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红看着孙飞虎说：“照你这么说，那你们怎么还输了呢？”
“我们输了，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律师，你如果是我们的律师，我们就不会输。”
“看你把我抬举的，”小红说：“我哪有那么厉害！”
“不是我抬举你，”孙飞虎说：“我们公司缺少你这样的法律顾问，你要什么样的条件，咱们可以谈，考虑一下吧。”
“莺莺，你说，我去不去？”小红问莺莺。
“这我可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莺莺说：“我不懂。”
“从哲学的意义来说，我可不可以去？”
“这是你自己的事，”莺莺笑了：“别往我身上推，我不管。”
“你看，这就是我的朋友，”小红说：“真是悲哀啊，她的事我必须得管，可是轮到我有事，她从来不管。”
“是吗？”孙飞虎看着笑了：“律师还能交这样的朋友。”
“可不是吗，”小红接着说：“她是我的大小姐，我不知道是我前辈子欠了她的还是怎么的，反正我就得管她，但是她不管我。”
“那倒是，”孙飞虎说：“莺莺说呀，这也不是人家的错，你还用人管，你管人比较合适。”
“天哪，孙先生，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与她是一条战线了，还说要我去你那里哪！“
“莺莺说的是实话。”孙飞虎说：“你要是还需要人来管，我聘你干什么？”
“噗哧！”莺莺刚喝进嘴里的茶，笑了喷出来，脸一下红了，赶紧拿纸巾擦被喷湿了的衣服。
“看，把我们莺莺笑的，”小红说：“孙先生，您可真有办法，刚才这位大小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可是您一句话，就把她乐成这样！”
“小红！”莺莺脸更红了，嗔怪地叫了她一声。
“行，行，不说了。”小红问孙飞虎：“您喝点什么？”
“你们喝的是什么？”
“我喝的是咖啡，她喝的是茶，你喝什么？”
“有讲究吗？”
“没有讲究，”小红说：“俗人喝咖啡，雅人喝茶。”
“哦，这是为什么？”
“你看啊，”小红说：“茶喝的是什么，喝的是工夫。要有时间，有心情。一壶茶，倒在杯子里，需要你慢慢地品，慢慢地体会。现在的人，有几个有这闲情雅致，把心静下来，喝茶。你看现在的金领小资们，动不动就说：去星巴克喝咖啡，他们却不知，咖啡是世间最大的俗物。”
“哦，说来听听。”孙飞虎看了莺莺一眼，笑着对小红说。
小红说：“咖啡香而浓，甜而醇，酽得发稠。这就如同西方人，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明白。泊来品大多如此，又比如西装革履，一穿上就气势汹汹的，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明面上。不像咱的国粹，比如碧螺春，比如唐装，一切都似不经意，但一切都藏而不露。你只有深入下去才知道，一斤碧螺春和一斤极品咖啡之间的差距，一套名牌西装和一套唐装之间的差距，得明眼人才能看得出来。”小红说完问莺莺：“我这二道贩子学嘴没有学错吧？”莺莺笑笑，没有回答。
“照你这么一说，今晚我一定得喝茶，而且一定要喝好茶。”孙飞虎说。
“好啊，”小红说：“那你就请我们喝碧螺春。”
“好，就来碧螺春，”孙飞虎说：“今晚，我也雅致一回。”
“好！”小红说：“打秋风就得这样打！服务员，来壶碧螺春！”
服务员听了乐开了怀：“好嘞，来壶碧螺春。”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碧螺春端了上来，给他们沏上。
“莺莺，快喝，这可是碧螺春，喝慢了就没有了。”小红迫不及待地端起茶，喝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可遇不可求的碧螺春啊。”
“可遇不可求，说得好！”孙飞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莺莺看他们俩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端起茶，把茶杯放在鼻子底下，慢慢地闻。
“你怎么不喝？”小红问。
“这么好的茶，急着喝了，不糟蹋了。”莺莺说：“你闻闻，它清香幽幽，能渗进骨髓，身体里的污浊可以被这清香一点一点地逼出体外。”
“老天，莺莺说什么来着，”小红笑着对孙飞虎说：“莺莺说我不配喝茶了吧，怎么样，把这么好的茶给糟蹋了！”
“是，”孙飞虎也笑了：“真成了猪八戒吃人生果啦。”
“对不起，”莺莺的脸又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茶，真的很珍贵，应该慢慢的品。”
孙飞虎笑了，说：“小红律师，你跟你的这位朋友在一起，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啦？”
“你们俩在一起可真有意思。”孙飞虎说。
“什么有意思？”
“你们俩一个是赤道，一个是南极北极。”
“这话怎么讲？”
“你是赤道，你的朋友是南极北极。”
“这比喻有点意思。”小红说：“我也纳闷哪，你说，我这个人，心直口快，什么也不吝，可是就是怕她。可是你说我怕她什么呢？她吵架吵不过我，打架更打不过我，可是偏偏就是她能管我。
“是呀，”孙飞虎说：“幸亏有了莺莺，要不然，你还了得！”
三个人不知不觉地聊到了10点钟，孙飞虎原来那桌的人看他没有回去的动静，就结了帐，跟他打了个招呼：“孙总，我们先走了啊！”
“行，你们走吧。”孙飞虎跟他们挥了一下手：“电话联系吧。”
莺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小红说：“咱是不是也得走了，都10点了。”
“10点了，”小红说：“时间过得够快的，那咱也走吧。”她对孙飞虎说：“孙总，谢谢你的碧螺春！”又对莺莺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莺莺说：“你送完我再回去就晚了。”
“那哪行！”小红说：“你那个地方打车不安全，太偏僻”
“我送吧。”孙飞虎说：“莺莺女士住哪里？”
“不用，我真的自己回去。”莺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