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世界的很多事物都是新鲜的,不但要看,还要亲身体尝。傅足与古灵尽兴地玩,不亦乐乎。当然仙铭等人奉陪到底。仙铭告诉他们,所有的娱乐活动都不要用上玄功,唯此才能体验到乐趣,否则全部淡然无味。

街边活泼的自由舞,他们自然地溶入,居然很上路地对舞一场,赢得热烈地掌声与口哨声。高难度的动作对于傅足两人不是问题,竟尔有好些舞技欠佳的男生女生们请他们授教。

海上快艇,每秒千米的速度,让他们吸足了海上咸湿的空气。

帆板冲浪,数十米高的浪头,他们敏捷的身影在雪白的浪花中大幅度地起伏翻腾。游人说他们是真正的弄潮儿。

其它,诸如蹦极,过山车,滑冰,跳伞,滑雪,赛车,空中大转盘,空中飞车,战栗迷宫,深海观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好玩。这些对他们而言仅仅是丰富了娱乐的种类,说到惊恐,不好意思,没什么感觉。

也去了称为艺术的地方,譬如美术馆,音乐殿,图书城,科技馆……

也逛了商业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品,生上十双眼睛还是应接不暇。

所到之处,引起一片哗然。百分之五十的目光落向古灵,百分之五十的目光落向傅足。一个女孩子生得美貌无可厚非,而一个男孩子美丽过分那是罪过。那百分之五十的目光中有百分之二十是雄性的眼睛,除去温和的与赞赏的,剩下的全是垃圾。傅足知道那是什么,他们集体视奸他。啊,还是母亲地球好,那里的人含蓄而明事理,哪里像这里肆无忌惮。游玩结束就找天琴王谈判对决事宜。

呼,放松放松,本人早已修成正果,脸皮厚至八丈。找个人分担一下垃圾目光。呵呵,旁边的仙铭不正是最佳人选吗?

他跳到仙铭身边,握住他的手,大幅度地摇着,让所有不正的眼睛看看他已是名花有主。

此法果然立竿见影。顿时杀人的目光射向仙铭。

傅足向古灵挤挤眼传递:他是挡箭牌。

古灵亦向他挤挤眼:真鬼。

仙铭低声说:“跟你并肩简直是受虐。”

傅足小声回他:“谁叫你们的国民变异的太多。”

仙铭揍他,立时惹来一阵不满的声音“嗯?!”。他眼扫周围,吓得他拖着傅足赶紧逃之夭夭。老天,他们在怪责他怎么可以将野蛮对准身边人,罪大恶极,该上绞刑架!

最后一站,天琴世界国都的第一休闲娱乐中心。

仙铭和傅足去玩军事模拟。

夕夕多笑他们男人好战的劣根性与生俱来。然后,她征得古灵的同意,两人去手工制作区消遣消遣。

小色在外面的长椅上通过大屏幕看他们的现场直播。

他们玩的是最高段的十段军事模拟,两小时一场,有百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服务队与他们对垒。全部是荷枪实弹,一身特种军制服,头戴军盔,两方开火是猛烈而刺激的。当然不会死人,子弹是麻醉弹。

军事模拟游戏中,有摄影机追踪他们的每一个动作。结束后,会将录有他们精彩枪击的光盘送给他们留作记念。

“哎哟,惨喽,两个小亲亲,你们的飒爽英姿被苍蝇们知道了啦。”小色喃喃自语。

大屏幕前围聚越来越多的人士,多数手拿摄像机,照相机,话筒……

只见屏幕里的两位帅气的年轻人手执黑壳子的冲锋枪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翻滚,腾跃。那些与他们对垒的特种兵服务队一个接一个倒下。

他们出来后,被围个水泄不通,照相机对着他们咔嚓咔嚓,录音话筒堆到他们的眼前。

“一群无孔不入的苍蝇!”仙铭暗中咒骂。

傅足知道这是记者们,哪里有新闻哪里有他们。怎么,他们是一项新闻么?

