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即将来临,孟蝶感到队伍加速,马儿奔跑起来,驾牛人也使劲的抽着鞭子,车上的妇人开始东倒西歪。

终于,孟蝶瞧见远处有了一座座帐篷,这些帐篷看上去高大结实,周围有不少的马儿在优闲的吃着草,还有一些妇人在搭锅煮饭。难道这里是胡人的营地?

尽管孟蝶不愿去相信,但事实如此,她进入了胡地,她离赵国越来越远。

孟蝶欲哭无泪,谁能来救她?她被赶下了车,无助的看了看天,天空被晚霞染红,以往这个时候,父亲与兄长都己做完了活回到了家,可这会,他们在那里?他们还活着吗?

孟蝶等人被赶进一个帐篷,她们蹲在地上,像一个个犯人低头不语。胡人己经解开了她们的手脚,或许是因为回到了“老巢”,对她们也放松了监管。

良久,进来几个胡人妇女端着水与食物分配在她们手里,那是面饼之类的食物,吃在嘴里十分难以下咽。

孟蝶抬头望去,这几位妇人长得彪悍,红脸高额,身体硕大,因是夏天,穿得极少,有的还露出长腿,而领口更是大片春光外露,当她们弯腰时,能瞧见那衣服里面包裹的**,因没有内衣存托一览无遗。

胡人妇女分完水与食物,端着木盘走出了帐外,而帐外的胡兵,嘻笑着搂着她们,有的还大胆的把魔爪伸进妇女的领子一阵搓揉。

孟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是这里的胡人太过猖狂,还是这里的风气如此开放?

孟蝶知道先秦文化较为后世的唐宋元明清开明,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听着外面的娇滴声,孟蝶悄悄的骂了一句“无耻!”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帐篷内只点有一盏牛油灯,孟蝶与众妇相互靠在一起。大家都不敢闭眼,虽然,她们很困,很累,但在这性命关头,她们犹如惊弓之鸟,外面一点点响声都会让她们惊颤不己。

不知过了多久,孟蝶的眼皮实在撑不住了,她靠在一妇人身边,打起盹来。

这些妇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妇,那里懂得什么反抗与逃跑,面对危险时,只有无意识的四处乱窜哭泣,她们就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可孟蝶不一样,她有着前世的记忆,有着与她们不一样的思想,即使在面对这样的绝境,她也不会轻言放弃,她垂着脑袋,看似睡着了,可脑子里还在不停的思索。

真要失身总比失命的好,只要有命在,还怕没有报复的机会。不过像她这样的青涩的小娃,估计人家也看不上,但是只要自己能展示与众不同的“才能”,能引起注意,说不定还有转机。

孟蝶在脑子里的收索知识,先秦历史她不了解,不过,先秦人行事大胆,自古胡人都不讲礼数,战国时期的胡人就是秦汉时期的匈奴人,他们是北方游牧民族经常干些烧杀抢夺之事,文化虽落后中原各国,但其武力上却十分强悍,说好听点就是:民风尚武,彪悍强兵,对付“野蛮”的办法是“以柔克刚”呢还是“以强制强”呢?

孟蝶在心里盘算着,她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总得试试吧。想到这里,孟蝶握紧拳头,任何时候,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即使这具肉体,失去了又何仿?只要有命在,总有一天,所受的屈辱会讨回来。

帐外一阵欢闹,随着鼓声,笳声,孟蝶睁开双眼,瞧着外面火光一片,好不热闹,众妇有了轻微的**,仿佛都己预测到自己的恶运将至。

果然,两胡兵大步踏进帐来,一阵吆喝,驱赶着她们向帐外走去。

孟蝶走出帐外,一阵凉风吹来,在这炎热的夜晚,她却打了一个寒颤,紧握的双手显示着她的紧张,硬着头皮走向她未知的命运。

广阔的草地上,点起了数堆篝火,伴着鼓声,笳声一些胡女围在一起跳着舞,她们“胸衣热裤”,热情似火,而胡兵们则是坐在席上喝酒谈笑,或是与身侧的女子打情骂俏,好香艳的一幅场情。

孟蝶边走边低头打量,这里仿佛一个小村庄,二三十顶帐蓬,加上妇人估计四百来人,孟蝶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一个小小的几百人口的部落都敢与诸候国叫板,怪不得赵国终究被秦所灭。

