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着叫过李先生道:“你用什么清洗的伤口?”李先生莫名其妙,大人为什么这么问,应声答道:“用温水呀!”梅香儒不由得又呲了呲牙,心想,这老头的医术是不是太差了点。自已在发烧,伤口感染了,他居然还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心下又嘀咕着是不是好医生都不肯给这个相爷看病,这人缘也太差了点。

看在这李老头对这相爷还算上心的份上,还是自己来提高一下这相府家庭医生的水平吧!不是说用人要人品第一,才能第二吗。他这想法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在梅相的坏名声上加一条,不恳同流合污者,就污人品德不过关。

也不知这老头给上的什么药,这伤口一直火辣辣的疼。梅香儒吩咐下人去拿些高度的烧酒来,又让烧沸水待用。

安排完了才有气无力的对李慕道说:“先生,这伤口要消毒,一是用盐水,这个太痛,咱放弃

。二是用沸水煮,这个不但痛用在人身上也不合适,只能对器物消毒。三是用烧酒清洗,这个也很痛,不过效果好一点。你待会用烧酒把爷的伤口清洗一下,再用纱布包了。注意要透气。你的用具要用沸水煮了消毒,手要烧酒洗了。好,你准备吧。伤口里有脓的话要清出来,如果脓在里面已经形成一个洞了,要记着在纱布上上上药然后下到伤口里。你记住了?”李慕道听了张着大嘴,愣了半天才应了声:“好,我这就去准备。”

心下不禁万分佩服起自家相爷,以前只道相爷敏尔好学,博闻强记,能思善算,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二十多岁就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自己在相府呆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相爷对医术也这么精通。看相爷刚刚那气度,真是镇定自若啊!外面的人说相爷优柔寡断,临危惊惧看来是谣传了。

还没等他感慨完,那个他称之为镇定自若的人又哼哼叽叽几声,便晕厥过去。

一切准备妥当,李慕道吩咐一声,小凤就过去帮相爷把衣衫脱了,打开那伤口,红肿的吓人,却没有溃脓,用烧酒清洗了伤口。烧酒才一浇到伤口上,刚晕过去的某同志就清醒过来,好在让李先生宽慰的是,以前最是怕痛的宰相大人,这次居然能咬牙坚持下来。连哼都没哼一声。终于上好了药。清洗完毕,打理妥当的李慕道又被宰相当人叫到跟前。开始了的家庭医生培训第一颗。

只听他意味深长的说道:“爷先前做了许多事,不过是爷任性,圣上又宠爱,一时妄为而已。爷这几日,思前想后,人这一生若只平平凡凡过,死了不过如草芥。”说到这停了一下,趴在枕上歇了片刻,又就着小凤的手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才又说道:“先生以前是怎么过的?”他这么含糊其词的一说,中间停下的时候,李先生以为他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先是惊的冷汗直冒,现在又听他这么一问,战战兢兢的把自己少年时跟随鬼医吴天问学习多年下山后,因为年少轻狂,又有些持才傲物,第一次行医即接了个疑难杂症。

许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伤心事,就听李慕道沉声说道:“当时那老汉也是个大户人家的老太爷,已病了多时,方圆百里内名医都看过来了,不见好。小的当时刚出道。想自己的师傅鬼医吴天问,和神医的师傅扁殊难齐名天下,就一心想着别人看不好的若是自己看好,一下名震天下。却不想,那老头不到一年就死了。行医之人最忌讳第一次行医就把人看死了。从此以后,再无人请我看病。我砸了师傅的牌子,又没脸回师傅那里,只好流落江湖,卖些草药过日子。我这徒弟兰如心还是我上山采药时遇到得;那时我从山崖上掉下来,伤了腿,他恰好也在山上采药就救了我

。本来他也是个孤儿,就靠帮药铺采些草药过活,家里无人,后来就跟了我。”大概在心里压抑的久了,相爷这一问,他一口气就都倒了出来。

梅香儒没想到自己这一问还问出个大才来,这长得像个精灵的老头竟然是鬼医的弟子。这鬼医即能与神医齐名,想来医术在这世道也是数一数二得了。看来自己的赔训计划要轻松多了。还是问问这家伙栽在哪里,也好因循利导,因此问道:“先生可还记得那老者的症状?”