记者七嘴八舌,问了许多稀奇古怪啼笑皆非的问题。

“仙铭王子,听说你的朋友来自一个落后的异世界,请问你有否沾染了他的愚钝?”

仙铭暴喝一声:“全部给我滚!”

这是一个高文明自由度相当高的世界,是以记者们不怕得罪王子。他们脸皮也是相当厚,遭遇喝斥也不以为忤,相反问得更加放肆。

“听说仙铭王子与这位漂亮小生相处多日,请问彼此有否零距离接触过?”

“无可奉告。”

“喔,那就是有了。”出奇的众口一词,神色暧昧。

……

无聊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傅足毫无窘色,泰然自若,笑容可掬。

其中有些问题令傅足大笑。

“漂亮小生,你的同胞们都似你这般花容月貌吗?”

“不好说,反正你们去了都要无地自容。”

哈哈哈——

全场愉快的笑。

“漂亮小生,仙铭王子至今未婚,你会与他走入神圣的婚姻殿堂吗?”

“可能性相当高。”他们想听,就顺水推舟,无何不可。

全场鼓掌。

场内气氛轻松。

娱记们纷纷要求他们摆几个酷姿组合,让广大国民都能欣赏到他们的风彩。

傅足同意。

仙铭惊讶傅足的胆大妄为和神色自若,亦十分欣喜。世上已没有什么事能令他窘迫的了,哦,亲爱的傅足,你是这样令我欣赏。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会怎么样?

小色咕咕地笑,两眼冒崇拜的星星,透过镜片传递给傅足。

第一幅组合,他们背靠背,交臂,面孔向前。镜头以仰视的角度拍摄。

第二幅组合,他们拉开一个对决的架势。镜头以侧面的俯视角度拍摄。

……

最末一幅组合,仙铭从背后环住傅足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镜头以正面的平视角度拍摄。

大功告成,开路。几乎是用逃的。又冒出十多位不同机构的电影星探们热情邀请他们加入影星行列。

他们到了幻影号上开出一段路程停在路边。仙铭用手机召唤夕夕多归队。

那边,古灵也遇到星探们的邀请,被愤怒的强悍的夕夕多轰走。

他们说:“啊,这么美丽又这么温柔的少女在天琴世界已经无影无踪了。想拍一部传统温柔女主角的片子都找不到合适的演员。现今,天琴的女人都是强悍型的,与男人们平起平坐,甚至高高在上,对男人呼来喝去。哎,真是怀念过去啊……”

他们噜苏得没完没了,全是在抱怨天琴女人的凶悍。

夕夕多忍无可忍竖起拳头,轰得他们嚎叫着踉跄离去。

有一个家伙气不过,抛下一句:“看看,这就是天琴女人的写照!”

岂有此理!夕夕多飞上去一脚踢飞他,让他省了许多步子。

夕夕多与古灵乘搭街车至幻影号前,下车后,两个陌生的男子闪到她们面前。

一个身着少年帮黑豹的专有服饰,右手已失去,扎着纱布。

另一位身着黑色的正装,系着铁红的领带。黑头发盖耳中分,黑眼睛狭长明亮,轮廓分明,皮肤密色,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身材标准,貌似十七、八岁左右。

夕夕多惊呼:“你不是被警车带走了吗?”她认出只有右手的这位就是先前被仙铭断掉手腕的黑豹的一名小痞棍。

小痞棍嘿嘿地阴森地笑说:“谁都希望金钱能够更多一点,警署那帮东西们也不例外。”

夕夕多夸张地拖着长音说:“噢,一帮该死的!”她手覆额头,脸上一副“金钱魅力何其大”的表情。该死的警署,骚扰王子的暴徒也随随便便地放了,天琴世界想要平安除非天崩地裂。

