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春天来了,这是适合嫁娶的季节。

韩国公主的车队还有两日就将抵达邯郸,而邯郸城的百姓早己翘首以待,街道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各国贵客都己入住赵国准备好的馆驿,赵宫也己装饰一新,虽说是“简办”,然而,也不能有失一国之颜面,简洁之中也透着奢华。

这几日赵雍每晚都来,虽然两人刻意避开娶妻的话题,看似相处融洽,却也心升了一层隔阂,后宫之事似乎成为两人的雷区,谁也不愿碰触一分。

孟蝶往往是轻弹古琴,赵雍却是静静的翻阅竹简,两人话也不多,孟蝶弹得似乎入神,每一个音符,都在调上,十分悦耳动听,而赵雍却是许久都不能看完一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孟蝶的身上。

孟蝶很安静,但这样的安静却让他心升几分不安,这不是她的个性,以往她生气时会大哭大闹,与他恶言相向,甚至不惜武力相戈,或是不理不彩,冰冷相对,她开心时,会来缠着他,会向他撒娇,偶尔还会说上两句甜言密语,然而,此时的她,显得十分平静,不吵不闹,言语之间,也是轻声细语,偶尔会应答一句,却也心不在焉,更多的却是沉默,她也不再撒娇,即使赵雍的亲近,她只是默默接受,她不在主动吻他,有时会睁大着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她会投来一笑,可那笑容,却没有一点情意,仿佛是在敷衍而己,这让赵雍很恼火,却又无能为力。

今夜,赵雍来得格外的早,还陪她吃了食,孟蝶简单的询问了燕国战事,就再无言语,又弹起了古琴,还如以往的悦耳,赵雍拿起一卷竹简又放下,来到她的身后,开始亲吻她的耳垂,大手伸入她的领子,在她的胸前肆意*。

琴声还在继续,却有些意乱情迷。

“小儿,为孤生个孩子……”

他在她的耳边呢喃道,这己不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往的她,总会左右岔开话题,或是委婉的给予否定,在她危险期时,她会找各种借口,拒绝他的亲热,她又悄悄的用上了麝香,甚至在他纵情时,还喝了一小滴水银,她与赵雍相处近一年,却也有一半的时间他不在身边,她又防得如此周密,因而,此今她都未能受孕,而此刻再次听他一说,心里突然就有了期盼,或许有了孩子,即使不在他的身边,也有一份怀念。

“嗯!”

当红唇轻轻吐出这个字时,赵雍先是一怔,随后开心的笑了起来,其实不管她同不同意,赵雍也会这样做,他总觉得,有了孩子,她就会“死心踏地”的留在身边,因为一直以来,她都不愿入他后宫,不愿正式成为他的女人,她与其她妇人不同,她更向往自由的天地,这是他的心病,他觉得,有一天,她会离去,而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会拼命的抓住她,他思索着,有了长子,就立即封她为夫人,再封长子为太子,接入后宫,紧紧的栓在身边。

因而当他听见小儿亲口答应时,就认为她定是没了离去之心,她终于懂得让步了,他是真的开心呀,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他扳过孟蝶的身子,深情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跳动着光茫,孟蝶也为之感染,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若赵雍能静下心认真打量,定会发现她的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涩与无奈。

他或许被喜悦蒙蔽了,他迫不及待的低下头,一*住她的红唇,舌头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丁香紧紧缠绵,她的玉带被扯下,她的外袍己敞开,他的大手伸进内裳,*着她的*……

孟蝶呻呤出声,如小猫一样,让他又酥又醉,大手从她*沿下,来到她的臀部,重重一提,让她双腿缠上他的腰,他的坚硬紧紧的抵着她……

她的衣衫纷纷落下,他搂起她,向床榻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雍终于沉沉睡去,孟蝶转过头,瞧着窗外的明月,双手抚在腹部,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次日,赵雍离开时,她是知道的,天还未亮,楼园就在门外侯着了,然后,赵雍下了榻,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开始着装,孟蝶悄悄的睁开双眼,瞧着他几乎完美的身形,突然鼻子一酸,这样的男人终究不属于她。

他终于走了。瞧着房门关闭的一刻,泪水哗哗而流……

今日是他娶妻的日子,今天是赵国国君迎娶韩国公主的日子。

孟蝶甚至听到了外面的欢呼声,此伏彼起。

今日似乎过得十分漫长,孟蝶弹了一天的古琴,直到十指渗出了血丝。

小七拿来吃食,她一动未动,小七叹气离去。

院外的护卫又多了两层,他是怕她闹事吧,孟蝶不以为然。

赵雍,你终是不了解我,那些美人,我是不屑于顾的,我在乎的是你,你即然做了选择,我还能怎样呢?

