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十二公与祖父‘交’好,那三千部曲也时常随着当地刺史一道剿匪,兵甲齐全。。:。皇室想动世家,没那么容易。也不过是欺负欺负那些小世家,就算是我姐姐在东宫里有个万一,孟氏也是不惧的。”孟世子与温宥娘轻声道。

温宥娘心想,孟氏的确是不惧皇室,可你姐姐就可怜被当做可有可无的棋子了。也是孟世子他爹没多生几个孩子,要大房孩子多一些,不是只孟世子一根独苗,也不至于让太子妃如此小心翼翼。

说到底,一个人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孟世子没几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说,大房连庶出的都没一个。太子妃只能把人顾紧了,只盼着孟世子安安稳稳,想着反正二房多的是自家兄弟,也不在乎孟世子厉不厉害。

这种心思,温宥娘特别能理解,要上辈子她身体好,其实也愿意自己弟弟安安稳稳的,活得自由自在。

说白了,就是许多‘女’人爱犯的‘毛’病,过度溺爱。

不过即便是如此,太子妃对孟世子在某些方面的教导也并不差,譬如对朝局的看法,“姐姐从当初陛下要她嫁给太子时就知道,皇室的人没安什么好心

。这些年,也亏得有两个侄儿出生,才在东宫里彻底立住脚。太子对我还算不错,不过我知道他更喜欢的是二房的两个堂兄。二婶出自秦氏,他想要拉拢秦氏为他所用。不过秦氏又不是傻子,当年谢氏对他们如何?说是呕心沥血割‘肉’饲鹰都不为过,最后换来的是甚么?皇族无情,我世家为何要为它所用。”

孟世子不知为何今日话特别多,只拉着温宥娘死命的说,又说太子妃对他的溺爱,“大房只我一个,我要有个万一,大房的血脉就断了,就得过继二房的去。我阿姐舍不得,就说等我成婚后,多生几个,她才死了都放心了。”

“我知道我没本事,阿姐也说我不用有什么大本事,只把自己顾好了就行。可我如今不能没本事,没本事三房就要踩在我头上去了。”孟世子吁了一口气道,“想当初,我阿姐也没把三房放在眼里。谁知道这才多少年,竟生出这种心思来了。”

孟世子说了许多话,其实话里都有些埋怨老公爷的意思,三房胆子大也是老公爷惯出来的,比嫡出的大房二房都要嚣张。要老公爷跟其他大世家里的一样,嫡庶分明,或许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温宥娘也觉得孟世子可怜,只劝道:“之前二叔不是说了,三房留给他收拾。这些年,二房的比我们大房更讨厌三房才是。毕竟二房已经把自己当做未来的宗主了,祖父手中的东西以后都得大多归二房,有哪能容忍三房的野心。”

说到老公爷的偏心,温宥娘却是道:“财锦动人心,权势惹人妒。就算祖父没有偏爱三房又如何,有那么一个姨娘,总归是还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的。只怕没祖父那一份偏心,指不定三房会藏得更深。”

孟世子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就这些年,也就当初在江南城外那一回,三房才‘露’出尾巴来。就当初蔡氏的死,想来都觉得二房动手的可能大一些。”

毕竟大房跟二房看似直接冲突要大得多,要当初他死在江南了,说不得也得被冤枉到二房头上去。

温宥娘叹气,“其实人难免偏心。”

就她上辈子的叔伯的孩子,她也有偏心的,更喜欢其中的一个堂妹跟堂弟。

孟世子听到这话,以为温宥娘想起的是当初在温府中被温家大爷慢待的日子,就道:“以后有了孩子,我就一个都不会偏心

。”

温宥娘没听出孟世子的意思,只嗤道:“不偏心,嫡出长子与次子能一样?”嫡长子继承家业,要两个孩子以往待遇一样,后来有一个多出一个爵位或是分出多一大半家产来,难免不心里犯病。

说来说去,人‘性’难测。以后是好是歹,得看教育也得看命。

第二日温宥娘与孟世子起得都有些晚,温宥娘没上妆的习惯,眼皮有些青,让六太夫人看见了,难免说教,“就是有千万言,你们俩也有一辈子不是?这是要一口气说完了,以后就互相瞪眼?”

