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赵业是何等人物,岂能被此三言两语所吓唬住,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嘴角却还挂着一丝笑容,

“谁为逆臣,本公子说了算。”

言毕,赵业上前两步,冷眼瞧着她。

孟蝶听之却是格格的笑道,

“吾与之打赌,一盏茶之间,赵侯即到,依公子所言,赵侯见吾等在此约会,有何着想?”

孟蝶这是挑开了帘子直言了,瞧着她的胸有成竹,赵业也跟着呵呵的阴笑起来,

“姬是否以为胜券在握?”

孟蝶眨眨眼睛,不言语。

赵业脸上露出一丝诡迷,单手扣住她持有利器的手,而另一支手,却是抚摸上她的脸颊,啧啧而道:

“肌如凝脂,可惜,可惜。”

孟蝶冷眼的看着他,也不挣扎,两人眼神交锋,在外人看来,犹如相爱的情侣,却不知都想至对方于死地。

片刻功夫,果然有数众脚步之声传来,两人却不为所动,也不怕被人瞧见,或许,他们都在期待着此人的到来。

来人为赵侯,肥义,赵成及几位卿士大夫,都为朝堂重臣,还有为数众多的奴仆。

几人当中,有太子一派,有赵业一派,有中立之派,众人瞧着两人暖昧的姿态,

纷纷惊了脸。

众人何以深夜聚之于此,乃为孟蝶所请之观摩者,她令阳父使人以赵侯之名义,于一个时辰之前宣召,连赵侯也被蒙在鼓里。

赵侯己猜其意,脸色阴霾,他看着孟蝶,愤怒自己也被此女算计。

赵成虽表情有异,却瞬间低下了头,不知所思。

孟蝶瞧着众人己至,挣脱赵业的束缚,哭哭泣泣,跪于赵侯面前,言之,公子业试图调戏,她做戏太为夸张,众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赵侯紧闭着双眼,表情格外矛盾,此刻是他做选择的时候了。

这时,却听赵业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孟蝶言道:

“君父,儿臣之所以深夜到此,乃为查出此女并非胡国公主,乃为太子雍所遣,陷害于儿臣。”

众人听言,惊讶万分,赵侯嗖的睁开双眼,厉声言道:

“放肆,竖子,还不知罪,众目睽睽,岂由汝狡辩?”

面对赵侯的责备,赵业心有失望,脸上的变情由一丝痛苦转为冷漠,他本还抱有希望,君父不会陷害于他,可是,此刻,他信了。

赵业又是一阵长笑,那笑声含着绝望,含着恨意,含着狠绝。

众人因他的笑声面面相觑,只有赵成深知其意。

片刻,只见赵业举手一挥,不知从何地突然就窜出众多黑甲士兵,居然有数百之众,鱼贯而入的冲进这个小小的后园,他们手举长戟,把众人纷纷围在了一起。

众人惊讶的张大了嘴。

他们左右环顾,己明其意,愤怒,惊慌各有所表,最后看向赵侯。

赵侯那能料到赵业会有此一举,此刻的他除了惊鄂,更多的就是怒气,他倒退几步,用颤抖的手指着赵业,厉声言道:

“竖子,要谋反乎?”

然,却听赵业言道:

“君父受妖女迷惑,己神志受损,不辩真伪,儿臣为父做想,为社稷所思,替父除之妖女,为父除却奸佞之臣。”

赵业所言之奸佞乃为赵雍及一派之党。

他这分明是在逼宫。

众人大惊。

赵侯气得只觉胸口一股子闷气,“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王上……”

众人纷纷扶着赵侯,赵侯丢开众人之手,喘着粗气言道:

“竖子竟敢行那谋逆之罪,来人,来人……”

“君父!”赵业大声喝道:

“且无动怒,为防贼人入侵,宫中护卫全己换为儿臣之人,儿臣劝君父还是快快下召,退位让贤。”

什么?听赵业之言,大家更是惊讶,连赵业一党之人,此刻也是惊恐不己,赵业突然起兵,他们也毫不知情,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行事,这可如何是好?瞧着此情景,似乎赵业是有备而来,那么,此刻,是否应该顺时而为?

众人皆为犹豫,只有肥义,厉声指责赵业,大骂开来。

赵业颇为恼怒,大吼一声,

“拿下肥义,胡姬,送赵侯回寝宫。”

孟蝶跪在一侧,无言语,听赵业此言,却是笑容浮在眼前,手里紧紧的握住了利器。

“喏,”众将士听令,正欲出例拿人。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突听,飕飕几响,无数支箭羽,从天而降,众将还未回过神来,己倒地一片。

瞬间,从房顶跳下无数黑衣人来,顿时,喊杀震天。

四处混乱。

赵业从护卫手里接过一柄长剑,大声命令道:

“拿下众人!”

他所言之众人,也包括赵侯在内。

四下打杀开来,兵器相戈,鲜血飞溅,众人乱窜。

赵业领着几名将令冲进人群,直奔赵侯,却被几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赵业大声喊道:

“赵成,还不动手?”

站在赵侯身旁的赵成听此一言,吞了吞口水,藏于袖中的短剑却是迟迟抽不出来,然,只听肥义向他喝来:

“赵成,汝要弑君乎?”

