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柔和地打在斑驳的竹子上,窗外是宁静而广博的天空,屋子里是发丝交缠的男女,衣袍散解,东方华滟笑靥如花,玉臂舒展,勾上了他美若天鹅一般的脖子,玉清魂眸色暗沉,蓄势待发,忽然东方华滟往玉清魂脖子上反手用力一劈,玉清魂便晕在东方华滟的胸口上。

“美人计,果然屡试不爽!”东方华滟一边用力地将玉清魂从她身上挪开,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夸奖自己,当大夫就是好,人体最薄弱的地方她一清二楚,艾玛老娘搞不定魅影那种美色当前无动于衷的男人,搞定玉清魂还是绰绰有余的!

东方华滟很快便穿好衣服,然后使劲地拂了拂袖子整理,生怕让人看到褶皱联想到什么不和谐的事情,然后把玉清魂平放在**,给他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她待在无痕山庄都快七天了,也不知道晨曦怎么样了,东方华滟来到了厨房,在门口便有下人对着她弯腰行礼,“郡主。”

东方华滟微微颔首,“本郡主要用一下厨房!”

那些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东方华滟,最后一人笑眯眯道:“郡主是想亲自下厨么?”

“嗯。”东方华滟点了点头,显然,她心情非常好!

那些下人也不是没眼色的,随即点头哈腰打下手,“郡主,您需要什么让小的去做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呢?”

“本郡主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东方华滟无视那几人的目光走进了厨房,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材料,她从小就告诉晨曦做人要讲信用,结果自己却食言了,自从她一年前找到晨曦之后,两人就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东方华滟煮好了香露全鸡后,撕下两块大鸡腿打包起来,然后便向无痕山庄外走去。

只是没有想到到了门口居然被人拦住了,“郡主,公子说外面危险,让您不要出去!”

东方华滟挑眉,看着面前的两名隐卫,“滚开!”

“请郡主不要为难属下!”两名隐卫寸步不移,东方华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真把她当成什么了,这是变相囚禁吗?

东方华滟看着两名隐卫,一言不发,然而那犀利的眼神让人看了却不寒而栗,她莲步生风,在两名隐卫之间快速地以阿拉伯数字八的形状移动,之后离开两名隐卫三步之遥,一手拿着打包好的鸡块,一手贴在身后,“那本郡主就不为难你们!”

两名隐卫舒了一口气,然而却发现东方华滟继续向前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正想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失去了直觉,无法移动,不由得大惊失色。

东方华滟向华国府走去,一路上不乏有官兵大肆搜捕,东方华滟巧妙地避开他们,从华国府的后门进入,没想到一进门一个软软的身体便扑进了怀里,然后在她脸上吧唧地亲上几口,“娘亲,我好想你,你说过给我做香露鸡块的!”

见到儿子,东方华滟十分高兴,几天不见,晨曦面色红润润的,看来这小子过得不错,连忙带着他进屋子,晨曦坐在一旁一边吃着鸡块一边跟东方华滟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几天晨曦被百里流音带走了,后来又进宫陪皇后几天,如今方才回到华国府,“娘亲,姨婆说你小时候可调皮了!”

“呃……”东方华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她小时候的确很调皮,可是在儿子面前她可不想出丑。

两人正在培养感情之际,门口忽然一亮,两人抬头,只见华老国公拄着拐杖走进来,“不孝的臭丫头,只记得儿子做好吃的,居然不记得给我老头子带壶好酒!”

“爷爷,你孙女儿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你非但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还问我要好酒,我真是伤心!”东方华滟向前走抱着华老国公的脖子撒娇。

华老国公见自家孙女难得没有和他犟嘴,心情大好,“你会受伤?骗谁啊!”

