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雍不退反进,他身后的众将拥上前来,与赵业等人混战在一起。

“杀赵雍”,赵业向着他的暗卫吩咐,暗卫独向赵雍刺来。

赵雍身边虽将士众多,但功夫好者除了楼园并无别人,阳父虽然也赶来助战,但却被众多赵业家兵围住,抽不开身。

赵雍之暗卫全都派给了孟蝶,此刻面对数位暗卫高手的进攻,颇显吃力。

楼园急红了眼,护在赵雍身前,左右迎敌。

眼见赵雍面前的将士一个个倒于血泊之中,紧接着又是一批将士护了上来,将赵雍重重的围在中间。

赵业也是杀红了眼,亲自举剑杀来,赵雍冲上前去与之博斗在一起。

两人出招皆狠,势必至对方死地。

权利之争,如此残忍,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在他们之间,没有信任,没有亲情,即使有,也淹没在对权利的欲望之下。

两人过招数十,赵业败下阵来,赵雍常年在军营锻炼,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有参加,功夫早在赵业之上,赵业奋起反扑,赵雍一剑刺于他的咽喉,划出长长的口子,但入肉不深,赵业不敢动弹。

赵雍欲把他拿下,这时,一个暗卫从其身侧刺杀而来,赵雍急忙收剑一挡,挡住了至命一击,赵业乘着空隙,提剑朝着赵雍胸口一刺,赵雍回挡不及,胸口中剑,踉跄几步,鲜血冒出,瞬间染红了盔甲,赵业哈哈大笑,笑声得意阴沉,冲破云宵。

“主公…..”楼园瞧之,猛然砍倒两名敌人,冲了过来,众多将士急急护主。

正在这时,殿外又拥来大批骑兵,火光满天,鼓声阵阵,马蹄踏踏,领头人正是赵汤,他带着他的百金之士,冲杀了过来。

因士兵的反戈,百金之士的冲杀,赵业家兵开始溃败,他的暗卫护着他且战且走,然,四周全是百金之士,那容他逃脱,暗卫功夫甚高,却也不敌千军万马,几名暗卫死于乱剑之中。

片刻功夫,赵业数百家兵全部被杀,赵业与两名护卫被上千名将士围于大殿之外,此刻的他,满脸血迹,头发衣衫凌乱,一阵狂风吹来,长发飞扬,他脸色惊恐,四下慌乱,欲冲出重围,却是痴心妄想。

赵业自知穷途末路,又是仰天长笑,癫狂不羁,突然怒视着立于他前方的赵雍,不甘的高声言道: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赵雍在楼园的搀扶下单手抚着胸口,看着他,赵雍的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同情,没有赦宥,眼神冰冷,正如赵业所言成王败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这样的杀戮,他己习惯,习惯得麻木。

上千名将士亲见着赵业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架于自己的脖子上,没有一人上前阻止,现场突然变得安静,只听“兹”的一声,利器入肉,赵业的颈部显出长长的红线,鲜血喷洒而出,瞬间,他倒在了地上,双眼睁得大大的,注视着夜空……

接着,他身后的两名暗卫自是引剑自刎。

现场还是一片的安静,直到赵雍无力的倒了下去。

再说孟蝶,被十名暗卫驾着回了太子府,丢给一管事者,后被安排在一小院内,几名护卫寸步不离的守在了门口。

孟蝶清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男装,倒在床榻上,心有怨气,无法入眠,她怨的却是收集的那些珍宝又是一场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她起身来到院内,望着赵宫的方向,隐隐有着火光,但没了喊杀之声,想必己经结束了,妖孽终于除去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今日之战,关键还是在于赵候,所谓明君,太概就是如他那样,为了他赵家社稷,可以做到大义灭亲。

原本赵侯只是想废除赵业去封地,只因孟蝶使了一招离间计,导致赵业起兵造反,这样的大罪,怎能以放逐了之,赵业必死,然,赵侯也必心升恨意,他的恨自然不会对着赵雍,孟蝶难逃一劫。

此时的她并未意识到这些,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离报仇又进了一步。

次日,孟蝶睡到日上三竿,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个小院,她气得咬牙切齿,好歹自己也是立了大功之人,妖孽就是这样对待功臣?

孟蝶言之要见赵雍,护卫相告,太子还在赵宫,并未回府,这一等就是三天。

孟蝶在见到楼园那一刻,很想冲上去,揍他,她收集的奇珍玉石,就被这小子搅黄了,待会见到妖孽,定要全数的讨回来。

楼园领着她一路无语,脸色凝重,孟蝶心升疑惑,直到了赵雍寝宫,楼园才言道:

“主公有伤在身,汝可小心言语,别又恼主公。”

孟蝶听言,大惊,

“有伤?怎会这样?”

