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挺有意思,”莺莺掩饰地笑了笑,“她就像个假小子。”

“哈哈,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孙飞虎笑起来。

“说我什么坏话哪!”小红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进来了。

“谁敢说你坏话,”孙飞虎说。

“看,我说呀,你还真是有办法,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把我们的大小姐逗乐了。哎,我说,孙总呀,你是不是对莺莺有特别功力呀,上次在什刹海,先她也是愁得像个林妹妹似的,可是后来你过来,没有说两句话,她就乐了。”

“看你这张利嘴。”莺莺不好意思地责怪小红。

“你呀,真是天生当律师的料,谁能说得过你。”三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热闹起来,眼看得莺莺也慢慢有了精神,小红看看时间,粥该熬好了,便起身去厨房,一会儿把粥端来了。

莺莺喝完粥,精神更加好起来,孙飞虎看看表,站起身来说:“不早了,都10点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休息吧,小红律师明天还得去天津出庭呢,是吧?”说着告辞走了。

出了电梯,孙飞虎掏出电话,在电话里对他的秘书说:“明天一早你去把我的机票退了,对,不去了。”打完电话,孙飞虎抬头看看天,虽然夜色浓重,天气不好,但他还是透过被污染了的天空,看见了天外射来的若有若无的一丝星光。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六点,小红就起来了,要赶头一班火车去天津,走时她交代莺莺:“记得吃药,在冰箱里放着。”

小红走了之后,莺莺又睡了一会儿,七点钟起床了,起来后觉得头倒是不晕了,但是脚发软,没有力气。她去卫生间洗洗,从卫生间墙上的镜子里,莺莺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灰暗无光,眼圈发肿发黑像个熊猫,头发又脏又乱,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莺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摇摇头,胡乱洗漱了一把,出了卫生间。

房子里太静了,自从张珙去上海后,她慢慢地已经习惯了房子里的静了。可是现在,她觉得房间里静得可怕。便打开了音响,立刻,盛中国演奏的《梁祝》绕满了房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莺莺沉浸在这凄美的旋律中。

12岁那年,当她第一次从父亲的琴声里听到这首“梁祝”时,就被它的优美吸引住了,从那以后,每当她心情不好,就会用它来陪伴自己,它总能让她缓过来。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小提琴如歌如诉的旋律中相识想爱又别离,她和他们一起高兴、一起忧伤,最后梦幻在化蝶之中。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把她从“梁祝”的梦幻中惊回来,她吃惊地走向门口,问:“谁呀?”

“是我,孙飞虎。”

孙飞虎?莺莺疑惑地打开了门。

“呵呵,”孙飞虎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门口,说:“我路过,上来看看你,好了没有。”

“好多了,”莺莺说:“请进。”

孙飞虎拎着一个小塑料袋,进门后问莺莺:“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呢?”莺莺走到客厅关了音响。

“我个你带了点上来。”孙飞虎把手里的塑料袋给莺莺,说:“在路边的饭馆买的,那饭馆看着挺干净的,我天天早上在那里吃。”

“哟,”莺莺拿过早餐:“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

“是得费点心,”孙飞虎说:“我好不容易看了一个病人,可得给看好了,要不然,回头小红说我是蒙鼓大夫。”

“您开的药真灵,昨天晚上多亏了您,要不然,我哪里好得这样快!谢谢您了!”

“谢什么哪,”孙飞虎说:“先别吃,我先给你再号号脉。”

孙飞虎给莺莺号完脉,说:“吃完早餐,半个小时后吃药。把那药连同袋子一起放进热水里热热就行。午饭后好好休息,晚饭后再吃一回药,估计就没事了。”

“好,”莺莺点点头:“谢谢!”

“好了,我走了。”孙飞虎站起来说:“中午吃点清淡的。”说完告辞走了。

莺莺吃孙飞虎拿来的早餐,是一份紫米粥和两个小豆包。她没有想到这个看着粗粗拉拉的人,还挺细心。又想,他真好?看起来他不当大夫真是可惜了,对病人这么好!

孙飞虎坐在车上,想着莺莺那张苍白灰暗的脸。那原本该是一张娇美的脸,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让人不忍看。更让人不忍看的是她那颗悲伤的心,她想起推门进去时满屋子的“梁祝”,莺莺无助地沉浸在音乐中,那个样子,比“梁祝”还让人伤感。昨天晚上莺莺躺在**的样子让他心碎,他有一种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给她温柔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