“我怎么就不会受伤?我又不是铁打的!”东方华滟不依,反驳道。

“你不是神医吗?受伤难道你不会自己治?再说了,我看你红光满面,一点儿都不像是被人劫持,反而像是……”华老国公玩心大起,笑眯眯地看着东方华滟。

东方华滟见这老头子死不安分,然后想起了方才和玉清魂在一起的事情,恼羞成怒,“死老头,闭嘴!”

“娘亲,这几天你去哪儿了?有没有给我捡弟弟妹妹回来?”晨曦一边舔着手上的酱汁,一边问道。

东方华滟一听到弟弟妹妹那几个字如临大敌,狐疑地打量着晨曦,过了好一会儿,华老国公才正色问道:“柳二少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东方华滟飞速摇头,然后心里想着本来就不是本郡主做的,一阵心安。

华老国公有些怀疑,“那你也肯定知道是谁干的!”

“爷爷,我又不是断案的,我怎么知道是谁干的呢?柳二少平日里嚣张成性,多少黄花闺女受到他的荼毒,他那是报应!”东方华滟不以为然骂道

华老国公叹了一口气,然后意有所指,“你这死丫头!算了,就算是你干的,也给我处理干净了!”

东方华滟一喜,连忙给他揉肩膀,“那是自然的,你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玉清魂么?”“是他做的?”

“呃……”东方华滟没想到自己会说漏嘴儿,咬了咬牙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东方华滟默,“……”

为什么是玉清魂做的他就放心,是自己做的他就千叮万嘱,难道自己真的如此不靠谱?

“臭丫头,你娘给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归宿,别一副苦瓜脸了,小心把人给吓跑了!”华老国公敲了敲东方华滟的脑袋,她才回过神来,然后揉着脑袋不服气地说,“死老头儿,我是你孙女还是玉清魂是你孙子啊!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人家有哪点不好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华老国公皱了皱眉,问道。

东方华滟嗤之以鼻,“除了长一副好皮囊,他有什么好的!”

霸道、嚣张、专门欺负像她这种善良的弱女子……

东方华滟心中愁肠百结,将玉清魂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晨曦在一旁继续吃东西,正常情况下只要有好东西吃晨曦都是不吵不闹的,华老国公忽然坐了下来,语重心长道,“丫头,华国府气数已尽,皇帝更是把你视为眼中钉,你在东延很危险!”

“从小到大,我遇到过的大大小小的刺杀还少吗?”东方华滟嘴角边睥睨着一丝讽刺的笑容,从小到大,各种毒药、毒蛇、毒虫,在大街小巷间偶尔遇到的地痞混混,在荒芜的郊外被捕鼠夹夹脚……

这些可以称之为意外的事情多得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非要置她于死地?她不过是华国府一个普通的嫡女而已!

“爷爷,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孙女儿?”东方华滟忽然问道,这个问题潜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她与华国公虽然不是很亲,但是华国公却确确实实待她很好,除了不能对她娘亲从一而终之外,他可以说是一个好父亲

同时,东方华滟也能感觉到她的母亲对父亲若即若离,从她记事起,她和母亲就一直住在澜漪阁,不轻易与华国府外的其他人打交道,直到母亲去世了以后她教养在了姨母名下,才到处往外跑。

华老国公先是一愣,然后用拐杖轻轻地点了点地提醒东方华滟晨曦还在身边。

他没有想到东方华滟居然会这么问,而且还是在晨曦面前,居然一点也不避开小孩子,正踟蹰着该怎么回答时,只听到晨曦摸着鸡腿糯糯道:“祖爷爷,娘亲,你们说什么我听不到!”

“你的确是我亲孙女儿,如假包换!”华老国公十分坚定道。

东方华滟正想继续问什么,这时,沫儿却走了进来,见到东方华滟,只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徐徐禀报,“小姐,皇后娘娘说了,如果您回了华国府就请你进宫!”

“知道了。”东方华滟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华老国公知道她心中有很多疑惑,却没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皇后娘娘找你,想必是有什么事,你还是先进宫吧!”

“晨曦,跟着祖爷爷,不要顽皮不要闹知道吗?”

