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整片的军队蜂拥而来,呐喊声,喊杀声混合成一片,原先被盘查的救火者,也纷抽出钢刀向我冲来,整个场面,都是在一片混乱之中,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谁能砍下我的脑袋,普升十级都不是问题。

向我冲来的士兵们好象都陷入了疯狂,投身来的眼神,好象要把我撕碎,风拂动着我的衣襟,舞起我的散发,我冷眼扫视着蜂拥而来士兵,缓缓地抽出怀中的匕首,虽然没有魔力,但顶级的敏捷会让手中的匕首成为他们的僵梦。

看成成千上万的军队向我拥去,迦巴勒焦急紧握住刀柄想冲出去,立即被丽莎按住了,眼泪慢慢的划过她的两边面颊,她咬着下唇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梗咽地道:“你我都不怕死,可是别忘了,我们还背负着三百多人的性命,走吧,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白浪费!

丽莎最后望了我一眼,眼睛里流露的,是悲痛,是爱恋。最后狠下心,她猛地转过头,带着部队黯然地离去了,撕杀声越来越远了,丽莎也觉得心越来越空,好象失去了所有的东西…

不知道,这把匕首已经是第几次刺入人的身体,只是知道,刀峰已经有点卷了,血,再一次从匕首刺入的地方涌出,洒落在我手上,感觉热乎乎的。这时数十把长枪又从四面八方远远戳来,避免匕首够不着他们,所以我一直避开着被孤远的形势。我抓住一把长枪,立即顺着长枪移近持枪的士兵,一道寒光从他脖子闪过,一团血雾立即喷向天空。

在解决一个士兵之后,我就会立即贴身到另一个士兵身旁,使他们无处发挥长枪和人多的优势。四周都是敌人,我已经杀红了眼,而且已经进入疯狂状态,只要看到是人,就会立即贴身刺杀,就这样一直死缠在人群里面,只有缠在密密的人群里,才不会被最具危胁性的弓箭手射杀,也不会让长枪所形成无所躲避的戳杀包围。

虽然是近身刺杀,可是置身于成千上万的军队包围之上,难免不会受伤,必竟到处都是敌人,在黑暗中长枪从各个方向袭来真是防不胜防,在杀了不知道是第个人后,背部就传来了一阵巨痛,我知道,一只枪头已经刺中了背部,我的反应力和速度都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在刺中的那一瞬间,我猛然反应过来,身体立即顺着刺的力道向前倾,而手臂立即伸身后抓住了那只长枪,这才使得长枪只刺入二寸深,随后,这只长枪的主人被我缠上之后,片刻变成一具死尸。

一直以来,我都很少像这样杀人,这回可真的是大开杀戒了,杀得精神上都有点麻木了。四周的士兵们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意识到了不能让我近身,开始意识的避开我,想和我拉开距离,可是我怎么能让他们避开,要是被隔离出来,我的死期马上就到了,所以紧紧缠身旁要往后退的士兵。

顿时左腿一阵巨痛传来,此时我正在应付别人,一时没分神去避开,整个枪头都已经没入腿中,我猛地抓紧插入大脚的那枪,硬生生的将它拔了出来,鲜血浸红了大腿,此刻我已经混身是血,也分不清哪是敌人的,哪是自己的。

“你们都给我滚开!”这时彼希怒喝一声,围着我的人连忙往四周散去,我也死缠着跟着后退的人流。

此时的彼希一挥手,二十只风刃一字排开向我飞来,风刃顿入人群,一时间血肉横飞,胳膊大腿飞上天空,来不及从我身边闪开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肢离破碎。我瞪着血红的双眼,用尽全部的注意力观察着风刃的路径,虽然风刃是无形的,但是能从经验判断出来,比如从刮过地上的尘土,从此刻被切开的人们。风刃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我终于有了定论,一个箭步疾驰到锁定的位置上,立即倾身,呼的一声风刃刮过,背后和胸前的衣服各被割下了一块,头发也洒落了少许,这,是二十道风刃间唯一一个可以容纳人身体的间隙。

四周平静下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浓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遍地的肢体与死尸上面,我站着,只有我依然站着…

火把的火光在晃动着,望着四周黑鸦鸦的人影,我不由苦笑,始终被孤立起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样一天,我倒底是为了什么让自己陷入这万劫不复的地步,在这临死的最后时刻,心里莫名地浮现了两个人影,奇怪,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丽莎,虽然她很凶,也许她真的有我喜欢地方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喜欢就喜欢吧,反正快要死了,也没有什么太讲究的了,别了冰,永别了丽莎。