“不!……”赵成话还未言完,只听炮声震天,放眼望去,整个天空一片火光。

赵成眼珠一转,立马收回利器,言道:

“休得胡言,吾乃赵国臣子,怎能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言毕,扶着赵侯,在黑衣人的掩护下,慢慢的退出战场。

而此刻,孟蝶自是瞧见了火光,深知赵雍己到,乘着混乱,她灵活闪躲,刺倒扑向她的敌人。

整个后园处于一片打斗之中。

一黑衣人突然跳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臂言道:

“快随吾来。”

孟蝶抬头瞧之,原为楼园,心里一阵高兴,却又立马黑下脸下,

“汝拉吾做堪,快去护守赵侯。”

楼园支支吾吾,瞧了一眼不远处的赵侯己在众人的簇拥之中退离了后园,又转向孟蝶言道:

“赵侯无碍,吾答应过太子,必护小儿周全。”

言毕,也不等孟蝶回应,拉着他跑出了后园。

一路跑来,入眼的全是一片杀戮,整个赵宫完全陷入了混乱,黑压压的铁甲武士全是赵业之人,而另一批同样身着黑甲的同朝武士,手臂上束有一条红色麻布,此乃为赵雍之人,两派人等互相拼杀,地板上,木墙上到处血迹一斑斑,一些奴仆四下乱窜,被乱军砍死无数。

楼园拉着孟蝶左右避挡,然还是有大量的敌人拥上前来,两人相互掩护杀敌。

孟蝶退下身上那扰人的长衫,头上的发饰也被她扯了下来,此刻的她不男不女,身上血迹斑斑,颇有几分狼狈。

杀退一批敌入后,孟蝶想起放在寝宫里的珍宝,又欲往回跑,却被楼园死死拽住,

“殿门即到,汝要做堪?”

“吾,吾,还有物件忘拿,汝先离去,吾自会寻来。”

“不可!太子己到,且无乱跑。”

孟蝶动弹不得,气极败坏,正欲抬脚踹他,突闻,一阵达达的马蹄声,放眼望去,大殿外,数十匹人马却是冲了上来,为首的是位身着红袍,外套黑色盔甲,头戴青铜头盔的少年,此少年高举长剑,左右挥劈马下众敌,直直的朝着她们而来。

马儿姿态优美的跃上数步台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此少年正是赵雍。

孟蝶抬头仰视着他,只觉得视线无法离开,己不是第一次见他身着戎装的模样,可为何偏偏这次,是如此的耀眼?

然,赵雍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厉眼扫向楼园,孟蝶只觉手臂一松,随后听赵雍高声命令道:

“出来!”

孟蝶不明所意,眨眼功夫,却见四周不知何时出多了十名黑衣剑客,正疑惑之际,又听赵雍言道:

“护小儿回太子府。”

言完,又策马离开,楼园自是屁颠的跟在他的身后。

孟蝶看向十名黑衣剑客,只见他们木着一张寒脸,把自己围在了中间,这时,又有几名敌人冲了过来,孟蝶还未见到剑客们出剑,敌人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孟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眨巴眨巴眼睛,自己身边何时有了这么多武林高手?

众剑客不顾孟蝶的打量,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夹起她的手臂,飞快的朝着殿外奔去。

孟蝶很不悦,十分的不悦,她的反抗对于这些木头人来说无动于衷。

赵雍领着一大批武士进入了赵宫,一路杀来,直逼后殿。

此时赵业领着他的护卫家兵,也杀入后殿,瞧着一人马策来,定眼一看,大吃一惊,实在不敢相信,怎会是赵雍。

赵雍翻身跃马,举剑指向赵业,

“叛逆贼子,还不束手受擒?”

赵雍声音洪大,令得周围打斗的众武将不由得停下手来,转眼一看,居然是太子,皆惊。

只听赵雍又言:

“众位将士,公子业以下犯上,行大逆不道之举,天神共诛,汝等还不放下武器,免受极刑,其家人免受连座。”

他这是在向众将宣告,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可免受一死,其家人可免受其累。

众将面面相觑,他们本是受赵业挑唆,言之,胡姬乃为妖姬,迷惑了赵王,攻入赵宫,是为除去妖姬,如今听太子一言,顿时心生疑惑,有些不知所措。

赵业瞧之,心下一慌,急忙言道:

“赵雍之言虚也,胡姬乃为太子所遣,是以迷惑赵侯,赵雍乃为乱臣,赵雍不受召不得入宫,如今却领兵攻入,如众将所见,本公子己令大军赶往邯郸,包围赵宫,赵雍插翅难逃,汝等还不快快将其拿下。”

众将听言,也觉有理,太子为何会出现在赵宫,启不可凝。

然赵雍听言,冷笑一声,言道:

“赵业所谓之大军,恐怕是不会赶来助纣为虐。”

言毕,只见赵雍高举一个物件,众人瞧之,不是兵符是什么。

原来,在赵业拿出兵符,派心腹外出求兵时,却被赵雍等人挡下。

赵业瞧之,大惊失色。

只听赵雍又道:

“孤入邯郸,乃受赵侯秘旨,赵侯早己觉查赵业谋反之事,前日代郡代公谋反也是受其指意,赵业欲弑父戮兄,谋取私利,篡夺王位,此等逆贼,众将难道欲助之?”

赵雍的话,令众将愤愤不平,好些人开始倒戈相向。

赵业大怒,瞬间失了方寸,大吼一声,瞪着赵雍,双眼充血,举剑刺来,而他身边的家臣却不比众将,乃为死士,一心为赵业效命,也纷纷举剑刺来,再者,赵业也养有暗卫,此刻也己纷纷显身,共同扑向赵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