“深岛非,你是黑豹老大?!”仙铭下车,惊问。

“是我。”那位一身黑色正装的年轻人淡淡说。

深岛非,天琴商界两大总阀之一的深岛伦的幼子。偶尔的政商联谊大型酒会上,仙铭见过他一两次,没说过话,只是照过面,仅此而已。至于深岛非为什么会组识黑豹这样性质恶劣的团体,答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非要大胆的推测一下,可能是安定的物质不缺乏的日子太久太久了。平淡总是会令人发疯的,而鲜血最能激起人的感官刺激。他不耐平淡,所以……

深岛非对仙铭说话,一双深邃惊异又有点迷惑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的傅足身上。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徘徊数次,最终确定视线的落点,一张不知如何形容的容颜。

傅足对他笑笑,拉着古灵上车,将车门关得紧紧的,将深茶色的车帘也拉起来,只为避开那要命的眼神。他有不祥的预感,自己又要害死一位青春明媚前途似锦的小伙子了。哎,这不是我的错,上苍你是知道的,这些人为我萎靡不振或者去见阎王老爷,我只会为他惋惜,不会为他痛为他哭的。天琴的变异族也忒多了吧,不爱看异性的美女,却爱看同性的帅哥,大大违背同性相斥的定理,呵呵。

他眼一瞥,见古灵看着他抿着小嘴笑。

他不禁脸上微微一红,问:“你笑什么?”

古灵轻声笑说:“与你在一起,我是太安全了,我是那么坦然自在,别人的眼睛看不到我。”

古灵,你也可恶!

他恐怖地搔她痒。两人倒成一堆。

小色拍着巴掌“呃哈呃哈”地怪笑,说:“哇啊,金童玉女叠在一起也很好看耶。靠近一点,亲亲小嘴,唔啊。哎呀,怎么又分开了呀?”

突然,傅足看到一双眼睛在车窗外看着他。是的,那个家伙的眼睛,尽管隔着厚厚的深色玻璃与帘子,这双眼睛仍能看到他。天,这家伙可以透视?!那眼睛里的迷惑已转变为确定的深情,是的,是深情而非热情,似乎与我相识很久,有许多话要同我说,告诉我不要怕他不要避他。

“你这可恶的家伙,走开!”

“不,我想跟你说说话。”

……

一切皆在眼神交谈。

多么可怕,彼此竟能眼神交谈。不是说只有非常熟识的人才能达至神交的境界吗?为什么能和他……

“因为我们本就相识。”

“是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懂的,我都不懂,能聊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和我说话。”

仙铭一把将深岛非拉开。然后,上了幻影号。

“咦,怎么不是回王宫的路线,要上哪里?”傅足疑惑地问。

“去五十千米外的狠客竞技馆,消灭这个黑豹头子深岛非。”仙铭笑说,“看我义务剿匪。今日出来,竟遇到些暴徒,大煞风景,郁闷啊。”

嗯,这是不可避免的。不知道哪个会胜出?哎呀,我怎么这样模糊地想,不用说当然是仙铭了。可是为什么也不希望他输呢?哎,这些不是我能管得了的,这是他们天琴的事。如果那个家伙不幸被逮捕,那也好,那他可以在里面静心思过,不再为害人间。我,最多替他惋惜,仅此而已。

傅足暗叹一声。

忽然他觉得很闷,尽管车内的空气十分清新。他拉开窗帘,摁一个钮,放下车窗。风声呼呼,灌进耳朵犹如美妙的音乐,从不知道风声是这样动听,胜过任何人制音乐。风,拂在脸上真舒服。他面对车窗站着,双手撑在窗边上,让风恣意地缠绕他。

“呵,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想干什么?”

