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平安夜已过,祝各位兄弟姐妹,圣诞节快乐!

从吕家安然无恙出来,驾驶着那辆白色的路虎揽胜,通过层层关卡驶离玉泉山后,夏宇枫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在车座上靠了一会儿,夏宇枫掏出一包昨夜在钱柜通宵K歌时,林啸雨这骚包临时出去买的极品黄鹤楼,抽出一根烟点上,打开车窗,一股热气瞬间拥进空调开着冰凉舒适的车里。燕京虽然地处北方,可是八月中旬的气候,还是炎热的让人受不了。感受着热风的迎面扑来,夏宇枫轻轻皱了皱眉头,夹烟的手搭靠在窗沿,沉默的坐着,车里连音乐也没播放。

他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夏明奇会那么狠心抛弃孟芊雪,一直想不通,以至于在得知孟芊雪默默离家后,夏宇枫将夏明奇深深记恨上了,甚至不惜脱离父子关系。在他看来,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何况夏明奇跟孟芊雪都已经结婚二十多年了,哪怕是人跟动物跟衣服相守二十多年,也有浓厚的感情,不可能轻易放得下不是?

然而,今天他明白了。

确切的说,是在他方才面对郑副主席董主席等十多人,说出那的句‘明天我会解除华夏国籍’时,忽然明白的。

尽管夏宇枫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很平静,语气也没多少上下起伏的不稳定,更没有停顿哽咽,但或许包括李天华在内的所有当事人,都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心痛。

不舍和心痛,源自于他对这个国家,对这个国家他所熟悉的一切包括人和物那种亲近感,安全感。这是一种说奇怪但却又一点也不难理解的感受。

一个人对一个国家都尚且能把情感发酵的如此浓烈,对亲密无间相守多年的人,那应该浓烈百倍千倍才对。然而夏明奇和孟芊雪两个人离婚,前者一丝丝不舍,后者没有伤春悲秋。由此可见,他们是真的不爱了,真的没有超乎于熟悉人之外的任何感情了。

这一刻,夏宇枫彻彻底底的原谅了夏明奇。

心结打开的夏宇枫,烟完一根烟后,迅速关上车窗,启动引擎直奔导航的终点站---十三陵水库。

今天这个意外,也算是将他关于自己以及星空集团未来的整盘计划,直接判了死刑。他需要立即赶过去跟影子好好合计,下面的路该怎么走。

夏宇枫不知道在他驱车赶往十三陵水库时,吕家因为他方才的一句话,已经彻底乱了。

夏宇枫脱离华夏国籍,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个资产上万亿美元,每年在给华夏增添几十亿美元税收的同时,还能为华夏解决至少几十万人就业机会,有望大幅度带动一至两个省GDP成番增长,甚至能短时间内优化整个华夏工业和文化产业结构,将2.5产业,大面积覆盖的集团公司,也跟华夏说拜拜了。

同时更是意味着,华夏在失去从星空集团身上堂而皇之获取好处的同时,还要赔上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

譬如,通用汽车生产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磁悬浮汽车后,一辆车卖多钱,各洲或各国的具体出口配额该怎么分配,出口关税是多少等等,全凭星空集团这个唯一的代言人说了算。华夏原本是磁悬浮汽车的生产国,不管是哪方面,华夏都可在此享受到无人可比的待遇,可现在好了,生产口变进口国了,别看这只有两字之差,可这里头的区别或者说代价大了去。

再说影视音乐这一块,随着人民生活条件不断的提高,电影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看看每年上映的那些大片吧,动辄几亿十几亿的票房,碰上那些明星多,题材优秀的大片,那票房更是恐怖至极。如今星空集团旗下的环球唱片和索尼音乐几乎啃下了这块市场蛋糕的一半,也就意味着,今后上映的电影差不多有一半是这个公司出品的,这些电影投放到华夏市场,那得卷走多少钱?

如果星空集团和夏宇枫再无耻记仇点,对着华夏的公司,或直接对华夏的经济下手,试问谁能挡得住?随便挥挥手,几大洲就爆发了巨大的金融危机,他们谁又敢小视夏宇枫的能力?

总之,在夏宇枫离开吕家,这帮大佬静下心来,理性的分析想清楚了这一切后,无比一脸惊慌。

“现在该怎么办?”