弓箭手的强弓已经拉满,寒光凌利的箭头时刻对准着我的身上,围着我着士兵正握着长枪,准备集体戳刺而来。

低垂着头,长发再次遮盖了我的脸,鲜血顺着匕首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混身的血迹,让我像地狱里狰狞的恶鬼。我知道,这次的攻击是致命的,所以混身的肌肉都在蓄集力量。

彼希似乎并不惊讶我能避过他的风刃,只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一阵充满暴发力的弓声响起,一道道疾箭划破虚空,我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向一名后勤部的那名军官冲去,现在我所想的已经不是避开所有的箭,因为我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不让这些箭中致命部位。如此暴雨般,密密麻麻的箭矢席卷而过,我的手臂、小腿,大腿、肩、背部立即被射中,巨烈的痛疼让我更为清醒,所受到的伤,让我感觉到身体的速度正在大幅下降,此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人质,没错,就是人质。

面对着手持长枪的士兵,我飞身跃起,从一开始,我就尽量不跃上空中,因为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所以敏捷基本上没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挡开箭矢。

挡开箭矢,那也是有限度的,身上依然中了三四只箭,失血过多,让我的头有些发昏。在空中飞跃的力度已经渐渐在减小,身体也随着往下落,而下面是什么?密密麻麻的长枪,比起刀山钉床都还要可怕,如果落在上面,还不千疮百孔了。

还幸亏我那超一流的敏捷,在急速的反应中,连环踢出数十脚,将正下方的长枪踢歪而形成一个小空隙,我就顺空隙落入人群之中,虽然得以活命,可是还是有三把长枪刺中我的脚。落入人群之后,我如同虎入羊群般开始残杀,身体的灵活性已经大不如以前了,在这些士兵中也有拿着钢刀的,我的身上开始出现道道长长的口子。

视线渐渐有点模糊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浑身的伤口都在流血,要不是当年在精神之囚上受过痛苦感觉的磨练,我想,我现在已经没有毅力再支持下去了。

带着点踉跄,我在拼杀中渐渐靠近了后勤部的那名高官,只有四丈之遥,如此距离已经可以行动,我顿时停下了所有残杀,暴发出最后的力量,使出最后的速度,如此疾风般穿越过人群,不管长枪的刺来,不管钢刀的劈砍…

一切都静了,那把血光黯然的匕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经架在了这名军官的脖子之上,军官的身体如同筛糠一样发着抖,我厉声大喝:“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

下面的话还没有喊出来,我所挟持的军官已经被射成了箭靶子。

拷!里都这样写,竟然没用,我慌忙丢下这名军官,赶紧窜离,刚一离开,刚才所站的地方,已经插了数百只箭矢。

头越来越昏了,感觉到天旋地转,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这又在是黑夜之中,感觉四周的人影已经在模糊在晃动,但是已经不容得我有休整的时间,士兵们喊杀着冲了过来,又一阵的箭雨正飞疾而至。在不经意间我发现身旁不远处有一个营房,条件反射中,我一个猫跃撞破门窜了进去,里面没人,这是一个士兵住的营房,里面有几张床,我立即将两张床掀起来作为挡板,营外乱箭射了进来,整个营内箭矢乱飞,有许些射在床板上嗵嗵作响。

好不容易有一点时间休整一下,咬紧牙关,把身上的箭一只只拔了出来,还真是痛入心菲,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松懈了一点下来,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力气的存在,身上的血也渐渐干了,粘乎在身上,有些腻腻的感觉。

哗拉!哗拉!四周传来了刀划破帆布的声音,我伸头望去,营房的四壁都被割了个稀巴烂,见他们都冲进来了,我用力把床向他们掀去,然后跃上空中,跟着床后杀入人群之中。

随着又一阵的残杀开始,伤口的痛苦加上极度疲惫,我都快感觉不到手脚是自己的了,在模糊中,我又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营房,立即拼命的往那边靠近。终于,我又溜了进去,还是老样子,我掀起两张床,然后躲在两张床间,肺好象被抽空了一样,再怎么大口呼吸也是那么难受,瘫倒在地上,浑身的痛和软棉棉的感觉让人就想这样躺着永远也不起来。微微得以喘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可是这回,倒是没有漫天飞舞的弓箭袭来,也没有士兵划破营房冲进来,四周好象都静了下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由然升起,虽然无法再汇集魔力,可是对风元素的感应依然是那么强烈,不好,我心里暗叫一声,因为我已经感应到了大量的风元素的汇集,我猛地跳起来,用毅力驱动着双腿狂奔,对着营壁猛地跃去,在飞跃中用手中的匕首在营壁上划开一道口子,整个人嗖的一声从口子飞射出去。

