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右边那张空几一直未见人来,梅香儒心里愤愤然道:“这谁啊,国宴都敢开溜。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面子!”又一千个,一万个的后悔,早知可以请假,自己何必非来受这罪。

刚才还斗志昂扬跟人斗嘴的梅相爷现在身上像有无数小虫在爬,拧来拧去的,浑身上下无一刻老实。

他本是好强的人,奈何身体不争气,临了也顾不得面子,真接把旁边的那位青年当做靠椅,整个人倚靠在人身上。他心虚的连看都不敢看那人,生怕别人甩脸子给他,倒还不至于担心别人搡开他,因为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就是君子总给人留三分余地,比如说君子骂人不带脏字,打人不打脸。

就在他倚上去的瞬间,那人不但挺真了身子支着他,还支起右手肘壮似无意的托起他的腰。他不禁再次感叹,真好修养啊!

虽然梅香儒依旧会时不时的换个姿势,以防止久坐之后出现肢体麻痹,心中可是乐开花,眼睛笑得似弯月儿。

怎么自己遇到的人都如此和善呢?初时还想着君子们定是与他这位小人势不两立,对他也该是义正辞严,水火不容才对,想想那些历史电影里不是正邪不两立,都刀剑相向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的吗?

可不管是莫函简,屠云煮、裘金玉还是这位才见面的邻座对他这个奸臣、小人都如此大度,如此和蔼可亲,难道最初的君子们都是这样的平易近人、谦虚、良善的吗?这真是太好了,以后就大大方方做个小人得了

九王爷没想到这个人不但坐在自己身边,还拿自己的衣袍前襟垫在自己膝下,他知道不知道这在男人之间也是件很暧昧的事。

片刻之后他居然人也靠了过来,这是国宴,他当是在他家吗?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只好挺直了腰支着他。还有,这人的腰上没长骨头吗?自己若不用肘托着他,他都要倒在自己身上了!

那人这还不算,所有人的敬酒他都一概不理,没奈何自己只好当做是敬自己了,要不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他就不能老实一会吗,倚在别人身上还像是身上长了虫,东扭一下,西动一下。

他知不知道他每动一下别人都要被碰到,每次碰到的地方都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炙热。

再说了,他知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可怕?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他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还不够吗?难道他不弄出点什么诽闻来,就不肯罢休?

这不是落人以口实吗?他想让人用唾沫把自己淹死吗?

还是他真的是喜欢男人,见了就要贴上来,那我是不是该推开他?那样会不会被蚩戎看了笑话?

什么人啊,他不知道做为一品大员,必须立身谨言的吗?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被人中伤划算吗?

梅香儒总算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他正倚着俊男,侧伸着脚,半坐在地板上打算小眯一下,天不遂人愿这时那位被他戏弄的使臣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向皇帝陛下谈起议和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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