“娘亲,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有多乖!”晨曦眨着眼睛,手中的鸡腿被咬得七零八落。

东方华滟心中有些惆怅,想必她心中的疑惑姨母可以为她解答,她坐上了华国府为自己配备的马车,向皇宫驶去。

金黄的阳光,穿透珠帘,将马车内的一切染得格外绚烂,凤阙城仍然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中,可她心中却无法高兴起来,尤其是听到华老国公说的那句“你在东延会很危险”,她在东延会很危险,所以他们选择把她送走独自面对这随时都有可能倾塌的大厦么?

到了皇宫,东方华滟举目远望,这便是那巍峨的宫殿,帝王之所,东延最尊贵的人所居住的地方,晴空之上时不时飞过几只燕子,英姿矫健。

东方华滟直接向凤鸣宫走去,途中有很多打扫的太监宫女,他们一生都埋没在了宫里,在这了无生趣千篇一律的金笼子里,无法飞向遥远的蓝天,东方华滟阻止了宫女的通报,直接进入了凤鸣宫

皇后正在榻上小憩,见东方华滟来了,方才睁开眼睛,她总是给人以雍容、贵气之感,意态高远,凛然难犯,“滟儿,你来了!”

东方华滟徐徐走上台阶,见她精神不是很好,“姨母,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找你说说话!”皇后握着她的手轻拍着,皇后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宫女们都退下,整个凤鸣宫主殿里就只剩下了东方华滟和皇后两人。

豪华的宫殿中镶嵌的夜明珠熠熠生辉,那金丝帷幔随风飘扬,不知为何,东方华滟却感觉到了一种飘零的感觉,那种一无所有随风而逝的悲戚感油然而生,尤其是看到皇后那伤感的眼神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滟儿,苍鹰可以飞跃崇山峻岭沧海桑田,可我的一生便只能困在了这个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远离这尔虞我诈,阴险沉浮的宫廷!”皇后手中的玳瑁轻轻地刮过桌子,发出细细的响声。

东方华滟若有所思,在她看来这样的人生的确是悲哀的,她喜欢满天下跑,游遍天下山川,“姨母,你怎么了?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百里流音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你不明白,滟儿,有的人年轻时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现实的面前屈服了,他总想着等到他拥有一切的时候再去实现他年少时未就的梦想,可是,到了那时,他发现,他已经生疏,已经找不到年少时的激情,他已经无法重新拾起自己的梦了!”

皇后双手撑在桌子上,精致的妆容上找不到半点瑕疵,可是尽管如此,那颗落寞的心也是无法掩饰的。

“姨母,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方华滟从来没有见过苏皇后如此伤春悲秋,不得不说,她是一个适合后宫生存的人,圆滑、机警,待人接物游刃有余,不像自己最讨厌那一套有一套的寒暄官腔。

“滟儿,你真的想嫁给昭元太子么?”皇后忽然正色问道,东方华滟可以感觉到她是认真的,这位亲姨母待她可以说和母亲一样亲厚,她在心底十分敬重,不仅是她,就是百里流云和百里流音也一样敬重她。

凤鸣宫外的松柏依旧十分苍翠,那从璃山之巅吹来的狂风呼啸而过,那些枝干犹如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气中抽打着,那啪啪的响声,如扣心扉

你真的想嫁给昭元太子么?

这是一句直接而简单的问句,东方华滟扪心自问,她真的想嫁给那个人吗?这个问题似乎是她一直都不愿意去想、潜意识中想要忽略的问题。

见东方华滟不语,皇后又问了一句,“晨曦真的是你和他的儿子吗?”

“他说是!”东方华滟缩回脖子,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女人连她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皇后见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心生恻隐,“我现在是问你!”

