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两方人己混战在一起。

“住手!”孟蝶大喊一声,顿时喧闹的院落安静了下来。

“蝶!”燕职瞧见了她,又喜又惊,急急的朝她跑了过来,

“可有受伤?”

“无!”

“怎么身有上血?”燕职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掩示不住的紧张,瞧着她白色的长袍上有着浓浓的血迹,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也是红红的……燕职为之一愣。

孟蝶在他的视线下颇为尴尬,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阿止,我们走吧。”

然而,燕职却没有动,他的视线透过她,看向她身后的不远处,赵雍负手而立。

“主公”楼园与仇夜瞧着赵雍受伤,颇为惊讶,急急的奔其身旁,赵雍挥挥手,他们又退至身后。

两方人马各执一边。

燕职顿时大怒,推开孟蝶提剑朝着赵雍刺来,孟蝶欲拉住他,却慢了一步。

楼园与仇夜纷纷挡在赵雍身前,也被赵雍喝退下,赵雍接过楼园长剑,与燕职过上了招。

时间仿佛倒退到一年前,在林胡营地,燕职与赵雍就曾互看不顺眼,如今终于拨刀相向。

燕职习武不足一年,不是赵雍的对手,数招下来,有些招架不住,赵雍虽受孟蝶一刺,然,战场上走下来的他,忍受疼痛的能力自是强于常人,狠劲自不用说。两位血气方刚的少年,早己忽视了对方的身份,各自心里都为了同一个人,仿佛战胜了对方,就能获得心仪之人的青睐。

孟蝶阻止不了,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战斗。

她又急又气,最后大声言道,

“打吧,打吧,全死了最好!”

言完,拂手一甩,独自出了驿馆,华紧跟随之。

打斗的两人这才停下手来,互相瞪了一眼,燕职领着护卫撒离,楼园欲阻拦,被赵雍止住。

孟蝶跳上马,朝着质子府飞奔而去,华跟在她的身后。

跑过一条街,像是发泄一通,孟蝶勒住马绳,呆坐在马背上,华来到她的身旁,有些疑惑的瞧着她,只听她长叹一口气,不仅问道,

“蝶,赵太子为何未取你首级?”

“嗯?”这是什么话?难道那赵雍取我首级是正常之事?孟蝶翻了翻白眼,很无语,华也知口误,尴尬的笑了两声,

“蝶,吾不是此意,吾……。”

华语拙,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疑惑,反正他觉得,赵雍与蝶之间,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然,却听孟蝶问道,

“阿止怎知吾被赵雍抓去?”

“黑衣人并未伤吾等性命,自蝶被擒走,他们也都离开,黑衣人冲蝶而来,公子猜想此事定与赵雍有关,急命吾回府调来护卫,包围驿馆。”

阿止行事也这般冲动?孟蝶暗忖,若我不在驿馆,阿止行事,赵雍岂能放过于他?若赵雍把我困住,来个死不认账,又该如何?

孟蝶思之,默默不语,只听华又道来,

“蝶受公子如此看重,是为福也。”

啊!孟蝶瞟了瞟他,再次叹了口气。

回到质子府,孟蝶清洗了身子,倒头便睡,其间,有阿止的声音传来,奴仆回报,君己入榻,阿止站在屋外良久,黯然离去。

再言赵雍,巫医为其包扎了伤口,他就斜靠在榻上,沉思着,想的自然是小儿。

楼园与仇夜瞧着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不明其意,明明主公被孟蝶刺伤,且还随那小白脸离开,为何主公脸上还挂有笑容,莫是伤了脑袋?

两人相视一眼,欲退下,却听赵雍的声音响起,

“汝等可知,怎样才能让小儿重回孤的身边?”

两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皱起了眉头,如此简单之事,主公难道不知,莫是真的被小儿刺伤?

两人抬头担心的看着赵雍。

赵雍自是不明两人心里所想,他无比认真的瞧着他们,势必要两人给出答案。

楼园首先回答道,

“主公欲让孟蝶回之身边,臣愿带兵捉之。”

而一旁的仇夜听言,轻咳两声,接口道,

“孟蝶个性强硬,岂能束手就擒,若拼死反抗又该如何?臣以为,派上两位暗卫,于深夜潜入质子府,悄然擒之,方为上策。”

“否!”楼园反驳道,“主公堂堂赵国太子,怎么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嗯?”赵雍听言,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楼园自知失言,又道,

“臣还有一策。”

“言!”

“孟蝶贪念钱物,主公只要舍得多赠她金帛之物,孟蝶定会跟随主公。”

赵雍听之,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妥,不妥,小儿有了金帛之物,只会离孤更远。”

“主公,臣的话还未言完,这只是第一步,臣还有第二步。”

“哦?”赵雍挑了挑眉,只听楼园又道,

“孟蝶得了钱物,是归是收,必来主公处质问。”言之,瞧着赵雍脸色一黑,又赶紧接着道,“到时,主公囚下孟蝶,只要为主公继一血脉,她还如何舍得离开?”

