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同时将疑惑的目光投shè向金口阿豪。

阿豪面对着陈胜吴广道:“你们手里有药是吗?”

陈胜道:“哦,我们这里的兄弟有的是能工巧匠,家伙式也带的齐全,无论是修理,锻造,炼药,医疗都可以。”

阿豪道:“我们要买!”

陈胜望着我手里的扶苏令牌,一脸的媚笑道:“既然是几位救命恩人要买,那我作主,所有价格通通八折优惠。”边媚笑,边伸出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向我上的令牌摸来。

我打你的小手!现在令牌在我的手上,你授权柄于我,你当我们人类的智商很低吗?阻挡了陈胜近乎无赖的举动,(其实应该是我无赖,但令牌在我的手中,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呵呵!)我重新合拢了手,攥紧了手中王牌,对阿豪高竖大拇指,赞!

阿豪伸出四个手指,摇了摇。意思很明确,四折!

晕倒!一直不说话的阿豪居然是个超级讲价高手,拦腰一半不行还要抹去零头。

陈胜那边汗都快流出来了,道:“我不好作主,这么着吧,六折怎么样?”

阿豪坚定的四根手指不变。

陈胜快哭出来了,吴广那边钢牙都快咬碎了。

眼看着买卖僵到这里,我握着令牌插口道:“两位大侠,如果我将令牌给你们,你们是不是可以呼风换雨,从此翻身作主人了?”

陈胜吴广望着我点了点头。

我接着道:“两位手下如此众多的鬼兵鬼将,将来大好河山、花花世界可以任由驰骋,就算是秦始皇老东西再生,也不过如此,两位又何必在乎这点蝇头小利呢?我们各取所需,合乐而不为呢。”

一番话说的陈胜有些心动,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兄弟,我看见一个穿着还算比较整齐的戴着一顶方巾的汉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摇头的就是炼药师,四折肯定是赔本的买卖。

想了想,我再次道:“这么着吧,我再追加一条,等我们走出陵墓,找到一个风水宝地,我免费使用一次鬼招令牌,把众位受尽苦难的冤魂兄弟统统带到那里享受。好不好!”

这个提议终于在群鬼中产生了共鸣,众鬼都开始嘈杂起来。的确,从秦朝到唐朝近千年的光景,在这个黑暗的陵墓里,别说是鬼,就算是阎王爷也得憋出点毛病来!

头带方巾的汉子终于肯定的点了点头,陈胜吴广也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阿豪高竖的四个手指道:“就按你说的价格办,不过几位可千万不要失言啊!”

赚翻了,以后有了陈胜吴广这帮子兄弟,可以考虑作作二道贩子了,倒卖药品也是暴利啊!

好!空口无凭,击掌为誓。

我和陈胜那只粗糙的手掌在空中清脆的对击。心中想:“发誓这种高级思想约束在当今社会也许会被人笑掉大牙,但古人是绝对遵守的!”

为了誓言,有过桃园三结义,有过抱守枯树的范式,有很多很多的义。古人诚不我欺也,今人汗颜!

将扶苏令牌郑重的交给陈胜,看着两位激动的样子,我们一行人都觉得自己还真是作了一件善举。

流星作为财政部长,开始与那个方巾汉子进行药品交易,看他的样子蛮普通的,但手中的货还真是不少啊,种类比外边凉州城的药铺还要多,价格又是超级之便宜。

什么解毒剂啊,法药啊,血药啊通通先来上一箩筐。嘿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买!买!买!狂狼你的负重最多,个大多扛上点。小云,把你身上那些看着漂漂亮亮但没有一点实用价值的破烂装备扔扔,也帮忙带上点嘛!阿豪,你全带篮瓶得了,哎,对,嘴里先扔进去两个补满了再说,多亏了你啊。

欢天喜地的买完了药品,才发现陈胜吴广老早就守在一旁了,看着我们满口袋的药,脸sè衰衰。卖的越多,赔的越多啊!要不是有扶苏令牌的jing神力量在支撑着,估计哥两个早就哭死过去了!