“可是我不知道啊!”东方华滟耸了耸肩膀,理直气壮。

“你——”皇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要是迷糊成这个样子就是嫁去了西玥也是只有别人欺负的份儿。

东方华滟忽然抱着皇后的胳膊,然后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转移起话题来,“姨母,为什么爷爷说华国府气数已尽?为什么你们要迫不及待地将我送走?我娘亲当年为什么会死去?”

虽然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她还是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滟儿,你知道你的婚约是怎么来的吗?”皇后给她顺了顺发,动作轻柔至极,就好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般。

“莲儿一生下来就没醒来过,靠着特制的阵法和丹药维持生命,直到她十二岁那年才醒来,她天赋极高,名师在侧,短短三载,医术超群,为了历练,她离开了与世无争的药王谷,途经西玥,当时西玥边境衡州、博城、凤阳瘟疫横行,她因此而停下,与西玥皇在衡州相遇,莲儿生性纯如白纸,身上没有任何礼教束缚的痕迹,更兼妙手仁心,西玥皇爱民如子,胸怀天下,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皇后的思绪仿佛一缕青烟飘入时空的缝隙,飞向远方。

东方华滟不知为何紧张害怕到了极点,“姨……姨母,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我不是华国府的女儿,而是西玥皇的……”

“滟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

!”皇后及时地打断她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继续道:“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或许他们会在一起,可是天不遂人愿,当年在东延,太上皇退位,皇上登基,我已经在宫中,萧贵妃有孕在身,却有人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落寒散,嫁祸于我,当时的我百口莫辩,只好求助于莲儿,三日后莲儿和华国公出现在了东延皇宫,莲儿以赦我无罪为条件为萧贵妃保胎。”

“后来流云出生,萧贵妃撒手人寰,我求太上皇做主,将流云养在了自己名下,可是在萧贵妃安胎的那几个月里,莲儿与萧贵妃形影不离,皇上也去看萧贵妃,却对莲儿日久生情,莲儿不喜欢皇上,更不愿意和我共事一夫,即便是你外公也绝不会同意她与我共事一夫,可是皇上对莲儿的感情太过执着,不惜以媚毒相引,莲儿虽然医术超群,然而你外公将她保护得太好,从不让她接触这些邪门歪道,当我发现之时,她已经身中媚毒,为了保持清醒,她不惜以匕首割破手腕,我情急之下才请东方夜临将莲儿送出宫外。”

“因为这件事,皇上恨毒了我,想要我的命,可是我怀孕了,三个月的身孕,由于太过削瘦的缘故,居然没有显出肚子来!”皇后想起前尘往事,神色中总是带着些许伤感落寞。

东方华滟思考了一下,问道:“这就是我娘嫁入华国府的原因么?”

皇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一场陷害,这一些都不会存在。

“不对,我和百里流音的年纪差了三岁,可是按姨母的说法,我应该和百里流音差不多一样大才对!”东方华滟反驳了一句。

苏皇后“扑哧”一笑,“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春风一度就能怀孕吗?”

“……”东方华滟晕菜,明明她和玉清魂就是这样的……

“滟儿,不要为你娘觉得不平,或许你觉得她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种不幸,可是你想想,皇宫里波云诡谲,防不胜防,以你娘的性子不适合入宫!”苏皇后纤长的手指轻叩木桌,如同小和尚的敲木鱼一般,写不尽岁月悠长。

东方华滟的心情渐渐沉重了起来,难怪她总觉得东延皇看她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想必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吧!

“或许是为了弥补她一生的遗憾,所以才有了你和昭元太子一纸婚约

。”

东方华滟没有想到这次进宫居然听到了这么一段往事,不知怎么,当得知她和玉清魂不是兄妹时她的心居然一阵狂喜。

离开了凤鸣宫,已是下午,日月交辉,东方华滟没有想到居然在御花园里碰到了百里流跃,不想与他浪费时间,她一见到他便绕道而走,而百里流跃却没有放过她,“滟表妹,一见到我就躲,莫非你心虚了?”

