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又一个僵尸(三)

这道符很窄,符文平淡无奇,在符头和符脚的位置上,分别用金色的颜料,描绘出了一个香炉。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香炉是符胆,有符胆的符,都有莫大威力。

果不其然,这道符落在了僵尸肩头,无声无息的样子,可一瞬间,符咒冒起了白烟,烟尘中似有回旋的气流,还生出了一些咻咻声。

我感觉不妙,立马倒退了一步,只见符咒化作的白烟,轰的一声炸开了,我以为要起火,谁知还是烟,一大团白烟把僵尸包裹,我闻到了香火的气息。同一时间,铜锤冷不丁就跪下了,双目一片虔诚,就跟看见佛祖似的。

我擦,怎么还魔怔了?

我赶紧跑过去,说你咋了。

铜锤不理我,目中平和,少了刚才的怒火和戾气。

再看那团白烟,开始飞速转动起来,里面的僵尸不断颤抖,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被这些轻飘飘的烟尘给磨碎了。

惨叫,凄厉的惨叫声爆发,把这片树林,渲染的更为恐怖。

李老嘎爬在地上,都快尿裤子了。

我目瞪口呆,心说这到底是什么符,真够厉害的,香火的烟雾都能干掉僵尸,都说佛家打鬼凶猛,今天一看,果然不假。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旋转的白烟散了,只留下了一地的骨头,血肉都被磨成了灰烬。

香火的气味令人神清气爽,可僵尸碎了,腐臭更浓,两者掺杂到一起,叫人闻之欲欧。

铜锤还跪着呢,虔诚的像个圣诞树,我捂着鼻子说你到底咋啦?

铜锤浑身哆嗦了一下,眼中那份平静消散,好像刚才做了一个梦,他站起来抓了抓头发,很懵懂的说,俺也不知道咋了,自从看到那阵白烟,就他娘的想跪下,发自内心的膜拜。

我愣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白烟只是符咒发出来的威能,你膜拜这玩意儿干嘛?

不过寻思了片刻,我幡然醒悟,他膜拜的应该是佛法,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量,也可以说成信仰。

我刮了刮嘴角,难道这犊子是罗汉转世吗,碰见佛法,就要下跪?

铜锤也一脑门子官司,还摸了摸后背的佛经刺身,说俺到底咋回事,这才几天啊,俺就觉得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沉吟少许,说你别紧张,其实咱们都变了,变的更加强大了。虽然不明原因,可这是好事儿。等碰见水伯,就能真相大白。现在立马离开这里,这具僵尸很蹊跷,肯定是刀疤脸弄出来的,他能弄一个,就能弄十个,还是早作打算。

铜锤重重点头,把李老嘎搀扶起来,就要往树林外走去。

可是刚抬头,就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我立马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发现这个人穿着青色长衫,白色的裤子,袖子高高免起,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衬,并且腰间还悬着一口长剑。

我擦,这身打扮够另类的,好像民国时期的人,并且腰里还挂着剑,武林高手吗?

惊讶归惊讶,可我心里没底,寻常的山村,怎么会出现这等人物,我甚至想,此地紧挨着北山沟子,不会是某个民国时期的鬼魂出来作祟吧,毕竟僵尸都来了,鬼怪也不远了。

铜锤说这家伙装什么犊子,走,过去看看。

我们打着电筒前行,李老嘎瞪着眼珠子看,还招呼对方,问他什么人,哪里的朋友。

这人巍然不动,反而单手按住了剑鞘,无形中,就生出了一股杀伐气概。

我的心脏漏了一拍,知道不妙,紧走了两步,当双方相距七八米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眉梢倒立,双目含煞,一道很深的刀疤,从左脸的眼眶,蔓延到了腮帮子,看着格外狰狞。

铜锤惊叫起来:“麻痹的,你是刀疤脸?!”

李老嘎不知道刀疤脸这个人,顿时迷瞪了,可是刀疤脸冲我们冷笑一声:“前后毁了我三具僵尸,那只有用你们三个来代替了。”

说完,大拇指一按绷簧,那口剑锵的一声就弹了出来,一股寒气倾泻,夹杂着刺目寒光,长剑擎在手里,李老嘎立马眯起了眼睛,他感觉到了锋芒,感觉到了杀机!

他求助似的,抱住我的胳膊,说九成啊,他又是谁啊,怎么一见面就舞蹈弄枪的?!

我说你真老糊涂了?他刚才都说了,僵尸是他搞出来的,咱们灭了他的僵尸,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另外再给你交个底,蔷薇他爸,那三个小伙子,都是他暗中算计的。

李老嘎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了。

铜锤看了我一眼:“本来说埋伏他的,现在倒好,被他给堵上了。”

我怕他莽撞,说你千万别着急,对方的实力很强,咱们不能硬碰硬。

铜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先带着李老嘎走人,这老东西吓得跟一滩烂泥似的,太过累赘,你们跑了,赶紧联系水伯和葫芦爷,到时候再来救我。

我怔怔的看着他,果断摇头:“不可能!”

铜锤说都他娘的啥时候了,你还磨磨唧唧,放心我死不了,不过你也得快点儿!

我心里热乎乎的,一切的恐惧都抛开了,说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把你留下,我成什么人了。

我踹了李老嘎一脚,说你立马逃跑,我们跟你顶着!

刀疤脸猛地大吼:“我会叫你们跑吗?!”

说完,刷的一下,整个人就窜了过来,手中长剑笔直探出,快似一道闪电。

滚滚杀气铺天盖地而来,我这才明白,什么是高手,高手光凭气势就能叫你魂飞胆寒,我和铜锤在这一刻,已经不能动了,真的,那股杀气笼罩过来,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不过人是有求生本能的,当剑光来到切近,我和铜锤一分为二,向左右躲闪,说实话,双腿都软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本来一人一剑,可刀疤脸叽里咕噜的念诵了很多咒语,就见他身子一晃,从背后,又分出了两个人影,同样持着长剑。

树林中,浑天黑地,三个持剑高手,对我和铜锤,李老嘎,发动了致命一击。

我心中叫苦,这特码是分身术吗?!

就在万分危急的瞬间,一股寒风袭来,打身侧的树林中,狂奔来一人。

这人满头小辫子,上身夹克,下身牛仔裤,双眼冰如寒潭,他大叫一声:“我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