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眩目的球场中,好久没有在几万人的喧闹声中比赛了,广播里,每念出一个布莱克本球员的名字,3万名白色布莱克本球迷就发出响彻球场的欢呼声。

客场的一次次欢呼声,像一道道气压压在我的肩膀上。在几万人的敌意下踢球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我深呼吸一口气,我告诉内心,相信自己,让他们看到你的更强的表演。

信心十足的布莱克本队队长甚至猜中了开球权。

裁判哨响,我的英超第二赛季终于拉开了序幕。

来吧,该来的,总会来。

我跑向布莱克本后防线,一个黑大个迎着我跟了过来,我侧眼一看。

190公分的中后卫桑巴,刚果大黑块,我在赛前做过研究,其实以他的身体素质和防守水准,早该被顶级俱乐部抢走了,只是28岁的他一直没能踢出头,这也是件怪事。

看来布莱克本的主教练也对我进行了充分的研究,桑巴身体比我还高,还壮实,防守站位也很好,用他来盯防我,确实是一个不二选择。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要先试试他。

桑巴恶狠狠地盯着我,用眼神告诉我,今天你别打算在我这儿有好果子吃。

狼队首先收缩防守了一下,很快断球反击了过来。

先打打桑巴探探水深?我打定了主意,在禁区前游弋着,桑巴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我一直忍到球传到奥哈拉脚下,忽然启动向布莱克本另一个中后卫跑去,桑巴带起劲风,连忙跟紧我,我直接冲向布莱克本那中卫,就在要撞上他的瞬间,我一闪绕到他身后,桑巴生生地被自己队友挡了一下,我获得瞬间的自由,横向一跑,这样就不越位了。

和我配合了一个赛季的奥哈拉心领神会,连忙对准我的空位一个直传。

拉出空档了!

我刚想领球,忽然感到左右人影靠近,桑巴和布莱克本补防的后腰一起夹了过来。我心知如果要去停球,控球,马上面前就是一堵人墙,再无任何机会,只好凭着感觉一脚抽射。

球打在边网上,整个伊活球场一片惊呼。

桑巴收不住脚,差点撞到我,他看着我,咬了咬牙,眼神里露出被刺激后的斗志。

我心里感到非常遗憾,这是一个漂亮的偷袭,只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为什么脚上不再多抽那么一点点呢?哎,真可惜。

我对后面的奥哈拉比出大拇指,想必他也跟我一样遗憾吧?

桑巴贴我贴的更紧了,他脸上的肌肉更加紧缩,从桑巴的神情,和那后腰回防的速度,我知道,我很难再偷得这样的机会了。

看来硬打是行不通的。

我必须改变战略,就像赛前我在房间里拟定的那样,采用第二套方案。

那就是,给队友做球,做个助攻手。

场上局面的变化说明麦卡锡是明智的,他成功的抓住了布莱克本的软肋,奥哈拉和米哈里斯在十几分钟的争夺后,成功的控制了中场。

布莱克本的战术虽然很好,可这世界没有完美的阵型,他们的后腰和中场跑动能力不足,这导致了他们,两头重,中间轻。

狼队抢下中场后,开始进攻。

我兴奋了起来,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呢?狼队还是有实力的,并非靠一味的蒙运气混到今天。

后防线上,约翰逊拼抢出色,贝拉空中优势明显,弗利和埃克洛比一左一右两个边后卫都很坚挺。中场亨特能突善穿,奥哈拉越来越有大将之风。

我看了眼道伊,心想,今天就让你出出风头吧。

我开始带着桑巴向布莱克本边路扯动,桑巴也不傻,我扯的太靠边,他就警惕地盯着我,跑回自己的中卫位置上。

真不愧是一个好中后卫!

布莱克本球迷看场面上主队局势不妙,开始拼命地加起油来。

我看见亨特在布莱克本右路游移的比较多,于是主动跑到我们的左路跟他配合。

亨特对我甩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我对他贼贼地眨了眨眼,无需多说,死攻一下布莱克本的右后卫,我和亨特心照不宣。

在我们的一再骚扰下,布莱克本右后卫终于犯错,他去上抢亨特的时候,被我跑到身后,亨特一记直传,我成功的带路杀到布莱克本边路,无人盯防。

好机会!

我看了看道伊的位置,对他的头球还是充满信心,对准他的头上一记传中。

要顶/进去啊!道伊!