东方华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几日不见,百里流跃看起来更加精神了,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身着藏青色的锦袍,其上印有繁复的花纹,大概是他长得像东延皇,所以东方华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再说了,玉清魂、百里流音和百里流云谁不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再看百里流跃,她就觉得他长得不怎么样了,她家的都是美男子!

“大皇子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本郡主见到你绕道走就是心虚?难道这天下的女人都应该见到你就扑上去投怀送抱才不叫心虚吗?”

东方华滟冷笑一声,看来那一天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玉清魂怎么就没把他砍成残废呢?最好跟柳二少一样最好了!

百里流跃脸色一沉,“滟表妹前些日子被人劫走,如今安然无恙,气色红润,想必是过的如鱼得水了?滟表妹真是好本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东方华滟知道百里流跃是想试探她,看从她这里能不能套到什么有用的话来,“本郡主的运气一向很好,就像四年前,本郡主孤身一人去了西京城,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百里流跃面色铁青,只见东方华滟懒洋洋地坐在小径旁的石凳上,“没办法,一般人还当不了本郡主的奸夫,阿猫阿狗也想给晨曦做爹,那可是要折寿的!”

“这不你看,王五在朝阳殿上暴毙不就是铁证如山嘛!所以,以后就不劳烦大皇子给本郡主找西贝货相公了,这万一有人要是不高兴那可是要见血的!”东方华滟笑靥如花,她穿着素雅到了极致,然而说出的每一句话却偏偏给人以嗜血的妖艳之感,如同罂粟一般。

百里流跃没有想到东方华滟一张嘴居然这么直接,不仅扯到了四年前的事情,还扯到了除夕宴上的事情,这个节骨眼上他正受东延皇的重用,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滟表妹误会了,本王也只是想给滟表妹分忧罢了,毕竟滟表妹孤儿寡母实在可怜,本王于心不忍

!”

东方华滟最反感的就是这种虚伪的客套试探了,“收起你的于心不忍,本郡主就谢天谢地了!”

说罢她便从百里流跃身边离开,经过他身侧时,东方华滟用仅能使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如果让我知道四年前的事情是你们做的,我绝不放过你们!”

百里流跃听到她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手心冒出了些许冷汗,望着那个在风中曼妙的身影,心中如临大敌,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东方华滟一出皇宫,就看到玉清魂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她飞快地向前跑,仿佛下一刻那个高华清贵的男子便会随风而逝了一般,紧紧地抱着他,将头埋入他的胸怀里,口中喃喃道,“幸好……幸好我们不是兄妹……”

玉清魂本想把她骂一顿的,可看到如今失魂落魄的她,又不忍心对她说重话了,用手轻轻地抚着她宛若绸缎的秀发,过了好一会儿,东方华滟才松开他,他的衣服都被她给弄皱了。

“对不起。”东方华滟挠了挠脑袋掩饰自己的尴尬,这几日在无痕山庄无意中听下人们讨论,东方华滟才知道玉清魂有洁癖,不喜欢脏,所以他的房间里都是整整齐齐的,书桌上的东西都摆放得十分合理。

玉清魂难得看到东方华滟认错,然后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看在你投怀送抱的份儿上,本太子就不追究你打晕我了!”

“……”东方华滟一阵无语,但随后心中警铃大震,是啊,她今天打晕了他,本以为要到晚上他才会醒,谁知道现在他居然就站在宫门口,这个男人很记仇,怎么办怎么办?东方华滟心里急得团团转。

玉清魂指尖轻轻地抬起东方华滟的下巴,然后旁若无人地往她唇上轻吻,周围的侍卫们纷纷侧目,虽说是皇宫门口,可是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他居然……

东方华滟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因为周围那些打量、偷笑的目光。

“一个吻而已,你害羞什么,比这更亲密的我们都做过了!”玉清魂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徐徐道。

“滟儿,你知不知道,我脖子好疼,要是我脖子断了,那肯定是被你打断的,这脖子万一要是断了,以后想吻你就困难了

!”玉清魂揉了揉自己现在还在酸痛中的脖子,当他醒来时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脖子疼,而是急着找东方华滟,生怕她出什么事情!