温宥娘对着六太夫人讨好的笑了笑,立马出卖了孟世子,“母亲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哪来那么多话跟人说。是他自己睡不着,一个劲儿的说话。”

六太夫人却是想起温宥娘还没跟孟世子圆房的事情来了,就道:“‘女’婿如今也是二十的人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初他为了你,连屋子里的人都撵了干净。晚上没个事儿做,要不成过几个月了你要是还没来葵水,就从丫鬟里给他挑一个?”

给自己男人找‘女’人,就算他们两个是协议夫妻,温宥娘觉得她也完全没那个想法,“母亲,他自己懂事儿着呢,哪还用我替他安排人。就勾栏院里,不就有一群老相好。”

这语气,简直不能太酸,温宥娘自个儿没发觉,六太夫人却听到耳里的,只心里好笑,嘴里道:“也盼着你葵水早些来,等圆了房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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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你压得很了,他反弹起来作妖。”

要说男人,六太夫人自觉比温宥娘懂得多,自然要多多教导温宥娘这方面的事儿。

温宥娘压根儿就还没考虑过这档子事,见六太夫人问得多,就道:“母亲放心,等晚上我问问他了。”

却又自顾自道:“这几年我打算把他给教出来,白日里读书,晚上哪还有时间想东想西。”

完完全全一副妒‘妇’的嘴脸,六太夫人就随着温宥娘的话道:“说的也是。”六太老爷一辈子也只有她一个,其实六太夫人也不喜欢有妾那一套,说纳妾也只是下下策,‘私’心里觉得温宥娘这法子好极了

等晚上孟世子跟温余卿学了一天回来,听得温宥娘问他要不要给他买个妾回来,孟世子连连摆手,“别,买来也没用。我一天要学的多去了。再说新婚燕尔的,谁家纳妾了?”

其实孟世子的底子也不算差,到底东宫里也不至于连个教孩子的都选不出,也还跟他阿姐所出的太孙和另外一个皇孙一起‘混’过日子。虽然都比他小很多,他算是重学两回,也算得上是温故而知新?

所以孟世子字是识得全的,字义也都了解。就是倒霉的珠算,让他有些头疼。还有背文章什么的,难受得很。

温宥娘听到这个答案,满意得很。反正她问了,他说不要,难不成她还上赶着去送妾。

孟世子却是拉着温宥娘的手说:“明日我就先停一日,黄宝有那厮我还没把人劝到的。”可千万别再叫他读书了,简直要了他的‘性’命了。

温宥娘就道:“他过几日大婚,你寻个机会送份礼去。虽两边没什么‘交’情,以后总有‘交’情的。”

孟世子一听说还得过几日,也没唠叨的心情了,只倒头就睡。

温宥娘见他睡得这么快,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睡了,心里还在想温余卿当初可比孟世子勤奋多了,也没听说叫过什么苦,就他一个显得娇贵。又念阿弥陀佛还好温余卿不是真早产,不然哪来的小三元,连一个大男人学那些东西都叫着辛苦何况孩子。

如温宥娘所料,孟世子的劝说之路并不容易,只一开始就被拒绝了,更是连礼物都被兴国侯世子拒之‘门’外。

带着礼物回庄子的孟世子十分沮丧,但对着温宥娘说之时,却是带着邀功的神态道:“虽是被拒绝了,不过也没让外人瞧见。”

这丢人了只求外人不知道的心态……温宥娘就觉得这世道上哪来这么好玩的人呐,可是少见得很。物以稀为贵,少不得要多珍惜两分才行。

“嗯,还有一个月我们就得离京了,你只有二十多日的时间。”温宥娘算了算与孟世子道。

孟世子苦恼得很,跟温宥娘诉苦,“就那人,假正经得很,我跟他就不是一路人,又哪说得动?”

温宥娘少不得鼓励鼓励他,“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要最后实在不行,不如我去说一说,指不定他就愿意了?”