刚跃出营房,只听到身后轰隆隆一阵乱响,只见数百只风刃如同流水般从彼希处源源不断向营房袭去,其声势颇为宏大,每一道风刃都是无坚不摧,每一道风刃都是气势凶猛,在席卷之后,营房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有大地上道道的裂痕。

完了,现在连营房也不能进去躲,现在的身体,连站着都非常艰难,现在的力量,都是求生的意志所支撑的。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是该结束了,看来我也只能挣扎到这里,仰首望向广莫的苍穹,天空黑得那么纯净,为什么在我死之前,连颗星星也不让我见着。

也罢了,我从几片零星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准备着最后一次攻击,在这次攻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力量再战斗了。好吧,就让这最后一次来临吧,我紧咬着牙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左手将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一把撕了下来,原来黑乎乎的脸上,现在也已经全是血迹根本看不清我原来的样子。

暴喝一声,我的脚动了,猛地向手持长枪钢刀的敌群里冲去,好些人胆怯的微微退了半步,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在千军万马生存如此之久的人,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受到如此重伤还在跑动的人,箭雨,又一次向我袭来,我挥舞起匕首格开,格不开的任随它射入身体,一直不闪射的直直冲到人群前,身上插着五六只箭飞身跃入,落入人群,我一路向前残杀,心里装满了杀这一个字,我红着眼茫然地向前奔跑,边跑边杀,力量渐渐的在消失,我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等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就会躺下,随他们的武器夺走我的生命。

奔杀着,力量已经到了临界点,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该躺下,我的挣扎已经到了尽头,心中求生的**也开始淡然,淡然,最后没有了。一个踉跄,我就要倒下的时候,突然透过前方人群的间隙,是一辆投石车,顿时,求生的**如同爆炸般变得空前强烈,是它,就是它。我暴出最后喘息的力量,暴发着全身的最后潜能,猛地往投石车一跃最后落在石盘之上,远处,超强的上百只风刃在疾驰而来,上百只箭矢在飞射而至,我投射出了匕首,匕首准确无误的射断了投石车的发射绳,强力的弓臂立即伸直,我立即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压迫力,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推向漆黑的夜空…

凌晨中的平原,虽然东方的天际已经有点发白了,可是依然那么无力,四周都是灰蒙蒙的,就连五丈之外的树都看不清。

丽莎和迦巴勒带着部队走过树林,此时的部队已经脱掉了敌军的服装穿回了在夜间行走不容易被发现的夜行服。整个部队都死气沉沉的,丽莎转过头,失神地望了一下远处暗黑魔法界的军营,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回望了。终于,迦巴勒再也忍不住了,撕心裂肺地仰首哭嚎道:“老大!”

“哭什么哭,我都没哭!”话毕,丽莎终于忍不住扑在树上嗷嗷大哭起来。

这时冰丽斯闻声带着部队从树林的里面走了出来,一见到丽莎和迦巴勒,便高兴道:“你们也逃出来拉!”

听到冰丽斯的声音,丽莎和迦巴勒顿时停止了大哭,见到冰丽斯出现,丽莎疑问道:“冰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在这里等你们已经很久了,你们好象要比预计的时间晚耶!”

丽莎支吾道:“我们,我们发现了另有存粮草时之处,把所有粮草都烧光,才回来的!”

冰丽斯张望了一下,问道:“我的小里奇呢?”

终于问到了丽莎所想回避的问题,丽莎和迦巴勒的脸都垂了下去,冰丽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急切地追问道:“快告诉我!”

丽莎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小得像蚊子般道:“他…他死了!”

虽然就是这一点点声音,好象要把冰丽斯的心撕裂,她失去理智的用力摇着丽莎哭嚎道:“不,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丽莎依然低垂着头,任由冰丽斯摇着没有说话,她心里也翻滚着无尽的伤痛,冰丽斯一头扑入了丽莎的怀里,大哭着发泄内心的伤痛。

一座新坟,出现在小树林里,一块木头做的碑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兰格之墓”,虽然没有尸体,但也有个留念的地方。

五百战士,整整齐齐排列在墓前,威严肃立,丽莎掺扶着泪流满脸的冰丽斯,冰丽斯颤抖着双手,将一朵小白花放在碑前。晚风在吹着,只有树在沙沙作响,所有人都默哀着,所有的部队,都最由衷的行了一个军礼。

迦巴勒再次悲愤地仰首向天咆哮:“老天啊!你还我老大,你还我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