他看到一辆通体黑色的车子从后面驰来与幻影号并行,后座上正坐着深岛非。此人侧着上身,右手支额看牢他,不时地吸烟,吞云吐雾,姿势与动作都很纯熟,一副混迹于黑道多年的桀骜不训的模样,即使这般仍丝毫不影响其平易近人与温文尔雅的气质。怪物!他想要害人实在是不用煞费苦心的。他也是开着窗子,就这样对望对方。

“我感应到你开了窗子,就上来看看你。”

彼此仍以眼神交流。

呵,他这样的人物还走在仙铭的幻影号后面,不是畏惧,那是尊敬吗?不见得,无所谓可能更适合他。

“是吗?你这样关注我,为的是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

“呵,你自找苦吃我也没办法。”

“呵呵,我欣赏你这种随意的态度。我双手沾满罪恶,不奢望任何人的原谅。天琴人生命漫长,我的物质生活又极其丰富,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我看不到生命的意义。你,我知道我得不到,但是这更让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的意义。”

“谢谢,别人喜欢我是件好事,我大方,我也不去骂他们了。知道为什么吗?”

“你再骂也无用,别人还是照样沉迷于你。”

“正确。这些个别人沉迷至死都与我无关。”

“当然,全是自作自受。送样东西给你。”

顿时,傅足感到贴着脖子套了什么东西,垂到胸口,还有温度。他用手透过衣服摸摸,是项链。低头透视一下,细链子是晶莹的白,项坠是可爱的长着翅膀的小天使。老天,这分明那家伙一直贴着肌肤戴在身上的东西!这么邪恶的人居然戴着象征纯洁的小天使项链,诡异还是天真?

“呵呵,小天使会永远保护你的。”

“噢,你就是靠它一直安全地隐匿在暗处的?”

“差不多。这个小天使被一个大法师诅咒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人靠近你,只要你默念小天使保护我,他们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去而无所动作。每次我亲自参与行动时,遇到警署袭击,都是这样走掉的。当然,我是易容过的,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谁。据这位大法师说,宇宙中最多有十个人能破了小天使的咒语。我没离开过天琴世界,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么宝贝的东西你将它给我,你不想再安全地脱身了?”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却不能与他朝夕相处,那种滋味是很难熬的。”

“呵呵,你想与仙铭决一死战,趁机故意地一死了之,以便逃脱念我却得不到我的痛苦。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自己愚蠢下去呢?”

深岛非用银壳子的打火机点然一支整烟,吸一大口,深沉的看着对方,眼神中柔情泛滥成灾。

“心甘情愿。到时,你会救我吗?”

“我会将你安全地扭送至警署,在里面深刻自省,重新来过。”

“呵呵,你真是天真的孩子,你见过几个黑道英雄自省悔过的?不论年龄多大,都知道他自己走的是什么路,所谓后悔的以及说自己是法盲的那些低级动物们只不过是在找借口。”

不错,你这家伙说得挺有道理。

“不过我很高兴,你舍不得我死,是吗?”

“是。”

“为什么?”

“你的深情打动了我的心。”傅足脸上一副“骗死你不偿命”的鬼笑。

“这是我听到的最美妙的语言。纵是谎话也无妨。那个小天使你千万不要送给别人,我非常非常地请求你。不论我的灵魂在何方,我都会祝福你,默默地爱你,我会在小天使身上感受到你的温暖。亲爱的傅,你可以憎恶我的一切,请尊重我身不由己的感情。”

“你不会说些令人愉快的话吗?”

