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晚饭吃的是清炖排骨汤,她很自觉地说:“叶大少,我帮你把排骨吃了,汤全归你。”

叶柯一双筷子刚好夹住排骨,听了这话,瞪着眼睛说:“我不需要你帮忙!”

小冬咬着筷子,无辜地看着他,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吃饭,看什么看!”真受不了她这种眼神,就会无知卖萌,去你的天然呆。

又有护士敲门进来,是那位出镜率最高的短发护士薛凝,她不就是上了一趟厕所嘛,送止痛片的差事就让那个**的蓉蓉给抢去了,不行,她得扳回一成,若是能钓到金龟婿,她就不用干这护士的活儿了。

“叶总裁,小冬,你们在吃饭啊。”

小冬嘴里正啃着排骨肉,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她来了,“薛姐姐,有事?”

薛凝手里拿着温度计,笑着说:“哦,我来给叶总裁量量体温,若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头痛的,那就不好了,所以时时观察着比较好。”

“是么,时时观察啊,那真是麻烦薛姐姐了。”

薛凝走到床跟前来,又说:“不过你们现在在吃饭,也不太方便量,要不我陪你们说说话吧,饭后半个小时再量。”

这么说是要在这里呆够半个小时咩?小冬笑得很夸张,“薛姐姐今天好空啊,其他病房的病人都出院了吗?”

“小冬妹妹说笑了,叶总裁住的是贵宾病房,护理当然比普通病房的要细致一点。”说着,她自觉地搬了旁边的凳子过来,干脆坐在床边上。

叶柯有些倒胃口,才夹起的排骨又放下。

薛凝可没忽视他这一举动,关心地问:“叶总裁,你没胃口吗?唉,真是可怜,骨折的地方还很痛是不是?”说着,她的手就要往叶柯胳膊上扶去。

“诶诶诶,”小冬立刻以母鸡保护小鸡之势挡住她的手,屁股也往前一挪,直接坐在叶柯的身边,将薛凝阻挡在外,“嘿嘿嘿,薛姐姐,他吃了很多也饱了,他也不那么痛了,多谢你关心。”

薛凝觉得小冬举止有些过了,她不禁问:“小冬,你到底是叶总裁的保姆,还是妹妹啊?”

“是妹妹啊。”妹妹还比较合理,谁愿意承认自己像保姆啊,可谁知,后面的叶柯拿手肘推了她一下,她立刻补充道,“情妹妹。”

“啊?”薛凝以为自己听错了,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小冬一边吃着排骨,一边调侃地说:“唉,我还在上课呢,一听他妈妈说他出了车祸,我就立马赶来了,幸好只是断了腿,要是没了性命,你说要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唉,心疼死我了。”说着,鲜肥的排骨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从她嘴里吐出来。

薛凝脸色僵硬了一下,但也陪着笑,她说:“呵呵,真看不出来啊,原来你们是两口子。”

小冬吃得可欢了,排骨肉好多啊,“可不是么,他妈都催我们生孩子,吼吼吼,我还在上学怎么生孩子啊,结婚证都没有,难不成生个黑户吗?”

薛凝的笑容再也展不开了,她跳着话题,“呵呵,我忽然想起还得给隔壁病房的人量体温,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吃。”

小冬笑笑说:“嗯,薛姐姐再见,记得给人家饭后半小时再量。”

薛凝出去了,连带着关上了门,小冬一脸得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瞧她那样,脸都绿了。叶大少叶大少,我是不是很能说会道啊?”

“臭美吧你,可你说得倒也是实话。”叶柯拿起筷子,才放轻松的脸又紧张起来,这么一大碗排骨汤,还真就只剩下汤了,他侧着脸,狠狠地瞪着还在啃的安小冬,“你吃得真快啊。”

“一般啦,主要是我太饿了。”说完,小冬拔腿就跑,逃到角落里,怯怯地说,“你要多吃蔬菜,喝汤,喝汤啊。”

她现在对叶柯的眼神脸色什么的,也能摸透一些了。

——

叶柯在医院静养了三天,夹板拆了,硬硬的石膏裹着左小腿,痛也不痛,没什么感觉,就是屁股坐着有些痒。常年运动的人要一直这么坐着或躺着,那真是一种折磨。

“叶大少,我推你去楼下晒晒太阳吧?外面的太阳好像很暖的样子。”

“那你去外面试试。”不冻死你才怪,你以为是上海啊。

小冬推开阳台的门,这里外的温差将近有二十度,她只穿着单薄的毛衣,走出去还真的有些受不了,她只在外面呆了三十秒,就扛不住冷进来了,“哇,外面真冷,这太阳看着暖,可是云多,灰压压的。”

“北京空气质量不好,这样的太阳算好了。”

小冬看着叶柯挺嫌的,一整天都在ipad上玩游戏,就提议说:“叶大少,不如我们回上海去?反正你现在也就是修养啊,回家也一样。”回去了她还能上学,学校肯定等着她给个合理的解释,说不定她还会受到处分。