道伊等这个球已经等坏了,连忙跳起抢到落点。

你急什么啊!我心里大喊,再稳一点点就好了,这球,本来对道伊来说十拿九稳,只可惜道伊急躁了一点,球顶地正了,被布莱克本门将托了出去。

我仰天遗憾地叹气,看着捂住头懊悔不已的道伊,又能说什么呢?场上的事,本来就瞬息万变,当然不能埋怨队友。

我过去拍拍道伊肩膀,悄悄告诉他,“我还会给你一直传球,你下次一定要把握住。”

道伊用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对我坚定地点点头。

边路进攻未遂,我又打起中路进攻的主意。

你们不是叫桑巴随时盯着我吗?我就把他拉出来,让道伊跑空档。

接下来,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让桑巴处在很尴尬的位置,消磨着他的位置感。

上半场结束前,桑巴已经被我带的很是精神疲劳,一直紧绷地脸上,两团黑肉,松了下来。

我对道伊打着眼色,导演着好戏。

道伊已经混迹英超多年,哪里还不心领神会,狼队的一次进攻中,我接到亨特传球,假意突破,桑巴当然一路贴了上来,道伊开始启动,一步,两步,三步,正好!

我最准道伊前方,一记直传。然后几乎是双掌合十,祈祷着道伊的跑位。

道伊拿球,一个成功的单刀。

我的心都提了起来,道伊兄,这次,你该争气了吧。

道伊面对出击的布莱克本门将。

晃倒他,晃倒他!我心里大喊。

道伊选择了推射远角,我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伊活球场响起一片惊魂未定的惊呼,我不用看都知道,一定偏了。道伊的脚法,还是粗糙了些。

狼队错过了击倒对手的最好机会。

我看着替补席失望而回的队友们,坐在主教练席面黑如死的麦卡锡,轻轻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比赛,狼队掐断了布莱克本的中场,让布莱克本的进攻几乎都无功而返。我拼命引导着狼队的进攻,但是道伊始终找不到射门的感觉。

另我奇怪的是,奥哈拉这场比赛进攻欲望不足,插上地也不够,好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为什么呢?

比赛的后期,我在桑巴的盯防下,和他已经不是比拼速度、技术,而是在拼体能和意志。

黑人的身体确实好,桑巴的技术动作一直都没出现大的变形,我无机可乘。

奥哈拉前插不够,狼队前线炮弹输送不足,良机再没能出现,我即使偶尔一两次甩开桑巴射门,也因为太过仓促,偏了少许。

由于跑动范围太大,太多,我终于也累了。

汗水将球衣湿透,呼吸越来越沉重。上赛季,我一直闷头踢球,从来没像现在一样想着场上的每个变化,而现在,我才知道,在一名优秀防守队员的紧逼贴身防守下,要获得一次舒服地准确发力射门机会,是多么困难。

我用尽了全力,狼队虽然占据了七成场上优势,可仍然没能拿下比赛。

桑巴在比赛结束时仰天长舒一口气,对我露出佩服的眼神,他已经满头大汗,快虚脱了。

看着0比0的比分,我有些无奈,我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做到最好了,可足球场上,结果永远还是不可预计。

是否真的人难胜天呢?我看着伊活球场上的天空。

“你踢地真棒。”麦卡锡过来跟我握手,拍了拍我湿透的背。

我看着白发主教练,他的眼睛里似乎情绪复杂。到底有什么事会发生呢?我有不好的预感。

北征结束,告别了宁静的布莱克本,我们赶回伍尔弗汉普顿。

带着一身疲惫,我领着非要来我家洗澡的格曼回到了别墅。

“快来!本轮集锦要开始了!”阿雅儿拿着爆米花,对我们招手。

麦克拿着笔记本,似乎想像我报告什么,“还是先看赛后报道吧,”他又忍了回去。

毕竟,在新赛季第一轮后,大家最关心的还是首轮战况。

我接过珍妮递过的果汁,点头感谢,然后坐在沙发前,开始看电视。

格曼四望了下,没有发现道森的踪迹,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阿雅儿身旁。

电视里,正好播放着我们对布莱克本的镜头,约翰解说评论着:“狼队的吴没能像上赛季一样在门前展露杀手本色,本场比赛他碌碌无为。”

“碌碌无为啊,0比0啊,真没意思。”阿雅儿撇撇嘴。

“不是这样的。”麦克连忙争辩。

我笑了,这场比赛,我自己知道我比上个赛季踢地不止上了一个水平档次,然而世人往往只会看到事情最浅薄的一面。

“靠,放屁。”格曼显然也对电视解说不满。

接着镜头开始播放切尔西对维拉的镜头,“本赛季花出巨资买入球员的切尔西,在客场2比1拿下首胜!值得一提的是,他们19岁的巴西前方桑卡玛在第62分钟替补出场,表现出色,打入制胜进球,他将是本赛季射手榜上的新常客吗?”

桑卡玛终于首秀了?

我看着“圣罗尼”轻松晃过后卫,把球推进远角的镜头,咬了咬下嘴唇,他是如此优秀,技术是如此华丽,就像一座坚不可移的大山挡在我面前。

“西布罗姆维奇主场与斯旺西血战成2比2,西布罗姆维奇新引进的日本后卫浅井正信在比赛第37分钟断腿离场,伤势严重。”约翰飞快地播报着。

“什么!”我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了,瞬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