泽的后背亦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原来白泽击碎冰锥之后的冰面已经不再平滑,粗糙的冰面布慢了坚硬的冰渣以及一些细小的冰刺!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一个女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白泽几乎没过脑子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白泽左臂一震,猛然向上使劲,一把将涫雨澄揽在了自己身上,使得她完全脱离冰面,他自己则翻过身来,用自己的脊背承受与冰渣的全部摩擦!白泽右臂狂舞,手臂所及,一片片冰锥崩溃瓦解,他用撕哑的吼声来宣泄脊背与手臂同时承受着的巨大痛苦。

涫雨澄被白泽的吼声震得耳际轰鸣不已,心兢神摇,忽然感到身子一轻,接着便着陆在一处柔软的地方,寒冷与痛苦不翼而飞,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令她毕生难忘、刻骨铭心的场面……

那张原本可爱秀气的脸此时因痛苦而扭曲。

一条被血完全染红却仍然机械地挥舞的血臂。

一段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沟壑……

白泽正用自己的血与无边的痛苦为她开辟出了一条血之路!

当涫雨澄看到白泽眼睛的时候,她立刻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原本懒洋洋的咪咪眼,此时却充满了坚毅不屈的仿佛野兽一般的黑亮光芒,散发着无穷的霸道,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生动、美妙的眼睛。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连呼吸都被阻住了,一股无法言喻的酸楚瞬间袭遍了她的每一条神经,白泽胡乱挥舞的手臂拨乱了她的心弦,她被他的无畏与刚猛深深地震撼了,她冰川一样的芳心便从这一瞬间开始被白泽的热血渐渐融化,她的眸子似乎布上了一层晶莹的朦胧。

“啊——!”伴随着白泽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两人终于冲出了冰锥地段,再往下滑,整条沟壑再无阻碍,坡度亦逐渐减小。涫雨澄终于放下心来,回头望去,见白泽滑过之处沿途流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这才猛然意识到白泽的艰难处境,她咬了咬牙,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情素,抱住白泽旋转身躯,让他伏在自己身上向下滑去,等她看到了白泽血肉模糊的手臂与后背,她再忍不住心中酸楚,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虽然只是片刻,却是生离死别,对她来说无比漫长。

白泽微微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入目是一张梨花带雨的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他是第一个有幸看到冰山融化的人,他的目光与涫雨澄交织在一起,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东西深深吸引着对方。经历过方才一番生死劫难之后,两人之间更是生出一股极其微妙的感情。

月光如水,两人就这样拥在一起,沿着晶莹的冰滑梯悠悠下滑。

惊险之后,一切都仿若梦幻一般。

似乎爆炸之后下面的战争就停止了,烟花般的光华一下子全部消失,幽灵大军也不见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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