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鬼盗路(二)

脚步声越发密集,眼看着就要上来了,我抄起了搬砖,铜锤擎着藏刀,就跟两个木桩一样,堵在了楼梯上。

不用想了,小楼里的鬼魂肯定全部出动了,它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为了下杀手。

可我俩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几十个冤魂厉鬼吗,在一楼的时候,分分钟就灭了俩,还能怕这个?

最主要的是,我女朋友保着我呢,有她在,什么歪的斜的都是求。

于是乎,我赶紧把梳子掏出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下一刻,就见一大帮人从涌了上来,他们的数量在三十开外,看不出性别,因为头发很乱,盖住了面容。

其中半数以上的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另外一半,衣衫褴褛,就跟要饭的一样。

是了,这些鬼有化工厂的工人,还有十年浩劫里的反动派,装束上非常吻合。

说实话,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都出汗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砸碎了它们。

铜锤深呼了一口气,说这里地方很窄,真打起来,恐怕不太方便,咱们索性就冲上楼去,在大厅里等着他们。

我说行,可是没等转身呢,这些鬼已经迎上来了,一股阴风吹在了我的肚子上,也不知怎么的,就跟闹阑尾炎一样,拧着劲儿的疼,我差点儿没蹲下。

铜锤也哎呦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我说你也疼了?

铜锤脸都白了,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说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当口,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就跟掉进冰窟窿一样,那三十多个鬼终于冲了上来。

窄小的楼梯里,被三十多个身影堵住了,简直是黑压压一片,我们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可是肚子太疼了,甚至都直不起腰。

反观这些鬼,也跟我似的,弓着腰,低着头,头上的乱发垂着,那种带着腐败气息的阴风呼呼吹了上来。

我感觉到一阵窒息,并且浑身的骨头缝都是凉的,心说不用这些鬼出手了,光这些阴风就能结果了我们的性命。

铜锤大吼一声,拼了!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擎着藏刀,作势要冲下去砍杀。

但同一时间,这些鬼猛地抬起了脑袋,我甚至听到了声带摩擦的低吼。

再一看,我的亲娘,他们的脸像抹了腻子一样,光滑,白皙,可就是没有五官!

是的,这些脸平如镜面,没有眼睛,鼻子,嘴巴。

差点儿把我吓尿了裤子,这是一帮没脸子。(地区性的土话,就是穷凶极恶的鬼,俗称没脸子,这种鬼的怨气非常大。)

铜锤也叫唤起来,麻痹,要完犊子。

可话音未落,这些没脸子,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楼梯上,二话不说,对着我们就磕头。

尼玛,这是闹哪样?

我的脑袋,在五秒之内是空白的,本以为这些厉鬼要杀我们了,谁知道剧情反转,开始对我们顶礼膜拜,难道他们臣服了吗?

铜锤就跟雕塑似的,僵在半道儿,手里的藏刀还没落下去呢。

然后,他捂着肚子,一步一步的退回来,说咋回事,它们给咱俩磕头干鸟?

我龇牙咧嘴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砰砰砰!

这些鬼磕的都是响头,就跟鼓点一样沉重。

不过随着磕的头越来越多,我就感觉肚子越来越疼,就跟插进了一把刀子似的。

疼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阶上,后来开始打滚儿,哀嚎,甚至喊出了救命。

铜锤也不好过,扶着栏杆硬撑着,藏刀都快攥不住了。

我大吼:“哥,我疼啊,这到底咋回事,怎么比生孩子还疼?!”

铜锤猛地看向了我手里的木头梳子,说坏了,这他娘的不是鬼,不然铃铛怎么不响?!

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但还是咬紧牙关,看了看木头梳子,这东西毫无反应,难道真不是鬼?

砰砰砰!

这些东西还在磕,就跟上了发条一样,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说不管他们是什么,咱俩不能在这儿待着了,不然会活活疼死的。

我俩互相搀扶着,开始向楼上攀爬。

我们不敢去房间里躲着,只有一个劲儿向上走,又爬了两层之后,阴风没了,磕头的声音也没了,那些东西并没有追上来。

可算能喘口气了,并且令人惊喜的是,我的肚子不太疼了,可是仔细一模,我日,怎么变的这么大了?!

我赶紧低头观瞧,发现我的肚皮好像扣上了一口大锅,把背心都撑起来了,显得非常浑圆。

铜锤也不例外,挺直了腰杆子,肚子能出去一尺,活脱两个大月份的孕妇!

铜锤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遇到这事儿,他双腿一软,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赶紧拉住他,说哥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铜锤赶紧撩开了背心,发现肚皮被撑的很大,甚至都绷出青筋了。

他声音都颤抖了:“这,这肚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都快毛了,赶紧揉揉自己的,这要是有个孩子,我还活不活?

可是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既没有东西,凭啥会变得这么大?

这么会儿功夫,肚子已经彻底不疼了,我庆幸的同时,就冲着楼梯下方看去,貌似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我暗中寻思,这帮狗日的一出现,我们就肚子疼,一磕头我们的肚子就大了,看来根本原因,还是它们。

铜锤抓了抓头发,显得非常烦躁。

我理解他的心情,因为当初我的血液变成五煞元水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我故作镇定,然后安慰他:“哥,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冷静一下,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会儿。”

铜锤都不会说话了,硬被我拉着走进了一间屋子。

我现在不知道这是第几层,反正外面的雷雨还在肆虐,好像世界末日一样。

我俩往墙根一坐,好家伙,肚皮滚圆,压的都喘不过气了。

索性,我们就躺在了地上,铜锤眼神发直,说九成啊,咱俩估计要完犊子了,东家不在身边,没人帮咱们了。

我来了脾气,说你咋想的,这还没死呢,你就叫唤,你之前的威风劲儿哪儿去了,没人帮咱们,咱们就自己想办法!

我也是急中生智,看着木头梳子说:“亲爱的,如果你真心疼我,就出来帮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