“呵,你为我的话感到伤感是不是?好了,结束谈话,祝福你。”深岛非关上窗子前深情地凝望心中人最后一眼。

然后,载他的黑色车子落后。

啊,真想哭。我说过不为任何这样的感情去哭去痛,可是真的很想哭。为什么他们都令我又愤恨又伤感?我这颗脆弱的心灵真的好累。他们爱我就像我爱古灵一样,那么深刻那么认真。上苍,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让一个个男人爱上我?而且这些男人个个都是高智商的英俊的家伙。想想那个时候,大批的粗汉们要砸死我。俗云英雄惺惺相惜,莫非美丽也可惺惺相惜?哎,我又不是最出众的一个。

风,你疯狂地吹向我,风干我,侵蚀我。

傅足立在车窗前,目光飘向不知名的虚空。

幻影号内所有人都看到他与深岛非对望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却一致地感受到深岛非的情不自禁。就算此人再恶,也不忍辱骂他。因为他们都是不坏的人。哎,没办法,不坏的人总是容易被真情感动。所以,不坏的人经常上当受骗,总是不吸取教训。

最终,仙铭没有成功剿匪。车子抵至狠客竞技馆时,深岛非已经自我结束生命。他的心脏上有个枪击的黑洞,血迹污染了他的衣服。他的嘴角噙着幸福满足的微笑。他不是那种碰见高级对手就选择退缩的人,他们知道。那么,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答案。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他走得是那么幸福。

傅足没有反应,看了一眼就进了幻影号。

深岛非,你是一个极度任性的家伙。你让我永远记住你何必用这种方法?呵,天琴世界某年某月某日一个名叫深岛非的男性公民为傅足殉情,用他年轻的生命去证明为了爱可以抛弃一切虚名。老天,他真的可以为了一段虚无飘渺的感情让自己背上临阵脱逃的恶名,不可理解,不可思议。

不,亲爱的傅,我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得到你的认可后,是否与仙铭一搏已变得全无意义。我的血液里流淌的并非全是暴力因子,还有五分温和的东西。我庆幸我有自由的选择,被仙铭打败我可以忍受,被判罪我不能忍受,警署比我们干得坏事还多呢,他们没有资格审判任何一个人。

恍惚中,深岛非慢慢走近。

傅足欣喜,迎向他。

非,你还活着?

不,我现在是自由的灵魂,一种全新的生命,我会伴在你身边。

那真是太好了。我总是认为我杀了你,这下我可以安心了。

亲爱的傅,你爱我吗?

不知道,反正听到你的声音很高兴。

我说嘛,我虽是黑豹老大,但我也有相当的魅力。见你第一眼,我对自己说你会喜欢上我,我们是互爱,而不是只有我单恋。

呵,那么你做到了,我被你俘虏了。

傅,你喜欢我哪里?

都喜欢。你整个人伴在我身边令我欢愉。

亲爱的傅,你也是。

深夜,**,傅足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他做梦了。这个恶魔真的钻进心里去了!几年来从不做梦的他竟然又有梦境出现。可见这件事对他有多震撼。不管深岛非有多少理由,他为他自杀,足以震惊他这个本就不是硬心肠的人。

仙铭爱怜地将他搂进怀中。

他一惊醒来。他看看四周,是已经熟悉的舒服的睡房。梦,我做梦了,居然梦见他!面对面的时间不过半个钟头的他。

傅足再也控制不住,在仙铭怀中大哭。

“哭吧,哭过就好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以为你真的修炼成仙,什么都无所谓了,原来不是。呵,这才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当时,看到你那么漠然,说真的我们都感到恐怖呢。”仙铭轻轻地说,轻轻拍着他的背。

“仙铭,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傅足将头紧紧埋在他胸膛呜咽。

“这也许就是漂亮带来的烦恼吧,如漂亮女孩的烦恼一样。”仙铭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说。

“你也不错,为什么没人烦恼你?”傅足语气中明显的不服。

“是的,假若我们分开行走,也会有人骚扰我的,我有碰到过。但是我们之间毕竟还有差距。”仙铭贴着他耳朵轻笑说,“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能控制自己。”

“为什么你能当我是朋友?”