孟世子这人本事没多大,就是爱面子,哪容温宥娘替自己出面,还是去见的前未婚夫

。两人或许还有可能有些没断的情,不然为何温宥娘独独选中了他。这天子脚下,跟太子与大皇子一派不亲近,名声也不错的勋贵子也不是没有。

一想到这种可能,孟世子就立马恢复‘精’神了,道:“我与他之前本就无‘交’集,贸贸然寻他说此事自然不妥。不如待他大婚后,我再寻机会与他说此事。”

温宥娘点头,“也好。”

虽是这般说,温宥娘也少不得提点他一些,“从军他必然是要去的,只不过你要说服一个人,少不得让他瞧见了好处了,不然他凭甚听你的?”

孟世子道:“他家如今不过个空爵位,以后的拥立之功还不够么?”

温宥娘却是道:“如你所说,他若能到军中立足,手握军权,何须现在就臣服与人?只等最后关头,有的是皇子拉拢,他能选的更多,最后那一下的拥立之功更重。是你,你会怎么选?”

以从龙之功来‘诱’‘惑’一个正人君子自然不行,就说兴国侯世子不是正人君子,以他文武双全,才智可人的实力来算,就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赌场上下注最早的,往往都只会是炮灰,更何况就如今兴国侯世子拥有的资本还不够,又哪会贱卖自己仅有的资本。

于兴国侯世子而言,现在就投靠太子,明显风险高过了收益。

不过也只是说服的筹码还不够,不然这种人也并非谈不下来。

温宥娘看着一个人坐在那沉思的孟世子,倒是想着要是能让他从这件事上多学些东西倒也不错。

人的极限都是‘逼’出来的,孟世子总得被‘逼’一‘逼’才知道他的线到底在哪。

然后才能慢慢教导不是?

兴国侯世子大婚后,只过了三日,孟世子又去了

温宥娘觉得,能让孟世子能每一次都堵到兴国侯世子也算是‘挺’有能耐的,毕竟兴国侯世子并不是他,没事儿整日在街上晃‘荡’。

六太老爷时不时的出‘门’会友,剩下六太夫人难免无事,就与温宥娘说话,“说是让他跟着余卿读书,这东一天西一天的,又哪是读书的样子。你竟也不多说他两句。”

温宥娘笑着道:“世子本来就是耐不住的‘性’子,一开始哪能静下来读书呢,少不得还是要慢慢来才行。能安坐几日就已经不错了。”

为免六太夫人过于关心孟世子,温宥娘少不得说说京中温府中的事,“长倬是个能读书的,就是三房如今‘乱’得很。听说那个官‘女’支出身的,看样子是有些嫌长倬碍自己儿子的路了。”

六太夫人本就不喜欢那个官奴子,听闻此言就道:“能收留他们母‘女’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他们竟还如此不知足?”

温宥娘道:“谁又知道,长倬他生母也是个不消停的。两边对上,也不知谁对谁错,却是上回过年都闹过一出。如此下去,长倬与娇姨娘在一起,又焉能不受影响。”

六太夫人就道:“少不得要把孩子跟生母隔开了。”

只是想到京中温府那情况,六太夫人就觉得把人留在那府中并不好,“听说另一个读书也不错,倒是一山不容二虎了,还是移出一个来的好。”

“我也与母亲这般想着的,只怕娇姨娘不愿意呢。”温宥娘叹气道。

六太夫人知晓温宥娘说的意思,只是他们夫妻再想再过继一个孩子,四房也不会同意,但带一个人出来,与六房一道回祖地,却是未必不行,就道:“娇姨娘当是知晓怎么才是为自己儿子好的,她只在府中伺候她老夫人就好,其他的也不用她‘操’心长倬的事情。”

温宥娘就道:“也得要四房的答应才好。”

六太夫人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嗤道:“他自会愿意的,恐还巴不得

。”

至晚间孟世子回来,却是没跟温宥娘说兴国侯世子之事,不过看他神‘色’,当是还是不成。

孟世子不想说,温宥娘也不问,只让冬梅让厨房里准备了饭菜,只默默的陪他吃了顿饭。

吃完饭的孟世子也没想着睡,只换了衣服,就坐在了窗边,看着黑漆漆的院子里不知道在想甚。

温宥娘暗想,莫不是今日去寻人,被人羞辱了?

