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老师傅

我们同时像门口看去,发现说话的竟是东家。

他回来了。

并且干净利索,精神抖擞的,上身还是中山装,崭新如初,估计是新买的。

我天,他昨天到底干嘛去了,洗浴中心的干活吗?

可是他这句话明显是骗人的,总不会出卖我吧。

圣邪原本妩媚的神色,猛地一阵僵硬,上下打量着东家,应该知道他就是天地银行的老板,说你真知道黄队长的下落?可别信口雌黄。

东家走了进来,第一时间观察着店铺,说不请自来,还进入了人家的屋子里,a度空间的人真没礼貌。

圣邪有些凝重,说我接到的命令有些突然,调查力度还是很欠缺的,不知道阁下什么来历?

东家说指着地面,说这是我的铺子。

圣邪很认真的说,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那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呢?”

圣邪上前一步,高跟鞋咔哒作响,说李九成他们都是玄门中人,你肯定也是,但我看不透你。

东家指了指身上的中山装,说是我穿的太多吗?

难得的玩笑,难得的诙谐,可是我们却笑不出来。

圣邪有些气恼,眼神中飞过了一道闪电,说我早晚会调查清楚的,希望你别被我抓住把柄。既然你知道黄队长的下落,那你告诉我吧。

东家说你应该说:“请你告诉我!”

圣邪一跺脚:“你!”

东家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入道难,修行更难,但最难的还是心境。你心境欠缺很多,发脾气就更不应该了。a度空间里的领导,不应该把你派出来的。”

圣邪终于变了颜色,说你到底是谁?

东家不再接这个话茬,说你赶紧去找黄队长吧,他被一个叫玉机子的茅山弟子带走了。

我擦,怎么说起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圣邪当真了,愣着半天没言语,我以为他不知道玉机子是谁,谁知过了片刻,她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是冷汗,刚才被挤兑坏了。

铜锤龇牙咧嘴的,说东家你真能整啊,玉机子差点儿被黄队长给弄死,怎么还倒打一耙了?

东家转身关闭了房门,说我只能这么说,不然的话,会引出很多麻烦。因为a度空间的人,并不知道黄队长是纸人,如果说实话,那就解释不清了。

随后他看向了我,说炼化了吗?

我指着胳膊上的杜鹃花纹身,说这不,已经搞定了,不过还缺少一些后续的准备。

东家眯起了眼睛,有些看不懂。

我说黄队长只是一个皮囊,真正的黄队长早就死了,杜鹃属于借尸还魂,现在被我彻底炼化。

铜锤惊讶了,说我亲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昨晚咱俩一块睡的觉,你是打哪儿炼化的?

我说在我的梦里你信不?

铜锤瞪圆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白子画说哥哥,你真能开玩笑,梦里怎么炼化灵体。

东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希望你能灵活运用吧。

我有些惭愧,毕竟隐瞒的时间太久了,自己都累。后来我主动岔开话题,说东家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

东家很严肃的说,我去追一个人了。

追一个人?!

当时也没看见谁啊。

东家说起初我也没发现他,后来才显露了端倪,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没有跟你们说,直接就追了出去,后来我发现,这个人是个道士,并且身受重伤,我怀疑他就是玉机子,他看到了咱们攻击黄队长的全过程。也就是说,咱们帮他报了仇,但是他跟你们也有恩怨,面对我的追赶,他只能逃,并且逃的非常快。折腾了半宿我也没有收获,后来找了个地方梳洗了一下,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我目瞪口呆的,说玉机子怎么会知道,我们攻击黄队长的?是凑巧,还是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

铜锤一跺脚,说这个瘪犊子,自己吃了亏,就躲在暗处坐享其成,也就是咱们赢了,如果是两败俱伤的话,哼哼,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把咱们一锅端了。

东家说的确是这样,玉机子这个人很阴险的。并且你们跟他的师弟天生道人还有解不开的愁疙瘩,所以我才告诉圣邪,黄队长在他手中。

擦,东家也够阴险的,没追上人家,就祸水东引,万一真被圣邪找到了玉机子,双方一对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娘们儿还得过来找麻烦。

东家说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因为明天妙空禅师就会过来,等了解了你我的身世,县城这个地方,就没必要待下去了,到时候圣邪上哪儿找咱们去?