“恭喜发财啊,老陈!没别的事情我们就走了”我拍了拍陈胜的肩膀。

“后会有期!”陈胜吴广赶忙送瘟神一样的齐手欢送。

一行五人目送着陈胜吴广一众鬼兵鬼将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仅仅是一场幻梦而已。只有遗留在行囊里的鬼招灵牌和陵墓地图能够证明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每人吞了一枚抗毒丹,空气中甜腻带着杏仁味的汞蒸气终于不在威胁我们健康的身体。狂狼张开大口丝溜着吸气,满脸的舒服道:“这个抗毒丹还是薄荷型的,爽啊!”

我倒没感觉到什么凉气,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从行囊中掏出地图来仔细研究下一步的行程。

破烂的地图摊在内城青石板面上,五双眼睛都聚jing会神的盯着这张千疮百孔的地图。

“这条粗线应该就是我们进来时走过的甬道,这一些环绕着地图的红边界估计就代表着水银河道。”

“据说水银河道是按着秦始皇生前所统治的疆土面积缩放而成的,那么边上那四个方框代表什么呢?”

“中间缺失这大块肯定是内城,从这么方位看好像有一条道通进去,很可惜到这个地方断头了,出来个该死的窟窿。”

“我看不像,这条通往内城的线是虚线,我觉得应该表示是在地面以下,外边四个方框中心都有四个圆点,看来只有通过四个方框才能找到通往内城的这条地下道口!”

“流星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四个方框代表着四个重兵把守的区域,在其中心肯定有开启内室秘道的机关,看来走到这里是没有取巧的成份了,硬闯吧!走一步算一步!”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硬闯!

老天啊,这个地图换的有点亏!

看着地图的方位,倒是可以节省下走路的时间,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地图的正东方,向东南方转是第一个方框的所在。

既然有了充足的补药,我和狂狼顺便又费力扛着两盔子水银,搞死千把个鬼兵应该不成问题。

走了大约十分钟的光景,水银是越来越沉,胳膊是越来越酸,眼看着流星、流云、阿豪轻轻巧巧的在前面踱着方步,我和狂狼两大苦力在后面吭哧吭哧的跟着,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转错职业的悲凉。哎,要是转个法师多美啊。

正自怨自艾中,突然发现最前方的流云擎出了短刀,脚步也变成了潜行,流星阿豪一脸的戒备,站定了目视着前方。好像有什么情况发生。

正好站下来歇歇脚,把手中盛满水银的盔子,慢慢的放在地面上,边活动着手腕边不错眼珠的盯视着先锋官——流云。

狂狼也停了下了,龇牙咧嘴道:“什么时候打仗变成卖苦力的了,真是不爽!”

我笑道:“老狼,我给你看着头盔,你去把流星和阿豪抓来,让他们替咱俩一会,都是老爷们也别太惯着了!”

狂狼一听高兴道:“对啊,都是男爷们啊,凭什么他俩轻手俐脚的,你扶着点,我去去就来!”说完,将水银盔往我的脚下一放,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狂狼的背影,正想象着流星和阿豪扛着水银盔的样子。再一抬眼,流云居然不见了,消失在不远处的淡淡的黑雾中。心道:“不好,有陷井!”

想法突起,远处猛然传来清脆的击打声伴着流云的低叱:“大家往后退!快!”

“什么!后退!”也太小瞧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了,去他娘的水银吧,我根本没有产生后退的念头,妹妹有难,作哥哥的怎么不冲上前去营救。呼啸一声,拽出勇士之剑,飞速前进。

哥几个估计想法和我差不多,都发一声吼,抄起家伙式向流云消失的黑雾里冲去。

“我靠,那个阿豪平时慢腾腾的,今个儿速度也不一般吗,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看来队伍中有个美女,士气压根就不用鼓舞。流星这个家伙,也拿出压箱子底的功夫来了,一眼没看到,也没影了?”我边跑边寻思着。

狂狼的速度一样的飞快,奇怪的是正奔跑着就忽的一下没了踪影!

“难道前面有高人下的障眼法?”我的疑心病再次发作,但是英雄救美的机会可不是总有的,就算是障眼法也闯了,悬崖也跳了,虎口也钻了!