这一下算是揭了李慕道的伤疤,点到他的痛处,只听他衰声说:“那老者一开始只是吃饭噎食,咽食不畅,一咽即噎,最后到进水都困难,口内有食物返流,又时常伴有胸骨后疼痛、咽喉部疼痛。死时已多日不能食,形销骨立,瘦的皮包骨了。”一挨他说完相爷脱口而出道:“食道癌。最后是活活饿死。”如果刚才李慕道对相爷能知医术有些佩服的话也在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因为直到那老头死了他也没弄清到底得的什么病。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不甘心,一直如鲠在喉无法面对的一件事。相爷居然一口说出来。他扑簌簌跪倒在地,诚心诚意的恳请道:“相爷可知这病如何治?”梅香儒心下嘀咕这老头够倒霉的,一出道就遇一癌症,不由心下同情,道“这癌症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本来一脸热切的李慕道顿进灰败下来。梅香儒见了,说道:“先生师从鬼医,学医多年,难道就因为这件事就灰心丧气,放下自己的大业,一事无成吗?难道说尊师鬼医看了不失望吗?”李慕道听了这质问,一时惭愧,不敢正视他,低声说:“如果不是相爷抬爱,恐怕我和弟子还在山中采草药呢。生活都不能维系,那里又能成就一翻事业?实在是愧对家师!”

梅香儒又询问道:“先生可知李时珍、张仲景?”李慕道摇摇头说:“不知道。二位是何方人?”

梅香儒神情肃穆的说:“李时珍是一代名医,他放了太医院院判不作,穿草鞋、布衣踏遍山山水水,心坚如铁石,历时二十七年编成《本草纲目》一书,那是集药物学之大成的巨著。张仲景也是一代名医,他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广泛收集医方,采集民间验方,进行认真研究。更不畏路途遥远,拜师取经,写出了传世巨著《仲景伤寒论》。他在医术上贡献自不必说,是精益求精,不断探索这一条也值得你去借鉴学习了。做为医学大家他更是仁心仁德。”停了停又说道:“给你说这些是要你时刻别忘了自己是个郎中,医者父母心,你要心里始终放着病患,不要因为小名小利而患得患失。才能成为一代大家。”

梅香儒不待他回答又侃侃而谈道:“爷说这些你必不服气,爷也不为难你,从今儿起你广收弟子,就把自己的医学知识和医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也算造福一方了

。另外,爷给你拨些款,你把为今世上的医书去伪存直,汇编成册,这两件,你做成一件就可扬名天下,无愧于你师傅鬼医了。不要急功近利,十年不成,二十年,要踏踏实实的沉下心来做学问,你若做成了,必是天下闻名,永传于世。”

李慕道拉了弟子兰如心恭恭敬敬的给相爷叩了三个头,头碰在石头地上嘭嘭响,嘴里呜咽道:“谢大人指点,小得终身受益不尽。定当禀承大人之教诲,安心做学问,广传弟子,不敢有私。”

梅香儒待他说完,招了管家支予他五万两银子,又哂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两个人要做成这事必是费尽,你也找些助力,府上有可用的人,或是想学医的,你就都招了去吧。银钱不够爷再支给你。记住这些人你都带出府去,你以后只和兰如心过府上给我瞧病就行了,其他人就和府上断了联系,再和相府无干了。”又吩咐管家,走得人把契约都还给本人,以后也再不许进府。

两人又跪下谢恩,梅香儒好为人师的本性大发起来,又叨唠道:“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而你只能活这一生,到死的时候,你要能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一生没有白过。那这一生就算有些作为了。”偷偷乐一个,自己可是过了两世,就是前一世还没活够,大业未成走得太早,这一世就过的太苦。

说完这些个,也不让他们回话,直接支了出去,自己这回是太累了。一分神,都觉得身体没那么痛了。说了太多话,累得心气劲都没了,人也懒散下来。

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多安置些相府的人出去。看这架势,自己这相爷,地位不知道稳不稳,做这么多坏事早晚得连累大家,不如早放了出去,还省些负担,若有什么事,就算淳香带了也好跑路不是。目前看来还需再努力下。好在留给他的银子足够多。

发觉小夫人淳香是大女侠之后,更坚定了他安置完相府人员,给淳香一笔银子,自己要么回上帝那报到,要么留在这世上和淳香过些萧萧江湖行的构当。虽然他不能给女子爱情,可也不在乎有个大侠做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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