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除了偶尔的出现这样稍嫌亲密的动作外,谈的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话语,甚至是很严肃的话题,脸上表情也是郑重的,跟眉目传情,跟言语撩拨都不搭界。

薛益非常不喜欢在中军大帐中,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作战方案。每个意见的提出总有人站出来反对,让人无法继续下去。他有些烦燥的挠了挠鬓角。心中逐渐上升的火气,让他端起案上的凉茶猛灌一口,果然他又开始打嗝了。强憋了一口气想要止住,却适得其反不但涨红了脸,嗝的还更严重了。感受到众人的审视的目光,薛益大窘。

有人过来轻拍着他的背,薛益的身体突然僵住,那熟悉的感觉,香甜的气味,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就是那个他最想亲近的人。

随后传来梅大人吩咐小校倒热茶的声音。只这么一紧张,薛先生的嗝竟止住了。

薛益始终觉得梅相爷的心中是有他的,他对他的态度,还有梅大人为什么会生气,如果相爷对他没有一点情的话哪里会气成这样。所以他不死心,面对这样的相爷,教他如何死心?

大帐内众参谋、武将你来我往的争论,梅香儒恍如回到了西都的朝堂。这样争下去豪无意义,也不会争出个什么结果。

梅香儒看看有些愁苦的皇甫绍基,淡然的说了句:“先让将士们吃饱喝好,做好战斗准备,等本相与将军商量出可行的办法再出战吧。”皇甫点头,心情沉重的让众将回去都想想对策。再命令军需官们把该发的装备器械全发下去,该换的都换了。这才命令大家下去各自准备。

皇甫绍邕在第一天早晨伏击之后,当天傍晚又去偷袭。或者称不上偷袭,那时天色还未完全黑,城外的蚩戎兵正在喝酒吃肉。

蚩戎兵根本没想到仓皇撤退的大兴兵还敢再来,早就安营扎寨准备好好歇息一晚第二天攻城。

看到城内的大兴兵出来,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大意之下被皇甫打了个正着。当他们仓皇上马准备反击时,皇甫又开始急速撤退。

梅大人又派出民团的精壮带着硫磺火石前来放火。看到一枝枝火箭直往营中射,被烧过一次营的蚩戎兵本来要追击皇甫,经这一捣腾就只能守住营地不敢远击。

皇甫算是安全撤回了城。双方各有死伤,到底还是大兴占了便宜算是小胜。

后面几天里双方大仗没打,小战无数,皇甫兄弟俩要么半夜击鼓不出战,要么派出骑射营摸黑去敌军营前放火箭,白天在城上骂阵,蚩戎兵来了他不出战,蚩戎不来他又派人去叫阵,反正就是不让敌军休息。有时又带人马去冲杀一番,在把蚩戎这2万先头部队折腾的精疲力竭,几近崩溃时,好不容易全力一歼,却又迎来了蚩戎浩浩荡荡的六万大军。

现在面对的正是这种情况,萧山关的全部驻军加上也不足四万。城外驻扎的却是黑压压的六万敌军,围城不过是转眼的事。

梅相爷的法子恐怕不好用了。打伏击?以少伏多?对方又是蚩戎的强兵悍马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偷袭?怎么袭,这么点人马去了还不被人包了饺子,成了敌军口中美食。所以众将议来议去也没商量出个头绪来。

敌人大军方到,精力旺盛,气势十足,在没想出有效的歼敌方法前,梅宰相不想让大军仓促应战;何况,这些日子不停的出战,拖垮了敌军,将士们也累的够呛,不若趁此休整一下。

皇甫大将军虽然忧心重重,可也是个谨慎的人,他明白梅大人的用意,很快按排将士们下去休整。

等将士们都走了,梅香儒笑笑道:“将军也回去歇歇吧!这些天辛苦了。”

皇甫绍邕苦涩道:“大人,六万大军呐,让我如何睡得着。”梅大人拍拍他撑在案上的粗糙大手轻松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将军只管养足了精神备战就好。”

梅大人这样子果然让皇甫松了口气,郑重道:“那本将可就等着大人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