孟蝶看着周围不断有士兵巡逻,对于逃跑的期望值越来越小。

众人被带到一个空旷草地,这里烧起了高高的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士兵正在打闹欢笑,胡女正在热列的扭动着她们的小蛮腰,孟蝶与众妇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听见前方,一个雄厚的声音高声响起,他说的胡语,孟蝶不懂,此人每说一句话,都引起周围的一阵哄笑,那笑声放肆而轻浮,孟蝶吞了吞口水,镇静的悄悄的抬起了头。

在她的正前方,正是身着黑色长袍的繁孛,只见他的衣服领袖上都绣有金边,嵌着玛瑙彩石的挂件,他的头发蓬松,额上带有一扶额,上面嵌有一块鸽蛋大的玉石,在他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位女子,做胡人装扮,自是“胸衣热裤”,他一手持爵,一手搂着美女,笑得好不得意。

孟蝶猜想此人必是部落首领,他目光凶残,满脸**,色,定是杀人如麻,荒**无度之徒,自己如何能从他手里逃命?孟蝶紧紧的握住双手,有种天要亡我的感觉。但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才有希望。

也许是上天真的给了她机会,眼前突然飘过一个红影,在部落首领左侧的几旁,坐有一位红衣少年,孟蝶认出了他,他就是抽她鞭子的那人。

此人正是赵雍。

只见此人也是左右美女拥怀,持爵饮酒,和部落首领大声谈笑,部落首领还频频向他举爵敬酒,孟蝶猜测这人地位不低,再观此人,两次放过于她,定是与众胡不同,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孟蝶再瞧瞧他身后的两位黑色武士,木脸于身侧,滴酒不沾,对他行保护之势。

两武士正是仇夜与楼园。

孟蝶大胆猜想,此人不是他们一伙,或许,或许……

孟蝶心里顿时升起了希望。

正在这时,繁孛的声音响起,下达着命令,随后,两名胡兵走近众妇,扳起了她们的脸,繁孛看向赵雍,笑容满面的言道:

“众妇任太子挑选。”

赵雍的眼神随即扫了过来。

孟蝶睁大着双眼,朝着赵雍的方向,期望着他能看到她,能识出她。可是,他的眼神只是轻轻一扫,便回过头去,他们说的都是胡语,孟蝶自是不懂。

最后,只听繁孛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手一挥,众胡欢呼着走了过来,拖的拖,扛的扛,满满跪了一地的妇人瞬间少了一大半,顿时哭声又起,孟蝶的心也纠在了一起。

眼瞧着一胡人朝着自己走来,孟蝶再也忍不住了,她“嗖”的站了起来,冲着赵雍的地方跑了过去,“咚”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众人都是一愣,赵雍身后的仇夜与楼园随即拔出了腰上的配剑。

只见孟蝶朝着他稽首,颤抖的说道:

“大王,请救小人一命。”

孟蝶的声音带着期盼,带着小心翼翼。此刻,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双眼直视着赵雍,眼神坚定而渴望。

赵雍的笑容顿时消失,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幕,他眼神犀利的打量着她,孟蝶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而此刻,孟蝶的脖子上己经架着了两柄长剑。

额上的汗水又渗透了出来,打湿了她的脸颊。

良久,赵雍挥了挥手,孟蝶的脖子得到了自由,赵雍单手抬起她的下额,眯起了双眼,嘴角突然扯出了一丝微笑。

“孤为何救你?”

“你,你不认得我了?”孟蝶一急普通话脱口而出。

赵雍呵呵的笑了起来,“一介野人,也想攀龙附凤?”。他的话充满讽刺与嘲笑。

孟蝶脸色一滞,失望与怒气相交。

“大王可曾忘了,当日从胡人手里劫下的财物?”孟蝶说完用眼神瞟了瞟高坐在上的繁孛,又道:“小人一直以为大王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谁知,今日一见,想必是小人猜错了?”

孟蝶的话说得很含蓄,不过却带有一丝危胁之意:她在提醒着此人,当日,他们追赶胡人,定是抢了他们的财物,她是知情的。

果真,孟蝶的话刚一说完,赵雍突然加重了力道,孟蝶顿时觉得下额一阵疼痛,好似脱臼一样,赵雍随手一挥,孟蝶被挥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

她倔强的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似乎要把他活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