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招摆平的人,不会使用第二招——七樱夫人做事的风格是这样。WWw!QuANbEn-XiAoShUo!cOM可是没人知道,这第一招何时出手何时收手都没个底。对手已经倒下。

虞楚之的大氅还是好好地披在肩上,甚至一个褶皱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连释炎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在大家都开始低声讨论的时候,慈忍师太纵身跃上擂台,抽出长剑道:“贫尼来与虞公子一较高下。”

虞楚之依然风度翩翩,飘然若仙:“请。”

在意料外又是意料中,铜锣敲响之后,慈忍师太和琉璃的结果一样。

接下来又上去了少林释平,武当书云,蜀山狐轩……结果依然一样。

这么多场比武过后,大家才肯勉强说服自己:这不是巧合。人们都在纷纷议论,抗议虞楚之在使用妖术。

沉默的人偏偏是那些和他交手过的人。

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打败的,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也知道虞楚之确实是出了手的。但是,没人看清他用的是哪派招式,修的是哪家心法。更别谈武功路数。

七樱夫人黑色的面具下,是一张性感饱满的唇。那张唇此时正对着虞楚之弯成极为好看的形状。虞楚之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回头对着七樱夫人微笑。

回头的刹那,是轮到虞楚之惊讶了。

莺背色的擂台。兔黄色的落叶。火红色的裙裳。

重雪芝站在他的正对面,握着长剑,长剑指地:

“虞公子请赐教。”

虞楚之没有立刻回答。片刻惊讶之后,他露出了玩味的笑意,然后脱下肩上沉重的裘皮大衣,将它抛落在擂台下方。

和许多人猜测的他身材有缺陷截然相反,他有一个完美的身体。里面是纯粹的雪白衣衫。在呼啸的秋风中,刚失去了大氅的覆盖,长发,衣带和衣角如同狂舞的羽翼,飞扬起来。

非常奇怪的是,那件大氅落在擂台下居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雪芝却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铜锣敲响。

虞楚之对着黑柄长剑的方向用力一握,剑竟脱离擂台,飞到他的手中。

雪芝没有动。脑中突然闪过很多年前的一幕。

有一次裘红袖又从江湖上听来一些小道消息,对上官透说:“‘风度翩翩,蛇蝎心肠。仪表堂堂,赛胜女郎。’一品透,你知道这是说谁么?”

上官透道:“肯定不是说我。所以我不关心。”

“我觉得你最大的本领就是装聋作哑掩耳盗铃。”

仲涛在一旁嗤之以鼻:“这年头,男人跟女人比美,女人跟男人比强。”

“武功,名利,自由,容貌,钱财……这些凡人毕生追求的东西你都有了,你活着不腻么?或者说,你不觉得自己会短命么?”

上官透摇摇扇子,回头看向裘红袖:“你觉得这些东西就够么?”

“你还不知足?”

“远远不够。”说罢,上官透摇着扇子,仰头大笑起来。

剑气,落叶。

翻卷的落叶,枯黄的落叶,片片分明的落叶。在金阳的光芒下,融化成了一团。又在剑气的挥舞下破碎,化作一只只蝴蝶,一瓣瓣樱花,翩翩起舞,团团旋转。

剑和扇。

白衣黑扇。

一把锋利而修长的黑柄剑。一柄黑色纸扇。扇柄是青羽坠子,在飘舞的落叶中,青羽划破空气,划出令人应接不暇的美丽弧线。

虞楚之的手中永远只有一柄武器。但是,攻击对方的武器却永远都有两柄。

剑扇交错。

他持剑攻击的时候,抛出的折扇便会在空中打开,旋转着,回旋镖一般又回到他的手上。当他换了折扇,剑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套住一般,在空中自由地舞动。

飘舞的落叶,飞舞的剑扇中,他雪白的衣带就像是仙人的衣摆,在浮云和秋风中翻飞。

在场的任何人,任何一个,都绝对没有见过这样轻灵飘逸的身手。而所有的动作,都连贯到接近完美无瑕,每一招攻击出去都像是致命一击,却又在下一招出手时巧妙地连接上。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留意决斗的结果,之前的激斗在他的出场后便化作浮云轻烟,弹指一瞬挥散而去。

人们也几乎忘记了和他决斗的人是重雪芝。

女人的美貌可以是环肥燕瘦的。男人的强大却是独一无二的。判断两个人孰强孰弱,很简单,一场决斗结果便出来了。

所以,没有男人愿意当败者。尤其是败给女人。

可是,虞楚之的每一个动作都如此惬意随性,就像只是在陪一个小孩子在木剑和竹马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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