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密探来报两人闹翻,梅大人公然在大帐中用砚台砸了名士薛益,薛益出走。大学九王爷又开始忧虑,没了薛益的帮助梅宰相会不会出事?

他不知道梅大人为什么恼了薛益,却在心中多少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呢,不会虚与委蛇嘛?

刚才的一条密报却又说薛益没几天就回来了,前番只是一番作戏,现在他们俩已然出双入对。这消息在他耳边炸开,心就不能用凌乱来形容了,是以连这年夜饭都吃不下。

从不失礼仪的他,却是在皇帝面前连佯装的力气也没了。

皇帝也发现了九王爷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九皇弟,身子不舒服吗?”

“快快传御医过来。”一边问,一边焦急的转身吩咐下去。

九王爷缺精少神的应了句:“七哥,不必传御医来,我只是累了。”说完,起身向皇帝告辞。

皇帝不放心的送他出门,又让太监给他换了件皮裘,这才握着手,叮嘱他好生回去养着。

九皇弟来得时候,虽然脸色不好,却也精神着呢,怎么一个边关密报还没听完脸色就差成这样,人也没精打采的,让皇帝很是费解。大学

好在边关战事缓和了不少,总算在年关时让他这个多事之秋的皇帝松了半口气。

皇帝再进殿,小酌了几杯清烈的白酒,只进了几口饭就让人撤了。

这样的夜晚,他是真有些想自己的那位梅爱卿了。

他到边关也有两、三个月了,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虽然密探也有来报梅爱卿的一言一行,甚至随行御医把他每日吃的什么,吃了多少都详细的报告上来,他还是不能放心。

放在身边照抚的久了,这一离去还真是让他不习惯。

屠云煮是个有抱负有魄力的有为之人,他担右相后皇帝的担子轻了许多,日常杂务无须他再操劳,自有屠大人一手处理。

闲暇之下,他倒没心像梅爱卿建议的那样把阳光雨露散向后宫,却是更多的关心起边关战事和他那位宠臣在边关的一举一动来。

梅香儒还不知道皇帝现在派出的密探和保护他的暗卫已经远远超过来时的数位,几乎每天都有密报传向西都。大学

他和薛益的卧同床,行相牵,每每让那位对他一见倾心的九王爷心中刺痛一片,神情抑郁。

落寞的九王爷回到光华殿,让太监在殿内点满红烛,自己则坐在一张宽大的硬木榻上吐纳调息。眯眼看着身过的红烛,还是在烛光闪烁中又看见梅大人虚幻的影子笑语盈然的立在要其中,无力的闭上眼,长叹一声。

只所以点了这么多蜡烛就是因为他一闭眼脑中浮现的就是梅大人的样子,睁着,黑暗中隐隐闪现的黑色影子在他看来似乎就是梅大人立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有这么深的思念。

明知道两个男人不可能,知道那个人心中根本就没他还是让他很受伤,很受伤却又无力摆脱。

他想梅香儒那是丝丝念念无时无休,梅香儒想到他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就像现代人偶尔想起某个入眼的明星一般,并不在意,也不上心。

梅香儒听到帐外似乎有些动静,赶紧起身,才坐起来。小厮就端了灯轻手轻脚的进来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又把食指比在唇上示意他禁声,小厮倒是机灵,机会的放好烛台,附耳道:“大人,有战报,将军派了人来请您和军师过去。”

才立起身让小厮过来穿衣,薛益也睁了眼,一咕噜坐起道:“大人,可是将军让人来叫?”

梅香儒点点头,薛益也不让人伺候,很快穿衣套靴,洗了把脸道:“大人,益先过去看看,您慢着来,吃了饭再过去也不迟!”梅香儒点头应了,看薛益急步出帐,一任小厮给自己打理。直到喝了碗粥,这才出门,却也让人给薛益和皇甫将军送些饭食过去。

这时天还黑得很,小厮打了灯笼,梅大人迈着千年不变的小碎步,优哉游哉的往前走,对于是何军报他好像一点也不急于知道。

小厮才打开门帘,将军高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又是一场完胜,这是第六战了。”梅香儒隔老远就见皇甫将军指着地图殷勤的问,“军师,还有什么仗要打,你尽管安排。本将亲自率军出征!”

皇甫绍基心怀期望的高声问话却没换来薛益的任何回应,让他顿感没趣,很是尴尬的落下挥起的那只独臂。

梅香儒不知道这位薛先生为何一到将军面前谱就摆得如此大,将军虽然断了一条手臂却也很是一副刚毅威武的样子,怎么就不招他待见了?很是有些同情皇甫将军。人却欢语道:“将军,看来是有好消息喽?”

看到梅大人,皇甫将军自认为是救星来了;梅大人面前军师对他客气的多,这多半是因为梅大人很敬重他的关系。

下一刻却发现自己是更加的尴尬了。

此时,军师已然迎上前,并旁若无人的对梅大人做出在中军大帐中绝不该有的亲昵举动来。

梅大人像是被人点了死穴,僵硬着身子,硬受了薛益的亲昵,待薛益牵了他的手扶他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吩

咐小厮去把饭端上来,温和的说了句:“将军和军师都没吃饭吧,将就着吃些,我们边吃边说。”

那两人分别在他面前的大案两侧落了坐,小厮的饭已呈了上来,面前均是一样小菜、一个馒头和一碗粥。

多年来皇甫将军还是第一次在中军帐中吃早餐,对中军大帐一向怀有崇高敬意的大将军,虽然感觉在这里吃饭让他浑身不自在,军姿一向很好的他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般不停的扭来扭去,还是不得不随了梅大人的意,坐下吃饭。

早前的尴尬和现在的不自在让他顾不上粥还很烫,就三口,五口的嚼下一个馒头,又一气喝光了一大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