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身前凝结出一个巨大金色掌印,带着毁灭气息以雷霆之势朝着顾清昭二人劈来。

随即一阵血光从顾清昭身体中涌出形成一道薄幕,看似轻薄的血慕却将气势涛涛的掌印轻易化解。

顾清昭拉开紧紧箍在自己腰身上的胳膊,从赤霄怀中钻出来,这样一个有些滑稽的动作却丝毫不损他的飘渺仙姿。

看得掌门愤恨不已,他的梵儿也是这样一位才貌高绝的天才少年啊。

顾清昭身前的血幕,掌门心中再清楚不过,气得一口铁腥涌上喉头,他的掌门权印竟然落到了这个卑劣小儿的手中。

“不可能,绝不可能!”掌门暗道:“他一个小小金丹,怎么可能认主得了顶阶仙器,莫非紫徽就藏在暗处操控权印?是的,是紫徽杀死梵儿后,吞没了权印。”

思及此,掌门扭曲的面孔恢复了正常,心中一阵冷笑,他动不了紫徽,刑罚堂的人可动得了,偷盗掌门权印,这可是诛魂大罪。

山门处弄出惊天动静,门派中的各位弟子长老纷纷化作流光向山门处赶来,而刑罚堂的五名炼虚大能在收到掌门的传召后也破碎虚空,现身山门之上。

步梵虽然是靠着掌门硬推上首席弟子的位置,其本身还是颇有几分真本事的,门派中有着不少他的崇拜者。

而每一代的首席更是那一代弟子的脸面尊严所在,哪怕不服步梵的人,此时也被掌门的话激出愤慨之情。

涵运宗弟子的命可以丢,但脸决不能让人打。

这个敢杀首席弟子打涵运宗门徒脸的卑劣修士必须死,而且要痛不欲生的死!无数仙风道骨的修士竟然被激怒到不顾形象地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杀了这个猪狗不如的败类,为大师兄报仇!”若非有平常难以见到的各位炼虚大能镇压,情绪激动的五代弟子会忍不住冲杀上去。

可此时此刻,在前辈大能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不得不收起戾气,静候宗门决定,心中对顾清昭的恨意更深。

被下方数万毒箭似的目光盯着,上方更有六位炼虚大能虎视眈眈,顾清昭泰然自若地拿出掌门权印道:“步梵不顾宗门命令,私自前往上古秘境,残害同宗弟子,最终自食其果,他,该死。”

掌门权印一出,数万吵闹声被惊得蓦然静止,为何掌门权印会在此人手上?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从顾清昭身上转移到了掌门。

权印一直被掌门牢牢掌控,能够从掌门身边拿走权印的,也只有掌门嫡嫡亲的侄儿,步梵。

上古秘境传承一事,原本只有门派核心知晓,但十年前新秀大赛初赛结束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有不少其他门派的高层前来涵运宗拜访,恭喜涵运宗又得了一位太上长老。

得此传承,只要不陨落,修至炼虚期,成一峰峰主,获太上长老位是必然的。

要知道三大宗门的炼虚大能都只有九位。

若能多上这样一位有机会修至合道的炼虚大能,涵运宗无疑有了向古月丹门挑战十三仙门之首的资本。

众人皆知紫徽长老十年前离开宗门是为了守护门中弟子争夺上古传承,莫非这位自称紫徽真君弟子的少年就是那位传承获得者?

而掌门会说出少年是叛徒,更是证实了少年话语的真实性,他正是紫徽弟子。

五位刑罚堂太上长老也皱起了眉头,等着掌门解释。

身为掌门,权印流落在外,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此怎堪为涵运宗执掌者?

掌门目光中流露出悔恨之色,痛彻心扉道:“我因为信任紫徽师弟,才派他护送梵儿前往上古洞府争夺传承,还许诺他完成任务后在门派的洞天福地闭关潜行修炼,不再用宗门事务叨扰他。哪知道紫徽师弟前往秘境途中被此竖子迷惑,”掌门指向顾清昭的手指微微颤抖,可见他心中之痛。

众人顺着掌门手指看去,只见空中手掌权印的少年,生得清艳不可方物,如此美貌……难怪一向对情爱无动于衷的紫徽真君也会被吸引住。

一些惊叹于顾清昭年纪轻轻便有金丹修为,甚至因为他夺得上古传承而心生敬重的门人,此时此刻只觉得顾清昭是一个靠着相貌床笫往上爬的贱人。

一些心思龌蹉的人甚至开始把自己替换紫徽意***起来。

掌门继续道:“我与紫徽就此起了争执,紫徽在贼子挑拨下杀死梵儿,随后我的掌门权印便失窃了。权印失窃之事,事关重大,一旦外露必将引起多方窥觑,我涵运宗也会沦为仙州大陆的笑话,为此我才隐瞒下此事,十年来明着闭关,实则暗中调查,怎奈一直无果。当时,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想到紫徽身上,我一直认为紫徽人品贵重,就算被妖人迷惑,也始终坚守门派利益的,比如收下妖人为徒。直到权印被妖人拿出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紫徽盗走了权印!”