等到第二日,孟世子却是早早起‘床’,又出了‘门’子。

六太夫人寻温宥娘说话之时,就道:“他这是?可没见今日起得这般早的,这又是去干甚事去了?”

温宥娘道:“还是一夜未睡呢,也不知在想甚。只今日回来了,少不得问问他身边的阿‘毛’才知道。”

六太夫人听了这才没再问,就与温宥娘说到昨日说的温长倬之事,“我与你父亲说了一夜,也觉得这般不妥当。那府上就没个消停过,就算四房不愿意把长倬过继,我们把长倬带到身边,就盼着你父亲手里那点子人脉,四房的也当会同意。”

占便宜的事情谁不愿意,温宥娘就知道以自己了解的温家老爷,这种事肯定甘愿,只巴不得温长倬能被六房当作亲儿子看,只不过上族谱就不行了。

两母‘女’随后就说起了些轻快话,六太夫人又教了温宥娘几针针线活儿。让她虽做不来‘精’细件,好歹要学会做几样内衣小样,孟世子的贴身之物,好歹也得她自己做才好。

因此温宥娘在六太夫人走后,就闲来无聊的替孟世子缝里衣。

温宥娘对做里衣没兴趣,不过却是有兴致做一套现代男人的着装。虽是古代布料与现代的完全不相同,然而稍微硬一些的布也并不难寻,做件白衬衣也并非不能。

然后这一日便被如此消耗,一直到孟世子回来,温宥娘还在缝缝补补。

孟世子进院子时,脸‘色’不不怎的好看,却见得温宥娘在那低着头不知缝什么东西,就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悄悄凑上前看了看,实在看不明白,才问道:“你这是在做甚呢?”

温宥娘正缝得头疼,听得孟世子一发声,立马戳宽了,只得收针回来,将针头‘插’在一边,也把几片破布料塞进了篮子里了,才问道:“今日回来得倒是早

。”

不像昨日天渐黑了才回到庄子上,还一声不坑的,活像别人委屈他了。

孟世子在一边翻了翻篮子,还是不知道那几片布是什么,只展开比划了一下,猜测可能是衣服,只是看着怪了些,就道:“是缝的里衣罢?怎的这般奇怪?”

温宥娘道:“闲来无事,做着玩的,自然不一样。我向来做不成针线,你也莫指望了。”

孟世子却是自个儿高兴了,温宥娘不善‘女’红,也没什么奇怪,许多世家娘子也不一定善‘女’红,可在于她有这份儿心就够了。

“你放心好了,只穿在里面,就是做得再难看,别人也瞧不见不是?”孟世子是打算好好领温宥娘这份情的。

里衣嘛,只求个领子做好了,其他地方是个什么样其实都不重要,只舒服就行。

孟世子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些狂‘浪’之人,没事儿就脱衣服玩,内里的款式还真不打紧。

温宥娘做的衣服,他定然是会穿的。

温宥娘不曾想孟世子还这般不讲究,少不得也打哈哈道:“行呀,做好了就给你穿。”

孟世子高兴了些,吃了饭,却还是没跟温宥娘多说什么,只琢磨着自己心里的事儿。

温宥娘无聊,少不得继续缝衬衣,孟世子就在一边看着。

直到休息之时,温宥娘少不得再提点了他一句:“你知道怎么不用缰绳让马朝着往自己想的方向走?”

这种事儿孟世子干得多了,就道:“前面吊个萝卜甚的,不就成了?”年少狂妄之时,连骑着人前面吊个玩意儿的事儿都做过。

温宥娘去捏孟世子的脸,“这不就成了,兴国侯世子跟那马儿有什么差别?不就是有些马要犟了些?不喜欢吃萝卜,喜欢吃草罢?不喜欢吃草,馒头、果子总要吃不是?马要活下去,总得吃东西,也不拘哪一样,给它吃就行

。明白没?”