对对对,妙空禅师快来了,有了线索,我得找我的父母去。一时间,我的情绪又波动起来。

东家说你们几个留点神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这两天没事儿少出门。

说完就上了二楼。

铜锤搓搓手,说难得清闲啊,眼看着快中午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吧,那什么小白,你再给俺们讲讲玄门的事儿,俺们爱听。

白子画说好啊,这就走。

我赶紧阻拦,说喝酒的事儿往后拖一拖,你们俩先陪我办点事情。

铜锤说还有啥事儿,你小子别扫兴啊。

我这个无奈,说是正事儿,刚才也交代了,炼化了杜鹃之后,我还得后续准备准备。

白子画说哥哥,你能不能捞干的说,都炼化了,还准备啥?

我说你们跟我走就是,咱们路上说。

这俩人,稀里糊涂的就被我拽走了,上了出租车,我问师傅,去小十字街的老五纸扎铺子。

司机说了声好嘞,一脚油门就出去了。

铜锤很惊讶,说你疯啦?去纸扎铺子干啥?

我说我需要一个纸人,因为想要杜鹃出战,得给他弄一个身体才行。

铜锤还是迷糊,我就耐心的讲解了一下,等讲完了,也到了地方。

铜锤下了车就嘬牙花子,说俺真是服了,怎么这么多道道儿?

白子画很兴奋,说哥哥,你都是从哪儿学的这些手段,我看你比东家还神秘呢。

我一摆手,说兄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的路长着呢,哥哥有的是本事。

铜锤说别装逼了,赶紧进去吧。

老五纸扎铺子的门口,堆满了现成的车马纸人,手艺说的过去,之前我总路过这儿,但是没花过钱。

屋子的门开着,三间房的面积,里面是洋灰地面,一个老师傅,带着两个学徒做活儿。正在扎一个鬼门关,就跟单门的立柜似的。

看见来人,老师傅站了起来,掸了掸蓝色套袖上的尘土,说几位老板要点什么?

铜锤说先看看,你这儿什么都能做吗?

老师傅很木讷,方正脸盘儿,头上都是寸许的白发,眼睛里透着真诚。说大活儿小活儿都行,看你要什么规格的。(现在丧礼很那啥的,也分个三六九等,扎出来的纸活儿五花八门,摒弃了传统的东西)

我赶紧说,不用太费事的,就给我扎个纸人就行,不过纸人不要框架,我就要外表的那张纸。你剪出了形状,粘好了,画上鼻子眼睛就行。

老师傅一愣,说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要这种活儿的,这怎么烧啊?

我很尴尬,说具体你就别问了,我现在挺急,你出个价吧。

老师傅说这种活儿不值钱,你给三十吧,都有现成的东西,不过小伙子我得劝你一句,这种东西晦气,可别玩笑。

我看他挺善意的,说你就放心吧。

老师傅点点头,背着手去了后院儿,可是十分钟过去了,人还没出来。不是有现成的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铜锤就问两个干活的小徒弟,说这是上哪儿拿去了,你们的存货不在后院吗?

其中一个小徒弟,抬起头,说师傅这两天跑肚拉稀,你们没来的时候都去了三趟厕所了,没准儿又犯病了,正蹲着呢。

铜锤无语了,说大夏天的的确得注意点儿。

说完拿出一盒烟,散了散,也没什么话说,就等着呗。

一眨眼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我天,这是拉稀啊还是便秘啊,大热天的,我满头都是大汗。

就在我们都烦躁的时候,那个老师傅终于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日记本大小的纸包。过来先道歉,说对不住,刚才去茅房了,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年纪大了,容易受凉,这是你们的东西。

说话的功夫,一股臭气传过来,看来的确是在厕所蹲的时间太长了。

打开纸包一看,雪白的纸上,沾着花花绿绿的纸条,有胳膊有腿的,我抓着纸人的两个肩膀一抖,这东西彻底舒展开了,就跟一个白色的雨衣似的,只有外壳,没有框架。轻飘飘的,来阵风都能卷碎。

纸人的脸上,酡红一片,神色诡异极了。

我心中大喜,说就是这个了。

给了三十块钱,我们转身就走,因为还得落三个咒呢,不然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路上的时候,我还买了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腰包,以后就拿这个装纸人了。

可是刚坐上出租车,我们三个就感觉昏昏沉沉的,有点儿恶心,想吐,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身上不断出虚汗。

我日,这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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