“行吧,那就订后天的机票回去,”叶柯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放你一天假,我让李总找个对北京熟悉的人带你去玩玩。”

小冬眼睛一亮,“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怎么总是要怀疑我的话,费解。

小冬乐得跳起来,“哇,太好了,我可是头一回来北京,我要去**,我要去故宫,我还要去万里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叶柯今天心情不错,调侃着说:“万里长城,呵,那你去走陕西吧,一路上风景应该不错,哦对了,记得带足水粮,半路上应该没有小贩卖吃的。”

小冬撅着嘴,她当然听得出叶柯这是在逗她玩,“哼,那我要去圆明园。”

“嗯,那里更好,从头走到尾都是废墟,就几根柱子还立着,你去合个影,然后摆个愤怒的表情,也算你爱国了。”

丫的老男人,嘴皮子怎么厉害起来了。

“那我去颐和园,去天坛,还要去后海,听说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的地方啊。”

“八宝山要不要去?”

“八宝山是什么地方?听着名字不错啊,是不是都是宝贝?”

“嗯哼,还行吧,周恩来爷爷,邓爷爷,还有许多爷爷奶奶都在那里火化的。”

“……”坑爹的,是火葬场啊,又被老男人坑了。

叶柯放下游戏,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就去**逛逛得了,还能看看故宫,一天的时间,别都花在路上,你若想玩,以后再安排时间玩,你不是还得上课么,别想以此借口逃课。”

“好吧,遵命。”

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是房间里暖气比较暖吧,睡在沙发里的小冬伸脚就踢走了被子。叶柯睡得浅,一点点声音就醒了,他抬头看了看,只有蒙蒙的月光照进来,只见小冬弓着身子窝在沙发里,一只脚已经往下掉触碰到地板了。

臭丫头,睡觉都不安耽。

叶柯拧开了床头灯,下床单脚跳着跳到沙发跟前,然后弯腰拾起被子给她盖好。

这时,小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床头灯的光线被叶柯挡着,她也不清什么,只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啊,有小偷!”她本能地大喊一声,还双手揪着被子一拉紧。

这深更半夜的,小冬突如其来的喊声显得尤为响亮,该死的,这会儿胆子怎么这么小了?!叶柯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可他忘了,他现在是单脚立着,一个不稳就朝前倾去。

小冬嘴巴被捂着,眼睛却瞪得老大,“嗯嗯,嗯嗯嗯……”

“是我啦,别叫!”

“嗯嗯嗯。”

叶柯松开手,瞪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你想吓死人啊。”

小冬紧抿着嘴唇,有点做梦的感觉,也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你才想吓死人吧。

隔着蒙蒙的暖黄色的床头灯,叶柯看到了她那长长的睫毛倒影在眼窝上,眼睛一眨,那睫毛就如同一把小扇子,他不禁看得入神了,跌了又怎么样,压着又怎么样,他可是男人。

“咳咳,叶大少,你好重。”浑身肌肉坚硬的男人如石头一样压着她,她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叶大少,你干什么啊,我身上又没钱。”

叶柯无语,敢情她还真以为他想偷她东西不成,他斜着嘴巴,一笑,“我不偷你的钱,我……偷香。”说着,他猛地低头吻住她。

“嗯……”小冬完全处于惊吓状态,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三更半夜的跑过来亲她,脑子有病吧。

好吧,叶柯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慎跌倒免于丢脸才亲她的,可这一亲上,就不想放开了。小丫头的口中仿佛永远都是香甜的,那倾吐着的淡淡的芝兰香味,叫人一碰就舍不得放开。

叶柯的吻,由蜻蜓点水转变成为突击进攻,他捧着小冬的脸,不顾她那些初醒迷蒙的错愕,以及毫无力气的反抗,他用力地吻着她。

小冬脑袋混混沌沌的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推也推不开,说也没法说,本来暖气就热,这下被叶柯吻得更加热,她只感觉自己脸颊烫烫的,浑身也烫烫的。

这时,外面的护士推门进来,“有小偷吗?”额,确切地说,应该是色狼,推门进来的薛凝,表情瞬间就石化了。

叶柯虎躯一震,这里的护士反应都好慢,反射线太长还是怎么,早不进来玩不进来,偏偏这时候进来。

他不得已放开小冬,转头露齿而笑,“薛护士,好好值你的班去。”这是叶柯第一次主动跟护士讲话,也是最后一次。

薛凝识趣地点点头,本来还怀疑着小冬的话,现在看来,咳咳,假不了!

小冬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裹好,羞羞涩涩地说:“叶大少,这里是医院……”要亲,咱回去亲也行啊,对不?嘿嘿。

叶柯也有些无地自容,他裂开嘴巴,皮笑肉不笑地说:“快点睡觉!”

小冬立马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