孟世子哪不明白用人以利的道理,跟温宥娘道:“我知道,就是那厮太酸腐!”

很明显是收买的筹码不够,温宥娘想了想,也不问孟世子用什么利来‘诱’‘惑’所以失败的,只笑着道:“那就慢慢来,只要你有的,他能用的,总得一样得他心意才成。”

孟世子似乎也不想多说这事儿,只跟温宥娘说里衣的事情,“你都没被我量过身,怎的知道我穿多大?”

温宥娘心想我就闹着玩儿的,还真以为给你做的呀,不过嘴里却道:“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要这么点量都估不出来那不得是瞎子?”

孟世子得了这一句,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第二日温宥娘就把阿‘毛’叫了进来,“这几日世子寻兴国侯世子是怎的说的,你都与我说一遍。”

阿‘毛’是孟世子的贴身小厮,这几日孟世子出‘门’也自然带了阿‘毛’一起。温宥娘问,阿‘毛’不会不说。毕竟是‘女’主子,且明显‘女’主子比男主子有用。

因此阿‘毛’就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然后道:“世子听得难受,也不愿意吭声,所以这两日才心情不怎的好。”

读书人的嘴和读书人的笔,在哪个时候刻薄起来都能要了人的命。

兴国侯世子读书读得多,孟世子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不论拿着哪种态度去与他说,都免不得受一番挖苦。

庶族与氏族之间的矛盾,正人君子与纨绔们之间的矛盾,有势者与无势者之间的矛盾,许多都不过是因站的角度不对等。

阿‘毛’见温宥娘脸‘色’微变,忙道:“兴国侯世子话虽说得难听,可小的听了也知道是那些话是有道理。世子要早些年有人跟他说那些,又哪不会出息呢。”

温宥娘只笑着道:“兴国侯世子天‘性’仁厚,对世子所言自然是金科‘玉’律,无一不为了人好

。”

只可惜兴国侯世子一出生就是嫡长子,上面父母尚在,到了时机就被父亲请立为了世子,就兴国侯偏爱的黄二郎也与他相亲相爱,抢不过他的风头。又哪能理解孟世子所处的情势。

无父无母,舅家无视,二房虎视眈眈,就算孟世子自幼被‘精’心教养,也难免弹压不住二房的取代之心,反倒可能因两边势均力敌的争斗而让孟氏这一支招祸。

这也是世家与庶族之间的不同。

庶族里兴国侯世子只要自己立身正,就是黄二郎在名声才智上压过兴国侯世子了,他也难取代品行毫无瑕疵,出身又正大光明嫡长的兴国侯世子的地位。庶族出身的勋贵能争的,也不过是那个爵位及几分家业,且庶族的宗族对族中权势者的影响并不大,而宗族对站道高位上的权势者也渐无大用,两者之间的牵制并不强。

而爵位,于世家嫡出而言,却是没那般重要。世家分支,没哪一支不是嫡出出身,各自祖上不论朝代,能人辈出,只拿他们生平出来都厚得能砸死人。

他们争的从来不是爵位这种东西,而是一族的领导权。权利越大,斗争越‘激’烈,也都不过是族中内部秘而不宣。

如黄世子骂孟世子的话,说他自幼不争气,若是自幼好学,焉能有此日却是错了。孟世子身边半点助力也无,要心比天高,后面接着的必然是命比纸薄。

要坐稳宗主位,得先与族中各支角力,然后还得与府中与二房角力……就算孟世子天生聪慧机智过人,一口气去投了军建立个如卫青霍去病一般的丰功伟业出来,又有嫡出血脉,压得族人二房心服口服,那也得皇帝会给他崛起的机会。

孟世子可遇不到一个汉武帝,更何谈现在娶了一个庶族出身的她来。孟世子的弱,至少给了他姐姐跟他自己一条生路,至少二房愿意效忠太子妃,也愿意护着他一辈子。

“世子今日没出去罢?”温宥娘问道。

阿‘毛’道:“世子今日在跟温郎君读书。”

温宥娘点了点头,让冬梅与阿‘毛’拿了赏,让人出去了方又开始缝缝补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