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澈似乎犹豫了一伙儿,然后慢吞吞的走上来,步履沉重。

“你…找我有事吗?”长睫微颤,掩下眸中了然的苦涩

落倾颜转身,弹了弹身上被风落沾染上的桃花瓣:“你确定你现在有心思听我说?”

“你说吧”萧宇澈神情漠然,语气平淡。侧过身,那清绝俊逸的身影透着浓重化不开的沉痛跟忧伤。眉宇间添了几分愁绪,看似成熟了不少。

看着这样的萧宇澈,落倾颜只有在心里感叹。果然,皇室哪有心思纯净如水的人?如萧宇澈这般洒脱不羁的人也为情所困不可自拔,平时的浪荡也只是为了掩盖内心伤痛的表象罢了。

摇摇头,她淡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把碧影当做琼烟的影子?”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宇澈身形晃了晃,神情依旧淡漠:“没有”

“没有就好”落倾颜漆黑的眸子流转着潋滟风华,睫羽轻抬就流露出风情万千。瞥了远处那座被桃花林包围的墓碑一眼,“照这样的情况看来,碧影那丫头是痴心妄想了,也罢!既然你对她无意,那么我这就回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省的日后更痛苦。不过…”她目光铮亮,严肃逼人:“你若是因为她跟琼烟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对她有所怜惜,那么我劝你最好打消心里的同情跟愧疚。不然,你只会伤她更深。”

她说完就毫不犹豫的离去,萧宇澈缓缓回头,看着那个离去的白衣女子,目光飘忽迷茫。又慢慢回头,看着远处那座墓碑,神色哀痛莫名。

烟儿,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只有一个琼烟…

**

从孤牙山回来以后,落倾颜当即就把碧影叫道房中,深谈了一个时辰。浣纱在门口一脸的疑惑和不解,一个时辰后,门打开了。

碧影从里面走出来,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柔弱的身影立在风中似乎要被吹散,让人看着心疼。

浣纱赶紧走过去:“碧影,你怎么了?”

“没事”碧影没有抬头,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哭过了?”浣纱扶着她的肩膀,秀眉紧蹙

“没有”碧影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小姐还没有用过午膳,我去给小姐做饭”她低着头急急的走开了。

“哎,碧影”浣纱还来不及拦住她,就见她的身影立刻消失在拐角处。她纳闷的歪着头,刚才碧影抬头的一瞬间她明明见到她眼圈红红的,分明是哭过了。

小姐刚才跟碧影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哭?

正疑惑间,忽听得房间内传来落倾颜的声音:“浣纱”

“啊?”浣纱回过神来,立刻走了进去。

“小姐…”看着坐在窗边一脸悠闲淡然正在给那盆凤凰展翅浇水的落倾颜,浣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碧影”落倾颜却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是”浣纱低低道:“小姐,我刚刚看到碧影似乎哭了。”

落倾颜手中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浇花:“哭吧,现在哭够了,总比下半辈子被眼泪淹没得好。”

“恩?”浣纱不解,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落倾颜却不想多做解释,拿着剪刀修剪这几盆盆栽。

“最近这段时间,京都内可能会不太安稳。你去门口守卫那边吩咐一声,从今天开始,谢绝访客。如果是我爹在朝中的好友来找他,便说我爹不在。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最近受了风寒,不宜见风。”清淡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哦”浣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反正她家小姐做任何事都不按常理出牌,她也已经习惯了。

“去吧”她已经修剪好花枝,放下了剪刀,淡淡道。

“是”浣纱说着就退了出去。

掀开垂落的珠帘,她出了内室,走到大门口。抬头,望着午后的阳光,眯了眯眼。

三天之内,皇城之中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

一大早,落倾颜就起来了,推开窗户,今日天气有些阴沉,不若平日那般阳光明媚。

“小姐”

浣纱急急的跑了进来,脸色因为奔跑出现了红晕,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她神色欣喜的看着凝神望着窗外的落倾颜。

“什么事这么着急”落倾颜回国头来,微微不悦。

浣纱自知失态,吐了吐舌头:“小姐…”

“好了”落倾颜微微闭目,轻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了?”

一听这个,浣纱双眼立刻发亮。

“小姐,刚才听厨房里买菜的王婶说,逸王在边关打了胜仗,已经回来了。皇上下令姚将军县不要回朝,带着三军长驱而入,直接打到突厥皇都。外面都传开了,都说这次突厥是要被天朝收服了。”她眉飞色舞的说着。

闻言,落倾颜黛眉一蹙,半喜半忧。

“小姐,你怎么了?”浣纱见落倾颜神情并不是很高兴,反而有些惆怅,她有些不解。

“没事”落倾颜眼神一幽,凤眸波光渺渺:“还有何事?”

这小妮子根本不懂国事,之所以这么高兴,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知道?”浣纱喜色盈盈并且幸灾乐祸道:“我告诉你啊,刚才王婶说看见皇上身边的海公公到秦府宣旨了。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啊”她笑呵呵的说道:“皇上竟然要给那个什么秦雨欣赐婚,把她婚配给姚户曾那个酒囊饭袋。呵呵…这下,有得她受的了。谁让她那么猖狂,活该!”她一脸的解气,丝毫不同情秦雨欣。

落倾颜挑眉,眼里含着点点笑意,没想到萧明景还真下旨了。斜眼,看着窗外风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下子,宫中的那位可是要着急了。眼神低垂,眸底清冽逼寒的光泽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