“你不是还有嘴巴吗?”东方华滟羞得一跺脚,捏了捏玉清魂的腰,谁知玉清魂居然喊疼,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滟儿,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腰很重要很重要的,这万一要是出了问题……”

玉清魂还没有把话说完,东方华滟就用力地抱住了他弹性十足的腰,然后闭上了眼睛,吻上了他性感的薄唇,轻轻地舔着,描绘着他的唇形,如同羽毛一般,仿佛要将它印刻脑海,永生不忘。

过了很久,她才离开玉清魂的唇,有些羞怯地埋入他的肩窝里,故作镇定道:“本郡主医术高明,你要是脖子和腰有问题,本郡主给你治,保证药到病除!”

“哦,滟儿,你的意思是你主动吗?”玉清魂故意曲解道。

他不知道东方华滟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幸亏他们不是兄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当时的慌乱他看在眼里,至于原因,他会自己去查!

东方华滟没好气地踩了踩他,玉清魂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马,蹙了蹙眉,虽然他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宣示他的主权,可是这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暴露在别人面前让别人用**裸的目光打量,于是开口提醒道:“滟儿,你喜欢踩我也要等到回去嘛,别急,只要你开口,我就会满足你!”

“真的?”东方华滟抱着他的脖子贴近他耳边问道,她目光往下一瞥,果然发现了一道淤血的痕迹,肯定是她今天劈晕他时造成的,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指腹划过那道淤痕,轻柔地吹了吹,谁知下一刻玉清魂就将她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揉碎她的骨头。

“滟儿,你再这样,我就把持不住了……”

东方华滟这才放开他,她可不敢继续下去,这个男人太过强大,他要是霸王硬上弓她肯定不是对手!

两人上了马车后,东方华滟躺在了玉清魂怀里,这个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或许是与皇后的那一席话,或许是听到了她母亲与西玥皇的纠葛,或许是潜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恐惧让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心

玉清魂斜躺在里侧,微微阖上的双眼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初遇时情景,她闯进了他的马车里,结果被他吃豆腐,她扇了他一巴掌!

她敢肯定,那一巴掌肯定是玉清魂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可是没想到当时他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居然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倒显得她自讨没趣。

东方华滟忽然摸了摸他的侧颜,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好像被梳过似的,活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那美丽的睫羽下是一双怎样魅惑众生的眸子。

她调皮地吹了吹他的睫毛,玉清魂睁开双眼看着她,“滟儿,你很喜欢玩儿是吗?”

“不是不是,我……我只是想问你脸还疼不疼。”东方华滟口不择言。

玉清魂坐了起来,然后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脸不疼了,可是心疼,滟儿,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女人打过,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滚!”

“滟儿,你又凶我又凶我……”

东方华滟,“……”

“你怎么可以欺负你如此老实的夫君呢?”

东方华滟风中凌乱进行时!

就在两人在马车里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时,马车忽然一阵剧烈地震动,东方华滟一不小心就要往马车的壁面上撞去,她心中将车夫骂了千遍万遍,由于惯性作用太大了,她悲催地停不下来啊,万一她要是撞上去了那绝对是会长一个超大的包!

忽然她的手被玉清魂握住,一个十分强大的力道将她拉偏,随后玉清魂的后脑勺撞上了那黑檀马车车厢,而东方华滟则是撞到了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沉厚的响声。

待马车稳定下来后,两人胸中均积压了不少的怨气,玉清魂坐在马车中央,“什么事?”

只是一个平常到极点的声音,却让马车外的车夫浑身一抖,颤颤巍巍道:“太……太子殿下,这里是西一巷,路窄,有人和我们撞上,他们不肯让路

!”