刑罚堂五位长老位高权重,更是炼虚大能,在门派中谁人不乖乖听话,哪怕是掌门也要对他们客气一二,更别提其他两位炼虚期长老了。

偏偏紫徽这个后辈,做事我行我素,丝毫不看他们脸色,不给他们面子,五位刑罚堂长老对紫徽不满已久。

但刑罚堂总不能因为小事和一己私利针对坐镇门派的炼虚高手,所以才一忍再忍,紫徽这个区区修炼不到三千年的小辈,凭什么如此狂妄。

虽然掌门的话漏洞颇多,但此时此刻,刑罚堂五位太上长老,一齐自动忽略了。

五人身影一闪,站队结成法阵,破开防护罩,化掌为鹰爪一齐捉拿向顾清昭。

权印防护罩虽然厉害,但是不得认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趋势权印发动攻击,再厉害的神器落到一个稚儿手里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当五位长老以极快地速度击落赤霄,十只手掌齐齐落在顾清昭身上时,顾清昭发动权印的口诀也全部念完。

正欲以权印镇压五人,一道神识送入了他的脑海中:“不可。”

这声音似师尊,又不似师尊,正是那在他结成金丹时点拨他的那位少年,让顾清昭的心彻底安了下来,将权印收回丹田蕴养。

锁仙绳牢牢捆住了顾清昭的身上。

顾清昭感到漫天威压向自己碾压来,全身骨骼都发出碾磨之声,口中无法吐出一言,心中明白,这群人是想以此手段让自己无法反驳辩护,以此坐实罪名。

纵使如此,顾清昭面色仍然一丝不变,剧痛加身,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凌空立在那里自有一股清华高贵的出尘之气。

君子坦荡荡,似乎根本不屑与这群小人辩驳,反而是五位长老和掌门的行为显得逼迫而可笑。

这样一种无畏无惧,潇潇肃立的态度让不少门人心中起疑起来,见顾清昭被五位刑罚堂长老捉拿,重威逼迫之下毫无惧色,忍住剧痛,君子骨可断不可弯,心中不由得生出钦佩,这样的人又如何会靠着姿色往上爬?

五位长老变化出捆仙绳,将顾清昭五花大绑,锁住他的灵力,使顾清昭成为一个凡人后,压住顾清昭回刑罚堂严审。

突然两道磅礴的气息从天而降,纵使掌门和五位太上长老在这样的气息下也膝盖颤抖,十万门人更是伏跪在地,恭迎道:“拜见两位老祖。”

这磅礴的气息到了顾清昭身上,化作春风拂面般温柔,解开锁仙绳,让顾清昭恢复了修为自由。

纵使炼虚太上长老也难以见上一面,站在整个修真界顶峰,为涵运宗立足仙州大陆之本的两位合道老祖从虚空中显现。

两位老祖看也未曾看掌门和五位刑罚堂长老一眼,没有用飞,而是一步步走到顾清昭跟前,似乎是在表达敬意。

两位老祖的行为,让先前嚣张至极的掌门和刑罚堂长老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同时涌起深深的不甘,这少年到底是谁?莫非不是他粘紫徽的光,而是紫徽粘他的光,才让独来独往的紫徽起了收徒之心?难道这少年是两位老祖好友的遗孤?

掌门心中恨极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收下满腹恶念,乖顺地立到一旁,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手刃仇敌,能不能弄死紫徽?答案显而易见。

五位长老朝着山峰高处躬身行礼,心中涌出对掌门的不满以及懊悔,早知道通过这个少年能够跟两位老祖扯上关系,他们无论如何也会抢在紫徽之前收下少年为徒的,绝对不会被掌门挑拨,又开始深恨紫徽吃独食。

两位老祖走到顾清昭身前五步才停下。

这时,不可思议得事情发生了。

只见两位老祖竟然当着涵运宗满门的面朝着顾清昭行了一个修真界的问候之礼,道:“师叔,老祖有请!”

涵运宗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老祖?又什么样的修为才能被合道大能称为老祖?合道之上唯有大乘飞升,飞升成神之人不可再返回修真界,这是整个仙州大陆的共识。

而顾清昭竟然被两位合道大能称为师叔?

涵运宗的所有人在此刻都被震惊得懵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点,明天争取早点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