夜晚,赵雍没来,孟蝶早早入榻而眠,她居然睡着了,还做了梦,梦见的是她前世的生活,还有教官骂她菜鸟的情景,醒来时,枕边湿了大半,她果真是菜鸟呀,前世如此,今世也如此。

抹了把泪水,吸了吸鼻子,外面的阳光灿烂的照进了屋,孟蝶来到院子,负手抬头,瞧着晴朗的天空,纤云不染,碧玉一样澄澈,突然就笑了起来,先是微笑,然后,笑容越来越大,如盛开的牡丹,

不就一个男人吗?不就一个男人吗?谁要谁拿去!本小姐从此刻起不在做菜鸟了!

她真想大声呼喊一声,一眼瞟见门外的马车,孟蝶一跃而上,坐在马上,抽出匕首,割断套绳,长鞭一甩,“驾!”,马儿“得得”的奔跑起来。

影等众护卫大吃一惊,纷纷追去。

马儿跑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有影子,而影等人牵来马紧跟其后。

孟蝶在街道上奔驰,虽是清晨,行人不多,也吓得他们纷纷惊让,街上的摊位被马蹄踏得七零八落,灰尘扬起数丈。

孟蝶朝城门而去。

影自是着急万分,立即吩咐一护卫朝赵宫报信,自己奋力相随。

于是,清晨的邯郸城被一阵混乱惊醒,街道上,只见一匹通透的白马,疯一般的奔跑,众人还未看清人影,就嗖的从身边擦过,而其身后,又跟着数十黑衣剑客,闪如电,急如风,睡意朦胧的行人望着马儿消失的方向,半天未回过神来。

城门己至,孟蝶回头看着紧跟的护卫,却是开心的笑出声来,这时身后又传来影的呼声,

“孟君且慢!”

孟蝶未应答,随后影又朝着城门的守将高喊,

“关城门!”

众守将看着这群人正在疑惑,影等人只着剑客便装,并未着护卫服,守将自不认识,怎能听他命令,然,片刻之间,孟蝶就己冲出城门而去。

影大惊,朝着守门将一鞭抽去,大吼道,

“还不快追,若是丢了此人,君上灭汝等九族。”

守将们这才回过神来,在搞不清状况时,还是纷纷骑马追出城外。

于是数十人的队伍壮大成数百人,然而,当他们急急追出城外后,却又瞧见那位白衣少年,立驻于广阔的官道上,一动不动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边,让她如此的耀眼,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敢上前。

影慢慢策马靠了上去,

“孟君?”

孟蝶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宠大的人群,先是一愣,随后扬唇一笑,

“某只想舒展筋骨,影这是何故?”

影嚅嚅唇,一时无法应答,瞧着孟君的神色,貌似自己太过紧张了?

孟蝶轻笑一声,调转马头,在众人的目视下,缓缓的朝城内而去。

如此奔跑一番,孟蝶的心情似乎大好,竟慢慢的散起步来,此番,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耳边不时的传来百姓讨论国君昨日大婚的盛况,孟蝶偶尔会停下,倾听一番,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然而,路上又遇楼园众人,策马而至,孟蝶瞧着一身戎装的楼园,含笑道,

“将军这是前往何处?”

楼园哑口无言,向孟蝶身后的影扫来,影上前两步,拱手道,

“属下之罪,孟君只是练马而己。”

楼园暗叹口气,侧身让出路来,孟蝶策马上前,楼园在其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言道,

“主公近日繁忙,孟君……”

楼园不知该如何言明,是让孟君不要再给主公添麻烦?还是让她理解主公的无奈?

孟蝶挑眉瞧了瞧他,不言语,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潇洒离去。

回到屋子,孟蝶拿出帛书,在上面写写划划一番,直到夜晚。

赵雍没来,孟蝶吃了食,早早入睡。

次日,孟蝶依旧出门,在街上闲逛,大半日后回到屋子,又开始写写划划……

如此连续几日后,赵雍来了。

孟蝶正在看书,朝着门口的他投来一笑,随后,又埋头翻阅,赵雍认真的打量着她,见她一脸平静,并无喜怒之色,心里也放下心来。

两人吃了食,孟蝶突然提议要去外面散步,于是两人戴上沙帽,携手而行。

此时,天色己暗,街上行人稀少,两人默默而行,明亮的月儿,把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众多护卫远远的跟着,孟蝶心情很好,也不管赵雍是否听得懂,又向他说起那个陌生的世界,他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一点意见。

当孟蝶笑时,他也会跟着笑,瞧着她开心,近日来的忧郁也一扫而空,然心中仍有隐隐的不安,或许,让她怀了孩子,心中的那份不安才会消失吧。

赵雍暗暗想着,拉着她的手,正欲回转,却听孟蝶突然笑言道,

“阿止可来邯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