坐在沙发上,郑副主席无力的问道。这房间里,也就属他最郁闷和憋屈的了,这年底马上就要召开八大,开始换届选举了,而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是下一任中央总书记不二人选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夏宇枫这摊子事,让他倍感颓丧。他都不敢想象,等自己换届顺利上位后,夏宇枫要是记仇,给他一记狠狠的闷棍子,他会不会成为共和国有史以来任期最短的主席,而且还是被批下去根本抬不起头来的那种。

王毅然坐在一旁,面色同样沉重,可没人知道,他心里不仅没多少顾虑,反而很是轻松,甚至有种变质的得意感。

“要不要,再去找夏宇枫谈谈?”见众人没有回话,郑副主席只好出声问道。

王毅然眼神蕴含意味,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郑副主席。

心道:你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再去找夏宇枫,谁去?要去也只有你去,指望他们去,你还是省省吧,这里没谁是蠢蛋。

如王毅然预估的一样,包括董主席在内,在听了郑副主席的话后,要么就是当作没听见没想到,坐在那直发愣;要么就是低头转悠茶杯或掏烟,总之,没有一个人想正面回应他的。

瞧见众人这么模样,郑副主席心里一阵火大。

麻痹的,叫夏宇枫过来,威胁他说出神农架的秘密,并交出从那得到的东西这事,主意是我出的吗?啊?要不是你们一个个在我耳边说这说那,老子都不兴过来。现在好了,雷我顶了,你们这帮王八蛋,连帮忙收拾下残局都不肯吗?

郑副主席黑着脸说道:“怎么了,都没话说吗?”

这时候,谢铭志站出来,表情踌躇道:“郑副主席,您说的没错,这事恐怕还得找夏宇枫好好谈谈,哪怕是咱们吃点亏都成。若是找他不行,那就找他的家人,反正这事必须解决。”说到这里,谢铭志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无辜的看着郑副主席道:“我倒是很想代表各位去找他谈谈,不过,您也知道,他夏宇枫恨我恨得要死,我去的话,怕是不仅谈不拢,还会加深他的敌意。”

谢铭志说完,客厅里十多号人无比在心里鄙夷的咒骂他。他们这里哪一个不是浸**官场几十年的老家伙了,就谢铭志这点小伎俩,他们又岂会看不出?

麻痹的,冲锋陷阵时,不见你这么主动,这会儿他妈的知道急着冲出来把事给瞥得一干二净,哼,想得美。

“这里有哪个人去了,夏宇枫会给好脸色看的?这等废话就不要多说了。”郑副主席丝毫没有掩饰对谢铭志‘小人行径’的厌恶,言语直白道。

呃。

谢铭志当然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太过了,可他是真心跟夏宇枫不对付,跟龙德林一样,前前后后得罪了他好几次,如今惧怕他。他担心自己要是过去劝服,难保夏宇枫不会将他整得跟龙德林一个德性,半边脸肿的让整个人看起来跟猪头没两样。

“咳”

董主席虽然很想置身事外,可他知道这事跟他努力的撮合,是绝然分不开的。脸皮再厚,他也不可能不要脸,看着郑副主席阴沉着脸色,琢磨了半响的他,只好咳嗽一声,无奈站出来。

听得董主席出声了,那些低头转杯子,掏烟掏了半天都没见掏出来的老家伙们,个个抬起头注视着他。

董主席看了大伙一眼,语气轻缓道:“小郑说的没有错,这事找夏宇枫劝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小谢同志说的也没错,我们这帮人,这次算是将他得罪了个透,我们过去劝服,不合适,搞不好还会扩大事态。”

说道这里,董主席转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其实也漠不关心的王毅然和李天华。

接收到董主席投递过来的眼神,王毅然和李天华心里猛然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醍醐灌顶。

董主席的眼神从李天华身上绕到王毅然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绕了回来,看着李天华说道:“天华,你跟夏宇枫熟,他对你,要比对我们态度好多了。你这样,等下就给他打个电话,约他处理见面聊一聊。这事是咱们做错了,见面的时候,你诚意要做足些,好好跟他道个歉,赔偿什么的,他若提了,你酌情考虑,能接受的话就应下来,反正不管怎么样,能做到让他心里觉得舒坦,气消了,这事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听了董主席的话,李天华很有一种跳脚骂娘的冲动。

