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是平惠贤,她身上莫名的生出大片疹子样红疙瘩,且瘙痒异常,碰不得,若是不小心碰破,第二天便会流出脓血,再过半日便生成溃烂样的伤口。

家里人都以为平惠贤是得了天花,可找郎中看过之后,结论却不是天花,不过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也不敢擅自下药,请了十几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开了些寻常的药,用过之后,平惠贤**地下的滚着喊疼,一连两天便把平夫人折腾的虚脱了。

因为晟语蝶有了身孕,遇上这事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的,平修锦自然就不会让晟语蝶去看平惠贤,随后半天光景,敦王妃那里便传过来说小郡主得了同平惠贤一样的毛病,已经折腾了一天多了。

三天不到,京城中皆传生出怪病,都是大富大贵的显赫人家的小孩子,大人也有得的,不过相对来说没有孩子的严重,连御医都没有办法,因为小皇子和小公主也得了同样的毛病。

一时间是人心惶惶,平日里热络的街面上也没什么人游荡了,平惠贤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不敢见光见风的,见了之后更是难受,以前破了的伤口还会流出脓血来。

再之后,便有传言生出,说只是买过晟语蝶新出的公仔的人家才会有那样的病症,一时间大家用心观察了一番,果真就是那么回事,还未待平修锦做出反映的时候,已经有官府中人上门把晟语蝶带走了。

晟语蝶被带走的时候,整个府中的下人都出来看着了,没想到晟语雁也出来了,几日不见,晟语雁一扫前段时间的憔悴,面容红润,左呼右拥,傲然的像个女王,她看着晟语蝶被人带走,脸上始终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在晟语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竟出口说道:“你不是有能耐么,今日我倒是真见了你的能耐了,后权贵人家当后台,现在得罪的都是权贵,我看着你还能好到哪里去!”

听着晟语雁的话,晟语蝶心头一震,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一瞬间脑子便清明了,晟语雁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听不见的并不多,联想到以前的栽赃嫁祸和送子灵符的事情,晟语蝶一瞬间便猜想到了这事定然是和眼前这个打扮的像花蝴蝶一样的女人脱不了干系的,不过晟语蝶身边都是官府中人,找不到可靠的心腹,不能把心中所想传出去,由此倒是有些郁结。

在晟语蝶被带走的同一时间,晟语蝶的作坊也被人关了起来,这次的打击较之上次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平修锦站在贴了封条的作坊门外,愣怔了许久。

平老爷听说平惠贤病了之后,急忙赶了回来,虽然晟语蝶被人带走了,有平老爷的担着,外加传言都是偏重与说晟语蝶的不是,平修锦倒是被保了下来,事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还都云里雾里的,自然也有些看着平二少爷惶惶不可终日的,以为平修锦受了这样的打击也该学平二少爷镇日饮酒麻痹自己,皆感叹一句,这平家的两个公子原本娶了娇妻羡煞旁人,却未必就像人想象中的幸福,可大家料想错了平修锦,因为平修锦知道自己没有颓废的时间,既然晟语蝶想到了晟语雁,平修锦脑子也不是完全混沌的,在隐隐之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由于知晓晟语蝶有了身孕,平修锦也不敢让晟语蝶操劳,这批公仔的图纸是先前早就画好的,平修锦把图纸交给了七儿和香秀,她们早已经学会看晟语蝶的图,只要晟语蝶画出来了,她们便能按照她的图纸做出和晟语蝶心目中完全一样玩偶来,因为七儿和香秀这个本事,也让晟语蝶从繁琐的操劳中解脱了出来,倒是渐渐找回了前世只要画图就好的简单工序中了。

因为分工的细致化,平修锦也没经了晟语蝶的眼便把公仔都交付到了买家的手中,他也去看过病了的孩子的情况,如出一辙的病情,接触公仔勤些的孩子严重些,不勤的好一些,且常常能碰触到公仔的地方会相交于其他的地方严重得多。

晟语蝶是圣上直接派人抓起来的,因为街头巷尾都在传晟语蝶是不祥之人,是她想出来的东西导致了这场瘟疫一般恐怖的疾病,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谁也不敢给走后门,自然也见不到晟语蝶。

平修锦一边找着事情发生的真相,自然更是牵挂着身子有孕的晟语蝶的安危情况,思来想去,唯有敦王妃是与他们夫妻二人最为亲近的,还是权势最高的,因此硬着头皮找上了敦王妃。