言毕,赵雍与仇夜都瞪着双眼看着他,楼园倒还吓出一身冷汗。

赵雍暗忖,继一血脉?小儿愿否?想着小儿几次拒绝于他,他心里又堵得慌。

如何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做他女人?赵雍绞尽脑汁。

次日,孟蝶与燕职都未提起此事,他们开始布置侠,段二人谋反之事,比起儿女情长,前途命运更为重要。

而赵雍也在极力劝说韩侯放弃与魏秦合盟,赵雍向他言之,秦国强大,将会对中原诸国造成的危害,秦国野心勃勃,有一统中原之心,魏之所以与之合盟,乃是受其武力威胁,魏的动机不良也,韩侯听之,也觉颇有道理,然,让他放弃称王,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舍,就像一只饿狼,好不容易瞟到了一只肥羊,怎能轻易让他从嘴里逃开。

韩侯犹豫不绝,他在等着魏王的答复,魏太子莫明的离去,让韩侯备受其辱,如果魏王没能给出令他满意的答复,他也不怕与之翻脸,必竟,对方无礼在先。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日,孟蝶与燕职前去韩宫,明为‘拜访’十三公主,实为秘见韩侯,同行的还有公子明。

在秘室内,当公子明痛哭流涕的向韩侯交待了侠,段相逼谋反之事时,韩侯确实大吃一惊,他定定的瞧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嗖的窜到他跟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厉声道,

“吾儿之言可是属实?”

“此等大事,儿臣怎该相欺。”

“那为何今日才报?”

公子明把眼神瞧向孟蝶,孟蝶立马跪于地上稽首道,

“王上,此事不怨公子,乃鄙人之策。”

韩侯瞪着血红的双眼睢着她,只听孟蝶又道,

“王上,鄙人己想好对策,此事若提前告之,也是怕走露了风声,王上身边定有侠,段二人耳目,如此以来,王上与太子的性命更为担忧。”

这时,燕职也稽首道,

“燕职虽为他国公子,然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怎能袖手旁观,职定拼尽全力,助王上戮贼臣,平乱党。”

韩侯听言趔趄几步瘫倒在席位上,他并未指备公子明的晚报,而是有些不敢置信,平日,他对这些大臣不薄呀,甚至很多政事,他任由他们处之,不加干涉,为何他们还不知足,居然要弑君,弑君,韩侯吓出一身冷汗。

“君父,还须好好定夺。”公子明于一旁提醒道。

韩侯回过神来,急急而言,

“两位有何良策,快快告之。”

孟蝶一一道来,韩侯点点头,心下平静了不少,随即从身上拿出兵符,交予公子明,言之,

“此符能调动全宫护卫,君父之命交予吾儿之手也。”

公子明大拜,言道,

“君父放心,儿臣定擒叛贼。”

燕职瞧之,垂下眼眸,自有沉思。

三人相继出了秘室,各自布置,不在话下。

燕职从十三公主宫里出来,手里多了一瓯酒,乃公主亲酿之,孟蝶本想调侃他几分,然瞧着他一脸的严肃,只得悻然作罢。

“阿止,可是担忧今晚之事?”

“嗯,”燕职点点头,“蝶…..”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孟蝶好奇的看着他,却见他的眼神看向远处,赵雍款款而至。

孟蝶脸色一暗。

赵雍直直的朝她走来。

“孤有事正欲去质子府寻你,此时正好。”

赵雍瞟了瞟燕职,丝毫不在意他也在场。

“何事?”孟蝶语气僵硬。

“嗯…”赵雍再次瞧了瞧燕职,一幅难以启齿的表情,“小儿随孤于驿馆相谈如何?”

燕职听言,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过了身。孟蝶想到驿馆之事,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有何事,此处可言之。”

“这里?”赵雍挑了挑眉。

“有事速言。”孟蝶显得一些不烦恼,在阿止面前,她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与赵雍之间的关系。

孟蝶估计赵雍言事是假,分明是想骗她去驿馆,却未见赵雍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赵雍从怀里拿出一小木盒子,递到孟蝶面前,孟蝶不解的看着他,

“此盒盛有消红去肿之药,孤瞧你双唇红肿未除,心忧之,孤愧也,昔日不该鲁莽行事……”

孟蝶惊讶的张大了嘴,他在说什么?他居然当着燕职的面暗示,前日,他曾吻过于她。

孟蝶顿时羞得双脸绯红,双眼一瞪,急急离去。

赵雍瞧着她的背影,却是呵呵的笑了起来,燕职自是听到两人言语,明白其意,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再狠狠的与这人打斗一番,然,他心里却着摸着另一件事,他平静了心情,对赵雍淡淡而言,

“赵太子可否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