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满面红光的屠云煮出了宫门,经冷风一吹终于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心惊肉跳。

他来之前还想着陛下批完折子,他就趁此机会问一下陛下对盐政有何看法,想要推谁上去,或是想要拉拢哪一帮?

刚才谈天说地的太投入,竟把这么个大事给忘记了,这可是自己上任后第一次参与朝中权力角逐。

只顾着跟陛下大谈权衡之道,帝王之术。若是这件事办不好,说再多也没用,说好一百件不如做好一件的道理他还懂。

果然人是不能太得意的,得意就容易忘乎所以。此时的屠大人后悔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再不见却才的意气风发。

这会儿再回去问陛下已是不可能,且不说会给陛下留下什么不良印象,就算他无所顾及,宫门已锁太监是绝不会给他开的。

这一夜,屠大人可谓辗转难眠。很多时候,一个官员的价值取决于他所在的位置。憋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皇上给了他这个位置,给了他一个政治舞台,给了他一个辉煌的未来人生。他可不能一上来就这么倒下,再大的困难他也要克服过去。

总算熬到天亮,看着发白的窗子,一下想起他是右相,不还有左相梅大人呢

他完全可以在早朝前问问梅大人的意思,他是陛下的宠臣,一定明了陛下心中所想。既然把相印、审批群臣上书的权力给了自己那就不会在自己问及此事时不理不采。

想到这他心情顿感轻松,又小睡了一会,才在仆役的呼唤声中醒来。

看看天色已明,赶紧穿戴整齐,也顾不上再吃早饭就往朝堂赶。总算在梅宰相来之前到了殿门。

梅宰相今天来得格外晚,几乎是最后一个到的。

屠云煮站在门边,老远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梅宰相风度翩翩,深邃眼神不知在专注何方,微翘着唇笑得满面春风。

看来梅大人心情不错,这时问他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快步迎上前去,到了近前轻施一礼,用细若蚊鸣的声音问了句:“梅大人,盐政一职该当如何?”

梅香儒轻笑,漂亮的眼眸锁住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新工部尚书裘金玉,一边心不在焉的说了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微一点头就让过他向大殿走去。

梅香儒根本没把屠大人的问话放在心上,如果这算是找他商榷,也算自己表明态度了;如果居心叵测,那他这句话又等同于什么都没说。他虽然不熟悉官场上的暗门,要想拿到他的什么短处却是痴心妄想。

早朝开始,一班文武大臣早就整齐的排列在大殿两边。

屠云煮这时也跟在梅大人身后进了大殿,他是个极有才干的人,只所以焦急上火不过是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一、二,偏又不清楚皇帝的想法一心只惦记着皇上怎么想,拘束于此忘记从整体局势来看问题而已,梅相爷一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顿时点醒了他。

他只要从保皇派怎么样才能获得最大利益来考虑问题就行了,不必处处拘泥于皇帝的想法。

盐政一职,保皇派确定是争不来了,那只有帮那一派。

权衡再三,给裘家那等于把盐利拱手送给裘家,让他们坐贪盐利,而与大兴无益

。另外几家倒是对这块肥肉虎视已久,只是时机不成熟没机会下手而已,参阅梅大人那句话也是要给另外几家中的一位。

那给谁合适呢?裘家的势力只有王家可与之抗衡,而王家最近几年壮大的太快,对皇权的威胁也最大。就让这两家斗去吧!

屠云煮完全不担心这两家会联手对付皇帝,因为裘家帮一向匪气很重,独霸惯了,怎能容下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插一脚。

而王家家中人丁兴旺,子弟甚众。占着户部又不是一朝一夕,门人子弟遍布全国,朝中更有不少高官。

王家世代贵族,满身傲气,若不是上面还压着个皇帝恨不能指点江山。个个又是骄矜纨绔之辈,目光短浅,对利益之争一向是斗志昂扬根本不让人。

这两家遇在一起就像关在一个笼里的两只螃蟹只会掐得缺胳膊掉腿。

想明白的屠云煮一下信心百倍,桀骜地抬起下巴,心中努力维持着平静。

他偷窥一眼侧前方的梅香儒,正巧他站累了在换脚,却见他一副雍容优雅的模样,似乎再大的波澜都不能改变。

屠云煮终于发现梅大人身上的变化了,以前他说话时语气中满是挑衅和嘲讽;脸上带着笑嘴里却说着刻薄讽刺的话语,处处摆着他一国宰相的高傲姿态。

现在依旧一脸的笑容,只是多了几分真诚。那双明眸顾盼生辉,显得整个人精神奕奕。也不见他再摆宰相的官威,却平添了一股气势。奇怪的是不管他再怎么说怎么做,眼里总是透着一股置身事外的疏离。

屠云煮站在那儿在想,如果今天自己不和他说话,他会不会提醒自己?

心中的担心消失之后,屠云煮看热闹的兴趣完全被勾起来,等着看众人如何表演?他更想知道梅大人会怎样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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