敦王妃也算是个热心的人,不过被小郡主一事也折腾的没什么好心情,见了平修锦,如寻常送礼人一样的对待,虽然面上还是维持着她一直以来的笑,可那笑太过生疏,让平修锦心中没底,可想到晟语蝶又强打起精神,完全忽视敦王妃打着官腔样的推脱,只发自肺腑的几句恳求:“王妃,我家语蝶当真的冤枉,不过暂时没有证据,我已经在找证据证明她的清白,我知道这事是圣上下的旨意,旁人也无能为力,我不求王妃去给语蝶求情,只是请王妃看在我与语蝶当真不易,且她还有身孕的份上,请王妃递个话,我怕有人会借机伤害了语蝶和她腹中胎儿的生命。”

敦王妃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一时间便软了心肠,随后收起脸上生疏的笑,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也当真的不容易,总是遇上些乱糟糟的事,语蝶那丫头我是当真的喜欢到心里头去了,不过你放心就是,是圣上下的旨意,寻常人不敢乱动的,你若是求我递话,这个倒是简单了许多。”

平修锦听了敦王妃缓和了口气,心中自然怅然,忙递上两锭元宝,只求敦王妃给好生打点打点。

敦王妃看着平修锦递过来的银锭子,又推了回去,说她和晟语蝶投缘,不过递句话的事情,没那么多讲究,倒是平修锦若想把事情调查清楚,自然是少不得银子的,且这次事情发生的突然,作坊一下子陷入低谷,那边有工匠需要安抚,还有得了病的人若当真就是他们作坊的缘由,多少也该都去瞧瞧的,再者作坊关了,也便没有进账,又是花钱的时候,能省则省,这一次损失可谓惨重,即便将来还要重新开业,也不是能顺风顺水的了,处处都需要银子,敦王妃由此并不收平修锦那两个银锭子。

敦王妃那里松了口,平修锦知道敦王妃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她硬下了,那么自己便可以放心的去调查了这次突然生出的变故了。

听过这次变故,林巧蓉和平修良也赶了回来,因为新公仔发布的时候,平代昌没得到新的公仔,倒也躲过去了这次祸端,不过因为担心,林巧蓉和平修良研究之后并没有把平代昌带回平家,只两个大人回来了,到家当天晚上就找上了奔走了一天的平修锦,问他可有什么好的安排,还问了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平修良更是把自己现在手头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让平修锦去打点关系。

平修锦看着平修良送来的银子,心中十分动容,却是怎么也不肯收下,连连说着自己手头上的银子暂时够用了,若不够,再去找平修良夫妇借。后来也说过自己找过了敦王妃,让她给照应点晟语蝶。

晟语蝶目前的情况是林巧蓉最在意的,她也是回来之后才听说晟语蝶有了身孕,她也曾经坏过身孕,知道带着孩子的苦,再去住的不安生,更是苦上加苦,好在听说找过敦王妃,她也知道敦王妃的本事,倒也放下了一颗心,不过还是盘算中闺蜜中可有那方面的关系,虽然大的方面改不得,但是细节能照应一下还是好的。

平修良关心的却是要如何能洗清了眼前的罪名,平修锦沉默了一阵之后说了起来,他平府外头也结交些朋友,已经帮他去请高人去了,不日进京。

听了平修锦的回答之后倒也觉得这事也只有这么一个处理方法,平修锦做得还是对的,因为都有了安排,气氛也就没有他们最初进门之后的压抑,这时平修良才轻笑着拍了拍平修锦的肩膀说道:“以前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没有弟妹的事情,你也不会去用心的争取,其实你只拿出些许的真能耐来,想必也不会在府中受那么多苦不是。”

平修锦轻缓的笑:“我一直想着他是我爹,眼看着自己的娘死在自己眼前,那种滋味太难受,虽然这里的日子不很顺心,不过不去招惹了太太,还是能常常见到爹的,还有你们让我觉得这里值得留恋,日子久了,忍受也就成了习惯,只要顺着太太,倒也不是十分难过,可现在不成,我有了语蝶,且还有了孩子,这些都需要我担起责任,所以我不可能再事事后退,我退一尺,别人就要进一丈,因此,我只有进了,才能保全了自己的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