楼园对曰,“见了便知。”

进了屋,一股药味迎面扑来,真受伤了?孟蝶暗忖,有些心慌的止了脚步,此刻见他,岂不自讨苦吃,转身欲出,赵雍的声音转来。

“过来。”

他的语气透着疲倦,还有一丝急迫。

孟蝶硬着头皮,走近内室。

只他一身白色亵衣,长发披肩的靠在榻上,他的脸色苍白,没有往日嚣张傲人的气焰,看上去颇为虚弱。

自孟蝶进来的那一刻,赵雍的眼神就一直锁在她的身上,脸色也渐渐变得柔和,近日来他一直担忧着她,如今见着她无恙,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他是多么迫切的想见她,即使巫医告之,不易移动身躯,在他晕迷三日后,仍旧回到了太子府,虽然她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就如刚才,她还欲离去,他的心有些小小的受伤。

挥退一旁的侍人,再次对着孟蝶言道:

“过来。”

虽然虚弱,但口气还是那样的盛气凌人,带着不可一世的霸道。

若不是瞧着他苍白的神态,孟蝶定要以为他是装的。

她在他的身侧跪坐下来,抬头看着他,语气自是一幅关心的口闻,

“太子受伤了?”

“嗯。”

“伤在何处?”

赵雍指了指胸口。

“严重否?”

“嗯。”

然后,屋内陷入沉默,孟蝶也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倒显得一些尴尬。

她的脸上扯出一丝微笑,但想着此时妖孽生病,她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于是又立马收起笑容,言道:

“小人……不打搅太子休养…….小人告退……”

孟蝶起身欲退,赵雍突然伸出手臂,把她拉入了怀里。

“啊?”孟蝶惊呼,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之上,赵雍闷哼一声,

“别动,孤身上有伤。”或许是碰上了伤口,他的语气隐含着疼痛,言语也显得吃力。

孟蝶听言,果真不敢乱动,由着赵雍搂着她。

她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自己也跟着心跳如鼓。

这样的姿势太过暖味,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他闻到了她身上的幽香。

她身子僵硬,手放于他的胸口,感觉到厚厚的一层棉布,他的伤原来在心脏的位置,孟蝶有些惊讶,这个年代,一场小小的感冒就会致人于死地,何况是这样的要害之处,她心里拥起莫明的担忧。

良久,又听赵雍言道:

“赵宫几日,汝可有受欺?”

嗯?孟蝶听言微微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来,正巧赵雍低头看她,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孟蝶又慌忙的低下头去,暗忖,干嘛要搞得如此暖昧?

然,却听到赵雍闷闷的笑声。

他搂紧她的腰,下巴轻轻的磕在她的头上,言道:

“此后,孤不会让汝再涉危险之事。”

孟蝶听言,心里又是一怔,妖孽此话何意?

然而,赵雍并没有给她解释,而是挽起她的衣袖,见着手臂上的红斑,轻抚之而言道:

“听楼园所言,小儿身上有恙,是以并未受欺。”

孟蝶不好意思的抽回手臂,蠕蠕嘴唇,却未言语,心里备感委屈。

他叹了口气,闭上双眼,心有自责,他轻轻的抚上她的头,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轻柔的言道:

“陪孤一会,孤乏了。”

他的话是如此的温和,动作轻柔,让她一时错愕,搂着她的并非妖孽,她能感到他的疲备,虚弱,原来妖孽也有软弱的一面。

靠在他的身上,孟蝶一直保持着僵硬的身姿,直到,他轻轻的鼾声传来,他睡着了。

他居然搂着她睡着了。

孟蝶长吐一口气,悄悄的抬头,瞧着他的睡颜,己不是第一次偷偷的打量他,也许只有在他熟睡时,他才会放松自己,他的神色平静,脸上没有算计,没有虚假,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丝稚气。

孟蝶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好长,轻轻的用手指触摸,软软的,痒痒的,视线再放在他脸上,他的毛孔居然十分细腻,且没有黑斑,大胆的用手一按,弹性不错,直感叹,这是男人的脸吗?

或许是她的碰触让赵雍的嘴角动了动,孟蝶吓得赶紧伏在他的胸口上,直到他的呼吸声再次传来,孟蝶才敢抬头,再次打量着他,这样的美男,不看白不看,乘着这么好的机会。

顺着他苍白的脸孔又来到他的唇上,薄唇且淡如水,俗言,唇薄的男子必薄情,回顾妖孽对丽姬,对代姬,对他后苑美人的姿态不就是薄情吗?转眼又想到对她的亲吻,孟蝶突然脸上一阵火辣,心里升起股股怒气,握手成拳,咬牙切齿,朝他的俊脸挥了挥,小声嘀咕道:

“死妖孽,下次再敢轻薄,定划花你的脸。”

打量完毕,孟蝶准备闪人,却发现妖孽扣在她腰上的手是如此的紧,又不敢用力,怕拉扯他身上的伤口,她欲哭无泪,难道就这样靠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