“哦,是谁呢?”玉清魂正准备掀开帘子看一看到底是谁敢拦他的马车,这会儿便听见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本小姐可是相府千金,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让本小姐让路?”

那车夫十分为难地朝自己的马车里看,太子殿下曾说凤阙城不比西京城,让他们都规矩一点儿不要乱惹事,可现在人家……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柳小姐!”东方华滟十指纤纤,摸了摸玉清魂的后脑勺,果然凸起了一块,再听到柳心月那无比嚣张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掀开帘子,直接站在了车夫身旁,挺立的身姿比马车高出一个头,俯视着对方,柳心月身着一袭玫红色的袍子,里边坐着的还有一个人——柳二少,只见柳二少神情有些萎靡不堪,见到东方华滟,那憎恨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东方华滟射成了窟窿。

不知为何,当看到东方华滟出现在马车之外,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嘴角边时不时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柳心月心底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屈服,那是一个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不论风刀霜剑,不论霜寒雪冻都如梅一般的傲然独立。

“东方华滟,又是你!”柳心月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十天前在宫里吃了亏,损失了万两白银不说,还因为说晨曦是野种的事情被掌嘴禁足,这一些都足够成为了她这一辈子的耻辱,如果不是因为她哥哥柳二少的事情,东延皇觉得对不起他们柳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晃悠了。

“柳小姐不愿意见到本郡主,本郡主还不愿意见到柳小姐呢!尤其是马车里的那位柳二少,本郡主更是一看就厌!”东方华滟脸上毫不掩饰她的嫌恶神色,让柳心月心里十分不舒服,因为东方华滟那种嫌弃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很低贱,仿佛是被奴役一般,尽管事实并非如此!

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理,还未交战,便已底气不足!

“像你这种纨绔嚣张没有教养未婚生子的女人,本小姐才不会给这种人让路呢!”柳心月一张花容月貌顿时狰狞了起来,目光似箭,扫射着东方华滟。

就在东方华滟准备反击之时,只听马车中传来一个温润到了极点的声音,“滟儿,我们不跟别人一般见识!”

柳心月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掏空了,紧张、激动……

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她几欲窒息

“我们修养极高,但也不能要求别人和我们一样谦恭有礼,修养这种东西太珍贵了,有的人总喜欢藏着掖着放在家里,我们就不要强求了!”

柳心月和柳二少听着玉清魂这拐弯抹角骂人的话,面色铁青。

“别人不愿意给嚣张纨绔不学无术没教养的人让路,我们恰好相反!”玉清魂继续说道,声音如同温泉汤药一般滋润忍心,却字字带刺。

果然,柳心月的脸色变得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这话是说她是嚣张纨绔不学无术的人,所以他们让道,简直是气死她了。

偏偏她还无可辩驳,说话的人是玉清魂,她不能公然回嘴,否则就是大不敬,昭元太子,即使是皇上也要敬三分。

柳心月和柳二少的马车从那条玉清魂和东方华滟让出的道上穿过,可是柳心月从未觉得有那么一次争赢了也是输的感觉,别人的让对她来说是耻辱!

东方华滟看着柳心月气歪了鼻子的脸,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厉害,你没看到柳心月和柳二少那脸色究竟有多臭!”

“本太子不用看也知道!”玉清魂耸了耸肩,心中暗忖:这算什么?本太子的口才还让西玥朝堂的那些老顽固直接吐血告老还乡过呢!

东方华滟抱着他的脑袋,手心贴在他后脑勺那块凸起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很疼吗?”

玉清魂脸贴在她胸口上,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传来,听着她如此温柔的话,嘴角一勾,然后十分可怜道:“嗯,很疼!”

其实那是他故意的,以他的身手绝对不可能会撞到车厢壁上,可是就在方才那白驹过隙的弹至一瞬他改变主意了,她的滟儿竟然敢在**对他用美人计,那他为什么就不能用苦肉计呢?

------题外话------

谢谢雨落沙的三朵花花~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