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化工厂

突如其来的一幕叫我们长大了嘴巴,谁也没想到,会再次遭遇这个怪人。

东家说山魈是没有来历的,并且此人冰冷绝情,好像一块石头。

其实性情怪异一些也无可厚非,比他还神经的多得是。

但他的伸手也太利索了,不吹不黑,在刚才那么短暂的时间内,推开女孩子,跳上汽车,并且无视汽车的速度,两条腿就跟钉子一样钉在了引擎盖子上,这不仅仅是运气好那么简单的。

铜锤龇牙咧嘴的,说这犊子真厉害,换做一般人,恐怕只有被撞飞的份儿了,不过他能舍己救人,也算是条汉子。

我暗中点头,这么看来,山魈属于外冷内热,他有一份怜悯之心。

反观东家,已经眯起了眼睛,貌似生出了一些警惕。

我心里更费解了,说你怎么了?

东家并没有讲话,继续看着肇事现场。

被推出去的女孩子已经吓呆了,任凭雨水冲刷也不敢挪动地方,好像被掏空了灵魂。

至于山魈,依旧站在引擎盖子上,曲着腿,弯着腰,冰冷的双目,直刺刺的盯着车内司机。

我估计司机也没遭遇过这种情况,恐怕现在正大哆嗦了。

冰冷的雨水在山魈身上流淌,他纹丝不动,时间一长就吸引了过往的车辆,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有一辆奥迪停在旁边,一个美女打开副驾驶的窗户,一边拍照一边尖叫:“帅哥,你真有型,是在拍电影吗?”

山魈扭头看着她,也不知怎么搞的,那美女竟然尖叫一声,升上车玻璃,扬长而去。

我说咋回事,山魈不至于这么难看啊?

谁知铜锤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个山魈有问题,他刚才......

话没说完,就被东家打断:“好了,别再耽误时间了,咱们赶紧去北方找七娘。”

说完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面前,我们飞快的钻了进去。

司机很细致,在座椅上都套上了塑料座套,省的被弄湿。

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山魈到底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刚要询问铜锤,司机就问我们去哪儿。

东家说奔着北方一条线扎下去,开慢点儿,路程保持在十里范围内。

司机都蒙圈了,说老哥你没开玩笑把,这叫什么说法?

东家看了看玻璃瓶,发现两条蛊虫还冲着北方蠕动,说你听我的就是。

说完,从口袋里拍出五百块钱。

司机见了钱,如同上了弦,连声说没问题。下一秒他启动了车载导航,弄出了一条正北的路线。

就在我们缓缓离开的时候,我扭头看了一眼肇事现场,发现肇事司机已经下来了,点头哈腰的正在跟山魈说什么。

山魈依旧不动如山的站在引擎盖子上,那个女孩子依旧愣神,在滂沱大雨中,这幅画面很诡异,但在我心中,却涌现出很多疑惑。

我问铜锤,你刚才到底看见了什么。

铜锤似乎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山魈看向那个美女的时候,打眉心又冒出一只眼睛,他总共长了三只眼......

我大惊失色,说你别闹,你以为他是二郎神啊,还三只眼睛。

铜锤说俺没扒瞎,他眉心就是冒出了一只眼睛,血红无比,俺觉得他不是人!

我看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信了八分,难道山魈真是厉鬼?

那他突然出现在公元大道是什么意思,跟踪我们吗?

东家从副驾驶转过了身子,说铜锤你看错了,那不是眼睛,而是一个纹身。

纹身?!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是纹身的话,怎么在天地银行没发现呢?

东家说这种纹身是用鸽子血弄上去的,平常不显,只要是体表的温度上升,或者血液流速加快,纹身的形状才会一点点出现。

并且这个纹身就是一个眼球的形状,乍一看像一只血红的眼睛,其实是假的。

鸽子血的纹身我倒是听说过,貌似弄这种东西很危险,搞不好就会感染,甚至生出血液病。但在眉心纹一只眼睛是啥意思,显着牛逼吗?

铜锤也没话说了,但是两条眉毛死死的拧在一起,显得很费解。

东家看向了他,说刚才的雨势那么大,到处都是白蒙蒙的,你竟然能离着几十米,看到山魈眉心的纹身,你这眼力真不是盖得。

铜锤说这都没啥,俺从小生活在大山脚下,总是跟着村里人进山打猎,慢慢的就把眼睛和耳朵锻炼出来了。这天气都是小意思,长白山的白毛风挂起来,俺的天爷,方圆几十里都看不到人影。

话音刚落,司机师傅说已经奔北行驶了四公里了,你们到底要去哪儿?

四公里就是八里地,也就是说,快走出七娘的施法范围了。

东家赶紧看向了玻璃瓶,发现原本向北方蠕动的两只蛊虫,开始向西北进行小范围的调整。

但这里已经是市郊了,除了成片的庄稼地连个村庄都没有,往西北看去,貌似只有一个废弃的化工城矗立在雨中。

东家的眼睛亮了,说应该就是那里,师傅你把我们再往前送一段,就停车好了。

司机也看见化工厂了,变毛变色的说:“哥几个,这鬼天气你们去那地方干嘛,那地方不干净啊。”

我们心里一动,顿时来了精神,问他怎么不干净,难道闹鬼不成?

司机师傅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跟你们说啊,这化工厂的年头说起来就远了,应该是八几年建立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厂里起了大火一下子烧死了十几个工人,然后就出现了闹鬼的事情,听说连厂长都被冤魂厉鬼抠了眼珠子,所以这个厂子就荒废了。”

我浑身一激灵,怎么又出现抠眼珠子的事情了。

铜锤面色一沉,说俺觉得这事儿跟七娘脱不开干系,十年前她就在火葬场里,叫几个人主动抠出了眼珠子,还丢进了青铜鼎里。

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化工厂的厂长,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铜锤点头,说应该错不了。看来这十年,七娘没少祸害人啊,今天必须血债血偿。

司机被我们的谈话吓坏了,说要不你们现在就下吧,我赶回去还有事儿呢,要不,退你们一百块钱?

东家摆手,说不用了,但在下车之前,他从那个黑色手提包里,掏出了一件东西,转身递给了我。

“九成,这次吉凶难料,这件东西,你拿着防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