擦,什么叫咱们做错了?我什么时候跟你们这帮不要脸强抢豪夺的家伙成咱们了。你们摆老子一刀,给老子裤裆里灌进黄泥巴,让老子有口说不清,老子都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好,还让老子替你们擦屁股。麻痹的,老子的屁股都已经擦不干净了,没让你们帮我擦,就已经够给你们脸的了,草,你们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董主席这话要是换作谢铭志或谁说,难保李天华不会真的跳脚大骂。真要说起来,李天华他比谁都冤,因为他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跟董主席他们搞成一块,事实上董主席他们也的确没把李天华划到自己阵营一方。可是呢,不光是横看,还是竖看,他李天华都像是董主席他们一起讨伐夏宇枫的同伙。他已经一肚子苦水没处倒了,如今董主席还这般恬不知耻的咄咄相逼,似乎不把他给逼死,就不会甘心一样。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董主席做的再卑劣再不厚道,他毕竟还是李天华的老丈人,所以李天华就算心里再有气,他也不敢往他头上洒呀。不过,不敢洒气,不代表他就一定会继续充当傻子,继续被他们哄骗摆弄下去。

就在李天华正想出声反驳时,董主席已经把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王毅然身上了,只见他说道:“王将军,我们这些人里头,估计夏宇枫也就看你眼睛里不会冒火,这事恐怕还得为难你啊?”

“我?董老您没说错吧?还有比我跟他关系更差的吗?”王毅然瞪大眼睛,很是吃惊道。

显然,他王毅然是极不情愿去的,这经过王军的事,加上先前‘站队’站对了,好不容易从夏宇枫那里换来珍贵的好感,这让王毅然疼惜都来不及,董主席让他去劝服,这跟让他把这份好感拿去打水漂有区别吗?他王毅然平时直接霸道是没错,可不代表他没脑子。

不过,董主席似乎并不吃王毅然这一套,语气平淡道:“王将军,你跟夏宇枫的关系,据我所知前不久已经缓和下来了,方才见他对你的态度,也不像是有仇的样子。为了华夏,为了华夏的百姓,还望王将军,能以大局为重啊!”

王毅然看着董主席,一如先前李天华看着他的感受一样。都恨不得跳脚骂娘。

老子大局为重个屁,这事是我惹来的么?说到底还不因为你们贪得无厌,你们厚颜无耻不要脸?现在知道事情搞砸了,你们一句‘我跟他不对付’就把罪魁祸首的自己从这件事给撇了干干净净,把老子当炮灰扔了出去。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董老,不瞒你说,夏宇枫今天之所以会对我看起来这般客气,那是因为先前我家王军得罪了他,我赔了老脸才求得他原谅,今天他这样对我,只不过想提醒我,别忘记了前几天的事。我跟他真的不熟,关系更没你说的那么好。”

王毅然是铁了心不给他们当卒子,趟这浑水了。于是,他只好把董主席他们知道的这事,真真假假的解释了一遍,至少这样看起来,理由和借口充足了许多。

“唉”董主席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看着坐在那悠然自得的抽着烟的徐瑞和林动,恭敬道:“林老,徐老,看来这事,还得麻烦你们啊。”

林动没想到董主席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到自己这来了,眉头轻微的皱了皱,怅然道:“老董,这件事,我劝你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好。为这事,你让我们去请那位,说实话,我没有把握。”

没把握?

董主席自嘲道:我们要是自己能解决,也不至于搬出你这座大山了。

一时间陷入踌躇的董主席,回过头看了一眼没半点主意不说,还尽跟那想着如何将自己跟这件事撇清的众人,发现他们此刻都眼巴巴的张望着林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只好偏转过头,对林动道:“林老,我们这也是真没辙了。”

林动思虑了片刻,道:“好吧,我们这就回去见那位,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把握,你们最好是别抱太大的期望,自己再另外想想办法。”

“好嘞好勒。”董主席连忙应道。

“行吧,那你给安排安排,我们现在就动身吧。”说着,林动和徐瑞站起身,扫了众位共和国的大佬们一眼,连点头都欠奉一个的,转身下楼了。

董主席殷勤的跟在后头,心中不免喃喃道:现在就全看那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