“因为我聪明呀,这样可以永远跟你一起。”仙铭轻松说。

他又斟酌地说:“与你交往是很危险的,一开始就当你是朋友的人,会一直端正自己的情感。而一开始就当你是亲密伴侣来看待的人,会情不自禁愈陷愈深。我想这些人不仅是着迷于你的外貌,也包括你非凡洒脱的气质。这些高智慧的人不可能只是肤浅的看上外面是金玉,里面是一团乱草的家伙的。”

他“哇呀”痛叫一声。

可恶,叫你开导人家,竟说些无聊的东西。

傅足狠狠地掐他腰间的精肉。

“哈哈,我是这样伟大,一分钟将一个悲痛的泪人儿消灭了。”仙铭看着他笑。

傅足翻身背对他,说:“你若不聪明,我一脚踢飞你。”

仙铭将头靠在他背上,异常肯定地说:“那你就等着失望吧,你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

傅足转身面对他,笑。

仙铭抚摸他的脸,说:“嗯,还是这张笑脸好看,叫人看着也想笑。你不知道你的悲伤模样让人多么心疼。”

傅足讶然,笑说:“那我岂不是可以担任丹鲁佑萌的工作了,任谁见了我伤悲都哗哗洒泪,哈哈哈。”忽然,他又感喟起来,“可怜的小楼半死不活的,我怎样救他?”他又将头埋进仙铭的胸膛,呜呜出声。

仙铭骇笑,说:“傅足,你怎么这样啊,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解决的方法不要多,一个最好的即够,顺眼的就和他叽叽歪歪,不顺眼的就一脚踢飞他,管他死活。”

傅足哈哈大笑,下床,说:“说得没错,有仙铭你跟我持一个观点,倍受鼓舞。奖励一下。”吻他一下。

“不睡觉干什么去?”

“你还能睡下去?睡意早跑得光光。我们跳舞到天明,怎么样?”

“疯子。”

“哟,瞧你赤着脚就奔来,到底谁是疯子?”

哈哈哈——

在隔音很好的娱乐室,小舞池里,开着劲爆的摇滚乐,跳着最自由的街舞。

很奇怪吗?不。

年轻,可以胡作非为。上帝都对年轻人极度宽容。

至于,傅足为什么可以跟仙铭这么亲密,投机,无所不谈,真正自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同样是因为年轻,而且因为是同性。真正的知已应该是妙如他们。

至于,傅足为什么可以在天琴世界适应自如,还是因为年轻。青春时节的思想可以包容万物,可以瞬间溶入未曾接触过的事物,这就是年轻的好处。

跳舞还是人多的好。没有多余的真人,却有仿真智能的穿着时尚的机器男生女生们。

哗,舞池里十多二十人乐不知疲。

嗬,原来傅足在这里练过,那么出外游玩时的那一手就不算稀奇了,呵呵。古灵么,当然也小有练习,呵呵。

小色那家伙正在他的天地里的小摇篮里呼噜呢。是的,他睡觉要在摇篮里,像秋千一样,自动开关一按,轻轻地摇啊摇,摇得小色一夜不醒来,呵呵,羡慕他吧。

傅足将那小天使项链放进了百宝囊。呵,他可不习惯颈项带着多余的东西。他没想过要把它扔掉,嗯,想法很简单,再怎么不堪的感情它也是一种感情不是吗?他温和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内心对谁都不是冷硬的,尽管表面的感情反应他是那么镇定,随意,甚至残酷。

他对自己出现的深岛非的梦境作了分析,之所以梦中气氛与对白会那样融洽愉悦,那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曾一度自责内疚,所以在梦中再见深岛非会按照完美的意识接受他,尽管非常荒诞。他再自问,他是真的希望深岛非还活着,不为什么,总之那么年轻的生命没了怪可惜,呵呵。

他有错吗?从单纯的美学角度讨论,他没错。从大众普遍的嫉恶如仇的角度讲,他似乎有错。深岛非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不值任何一人为他伤怀。呵,难道这种论调就一定是对的吗?哎,我不知道是对是错,我也不想知道,忠实自己的心就好,我会发怒,也会感动,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情愫不由我说了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