加速!再加速!

眼前的确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黑雾,里面雾气沼沼什么也看不清楚。正准备飞速冲入黑雾,突然黑雾边上传来一阵寒风,一个喏大的身影夹着怪叫扑了出来。一看,这不是狂狼吗?

“快退!”狂狼的脸几乎变形一样的冲着我大喊!身影如箭一样的扑过我的身边,一伸手将我正前冲的身体拽住,死命的向后扯。好大的手劲,根本不允许我考虑,我的身体被横拽着飞起来。

我靠,狂狼你搞什么,我美丽的造型,这个样子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看!

倒退中,看见了低头没命逃出的阿豪和流星,样子比我好看不了多了。我急呼:“流云呢!”

声音未落,流云的身影风一样的出现在黑雾边缘。边跑边喊道:“大家贴紧内墙站好,不要出声!”

他们四个好像都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怎么能吓成这样呢,难道是兽群惊了吗?没道理啊!

趁着流云没注意,我反身挣开狂狼的生拖硬拽,一脸疑问的望着狂狼,可惜狂狼根本无视我的存在,牢牢的贴在内墙根上,屏住呼吸的样子简直一点都不像个武士,我看像个吓破胆的小老鼠!

再一看流星、阿豪,呵呵,样子更惨,贴墙站的笔直,恨不得变成张纸糊到墙上,满眼的恐怖。

搞笑啊!老子非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我偏要转头,我偏不贴墙,我偏不禁声!

我就要大喊,忽然一片温暖滑腻的感觉捂在我即将张开的大嘴上,我冲天的豪气瞬间化作柔情万丈。连心都醉了。

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我的身前,用她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又轻轻但毫不迟疑的把我向内墙根带了带!

我极缓慢的向后面转过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彻底把我这个冷静冷酷冷血的剑客吓呆了。

只见一条庞大的兵马俑队伍从黑雾中走了出来,手中端着长长的铁戈,整齐的迈着阔步前进, 大约二十人组成一排,出来的估计已经接近十排,而黑雾中又不断的一排一排的涌出。

士兵全身黑衣黑甲,身形巨大,头部正直,目视前方,步履坚定。如此庞大的军队行进,却不带一丝声息。着实诡异。

仔细看他们的头颅仿佛泥塑而成,双眼灰白一片没有瞳孔。这才体会到流云告诉 大家贴墙站立,不许出声的意义。

这是一支瞎子军队。

原来狂狼他们看到的是一支军队,怨不得像狂狼这种超级战争狂人遇到此钟情况也马上选择了逃跑。凭我们这几杆子人,不用说打,踩也踩死了。

哎,我虽然感到了吃惊,但由于事先有心理准备,反而没有像狂狼他们亲临现场产生的那种恐怖。何况,妹妹就站在身边,我就是害怕也得装着点啊!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心中默数着从黑雾中走出来的一排排的士兵,老天,到底有多少啊,照这样的人数,我看我们干脆自杀回城算了,免的活受罪!

“我说老大,你们看着脚下点,就没人感到咯脚吗?那么大的两个头盔居然谁都感觉不到,你踩过来,我踩过去的,这以后还叫不叫人戴啊!”我心里愤愤的想着。

前进中的队伍忽然仿佛接到了什么指令,不再向前走,站定了。由于我的身体没有老老实实的贴紧内墙,一个高塔般的黑衣兵马俑,就臭气薰天的离我不到半米远。

流云捂住我的小手慢慢松开,我赶紧轻轻的,悄悄的吐出一口气来,在小心翼翼的偷偷吸进一口气。

可憋死我了!

这么小的呼吸音,居然引起我身边这个瞎子士兵的注意,它机械而缓慢的把头转向我,盯视了一会。

望着前后没有边的队伍,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睁大了眼睛,闭紧了嘴,屏住了呼吸,对视着那个灰白sè的石头眼珠子。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趴伏起来。

还好,那个士兵没有发现什么,全体部队一齐后转,迈着整齐的方步,贴着我的衣服角一队队的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