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透的画像?”重雪芝筷子一放,接过小贩的递上来的水墨画,“这都能拿来卖钱?”

“这可是精装版的上官特别画像,只我一家,别家不卖。wwW。QuAnBen-XIaoShuo。cOm”

重雪芝一看那图,睁大眼,吓得口中馒头都快掉了出来:“这是上官透么?分明是一个少林和尚。”

“嘿,小姐你就没听说了,很多姑娘都在抢这一幅啊。”

“我只听说过他很风流,但是不知道他头上的孔雀毛何时换成了光头。”雪芝摇摇头,“这年头人的审美都有点问题。”

琉璃看了那个小贩一眼,露出纯洁的微笑:“这位小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姑娘看上去很眼熟?”

小贩看看重雪芝,再看看琉璃:“是很眼熟。这位大侠,您看去也很眼熟。”

琉璃道:“这姑娘是林宇凰的女儿。”

“原来是林姑娘。”小贩道笑得无比纯良,“这幅画我送您了。小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赵大眼是也。后会有期。”

小贩脚底抹油,瞬间消失。

旁边的几个小贩低声议论道:“真赵大眼平时为人还不错,不就是浏 览 器上输入w-α-p.$1~6~k.c'n看最新内容-”比他的上官光头画像便宜个十文,有必要为了十文钱这么对人家么?同是赝品,公平竞争,是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雪芝眨眨眼,回头看看那几个小贩。

那几个小贩有两个兜着东西跑了,剩下的都是把东西留下了才跑掉。

雪芝看着那堆东西,叹道:“凰儿名气真大。”

琉璃道:“你二爹做人不厚道。”

雪芝一拳打在琉璃的鼻子上:“除了我,谁都不准说凰儿坏话!”

朱砂凑过头来,看看那个光头画像:“这脸蛋还是挺好看的。不过这些小贩确实挺缺德,上官透别的画像不卖,就盯着这一张。”

画像上的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腰板儿挺得笔直,眉目神态都散发出十二分的自信与风采。画者也把少年人独有的叛逆神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雪芝道:“我知道这画像是什么时候的了。”

对这个人的传闻,她听说过不少。

在江湖中,如果赞扬一个人好看,大部分人会提起重莲;如果感慨一个人幸运,那多半就是上官透了。

上官老爹是当朝国师,拜官正一品,据说和皇上都沾亲带故;他娘是洛阳大布商的女儿,有一个在峨嵋当掌门的姐姐慈忍师太,在华山当掌门还是武林盟主的表哥丰城,京师首富司徒雪天还是他们的生死之交……总而言之,上官透刚从娘肚里钻出来时,就是一个身罩光环头顶福星的奶娃娃。

这小子从小就有一张标致的脸蛋,众人都期待二十年以后又一翩翩儒雅君子的诞生,可惜人们的预测只有一点说对了。时至今日,朝廷里很多官员的太太都还记得一件事:某次他爹的寿宴上,四岁的上官小透在园子里和别家小男孩疯闹,但都元帅的小女儿一直缠着他玩绣花,是人都看得出来他心中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他没拒绝她,只随手摘了一朵花戴在她头上,两只大眼睛还闪烁出无穷的波光,然后转身跑掉。小姐姐面红耳赤,再也不找他。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说完蛋,这孩子将来是个祸害。国师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到自己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悔恨:“臭小子啊,你才四岁——四岁!”上官小透小身子一偏,脖子都不用扭,衣领就自动转了一圈,刚好,他水汪汪的眼睛朝向一帮夫人。接下来的情况不用多说,他爹的寿宴充满了哀怨。

其实以他的身家背景来看,金灿灿的光明大道早已铺好。可他甚至懒得挪上一步。

众人期待的儒雅君子,在如此优越的环境下,茁壮长成了一个纨绔公子。

八岁的时候上书塾,上官小透的一个铁哥们跑来对他说被侍郎公子欺负了,他第二天早上就搬了一块砖头砸在侍郎公子头上,之后他哥们果然就再也没被欺负过。十来岁的上官透和一般孩子一样是叛逆期,只是他的叛逆比寻常人都要来得迅猛,来得激烈。

在武林潮流的带领下,京师的孩子也流行起了穿长衣,留长发,戴佩剑,还在颈口眼角画花纹。经过长期的忍耐,上官透终于受够了所有人千篇一律的打扮,飞速剔了个秃顶,还是会发光的。当时不少人都给他吓着,他的狐朋狗友直夸他有勇气,他爹娘直接不想再看到他。他对那个头发不仅无比满意,到处给人说他的秃顶也是如此的脱俗,还让人把自己的傻样给画了下来。

事隔多年上官透已经变成了风流公子的典范,那幅精装光头图,也如同他的风流一般,浩浩荡荡地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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