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朋友如果不绝交,那就总会变成一个老朋友。这话说的没错,即使是一个新朋友突然变成了另一个老朋友。

牧月的医术很高,已经不在宗师之境了,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便会成为世人敬仰的医圣。她凭借自己的医术可以变化自己的容貌,没人知道她本身的相貌便是如此还是似君才是她的真实相貌,或者都不是,又或者在她自己的眼里都是。

不管牧月的真实样貌什么样子,极美、极丑,对于木夜来说都没什么差别。他只要知道她就是那在两年之中日日夜夜陪伴着夜风的温柔女医师,和他一样,付出了很多却没有回报。

“闭上眼睛,相信我。”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木夜的声音很轻。牧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清潭的眼眸倒映着他的眼眸,嘴角轻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言地闭上了眼睛。

“从来没有送过你礼物,就将这当成礼物送个你吧。”

庞大的精神力钻入牧月的脑海,木夜将所有能给予她的全部给予了她,没有一丝保留。或许这能够还她一丝恩情,减少他内心的愧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不管作为夜风还是木夜。现在的他只能用这具身体来偿还这具身体所欠下的债务,其它的伴随这具身体的消亡而消亡。

什么战斗才能,什么剑道领悟,能给全部都给了。

木夜给牧月的比给婉儿的彻底多了,甚至超过了贞贞。他不是对婉儿和贞贞有保留,而是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连虚无的战斗才能在武道后期都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每个人的战斗风格都不一样,到后来会越来越明显,难以形成自己的大道。

要不是贞贞资质太差,婉儿又必须立刻提高战斗力,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牧月则不同了,因为专心医道,武道几乎为一张白纸,也并不需要在武道有什么建树。他将这些给了她没用什么影响,其医道入圣了后有影响也能随之解决。

“我欠了你太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想你好好活着,没有了我,你可以回归以前的生活,就当是时间倒退了三年。”

“噗~~~~”

在传送的过程中,木夜还在说话,突然一阵剧烈的精神抗拒。他后退了几步,咬不住的嘴唇吐了几口污血。

怎么会这样?

原来牧月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信任他,和才见两次面的秦婉儿也远远不足。可笑的是他一直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么重要,其实狗屁不值。哈哈~~~~~~~

木夜一边吐血,一边笑了起来。他并不痛心,反而是真的开心地笑了。

“怎么了夜风?”

“公子!”

“二少爷···”

三个女人围了过来,个个面色焦急,尤其是牧月。她第一个抱住了他,连贞贞都慢了一步,而小南只是抱住了他的大腿。

真实和虚伪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在意又能怎么样呢?

“哈哈~~~~~~~~”木夜还在笑着,最近的少许烦闷都随着这一笑而烟消云散。

贞贞哭着叫道:“完了,公子傻了。公子说过,施展这个术如果有意外会变傻的。呜呜···”

“二少爷傻了,哇哇~~~~~~”小南也哭喊道。

“公子我才没有傻呢,看看贞贞、小南才是傻里傻气的。”木夜推开牧月,说了这句话便栽倒在贞贞的身上。

精神力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白痴似乎还没有,不过一觉不醒变成个活死人可能性倒很大。没有办法,木夜只有在贞贞的身上舒舒服服地晕了过去,带着还未消退的笑容。

头又晕又痛,木夜想像曾经一样用头狠狠撞墙,可是怎么也动不了。突然,谁在呼唤?

“主人,小雪好想主人呐。”

昏睡之中的木夜又莫名其妙地被剑灵小雪拉进了剑纹空间,然后被之一个猴子挂树给扑醒了。睁开眼,他就看见了小雪的头发,黑长、黑长···

这丫头正用柔嫩的小脸在他的颈部磨蹭,像一只小猫咪。

“乖,恢复力气了?”木夜将双手放在了小雪的胳肢窝,将之提了起来问道。他的精神力受创似乎被小雪治好了,现在并没有什么不适。

小雪摇着小胳膊小腿“主人,主人将小雪放下来,好痒。咯咯~~~~~~~”

哦~~~~他这个动作貌似让小雪有些痒痒,还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明明是剑灵,构造却和人一样,连痒处也是一样。不科学,太超自然了。

“好好回答。”木夜将小雪放了下来,继续询问。

被他放下来的小雪又抱住了他的大腿,抬着小脑袋回答道:“恢复力气了,小雪现在就可以带主人回去。”

得到了小雪的回答,他也明白这个世界的旅行就要结束了。他倒不是立刻就要回去,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只有处理完了他才能走得安心。何况他还在犹豫,是该回紫云大陆还是回南荒世界呢?在这之前,他还先得问一问小雪他能不能回南荒世界。

“除了可以回到紫云大陆,南荒世界可不可以回去?”

“不行啊。现在还做不到,之前因为有主人的魂指引才能找到那里,匆忙之中有没有做标记。紫云大陆,小雪知道主人要回去事先做了标记的。”

小雪的回答虽然让木夜有些失望,但也让他不再犹豫。回紫云大陆也好,他已经和云姨、小舒分离几个月了,该去看看她们还好不好。还有紫幽,当初的事情对她打击有些大,不知道走没走出阴影。

“小雪是不是很厉害,会治病吗?”木夜突然向小雪问道。他没有忘记思月的病情,也想尽了办法,能寻到的唯一机会就是存在他右手臂之中的剑灵小雪。不知活过了多岁月的小怪物,是一个时代最强者佩剑的剑灵,她没有办法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小雪没有想其它的,只是单纯得意道:“会呀,小雪很厉害的,什么病都会治。”

“我有一个朋友得了心疾,等会儿让小雪去看看。如果小雪能治好她的病,我就带小雪出去玩,好不好?”

“好耶~~~,主人说话算数哦。从主人消失了以后,小雪有六千多年没有出去玩了。”小雪高兴极了,又蹦又跳。

摸了摸小雪的小脑袋,木夜弯腰将她抱在了怀里,轻拍着柔软的背,充满了怜惜。对于一个剑灵来说,冰冷枯寂算不了什么,即使一待便是六千年。但他不忍心看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待在这样的天地之中,就算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依旧很活泼可爱。

“带我出去吧,这就带小雪去治我朋友的病。”

“嗯,治好了就能和主人出去玩了,小雪好开心。”

一恍惚,木夜又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不是剑纹空间了而是一件陌生的房间。过去的时间应该不久,因为他的身边还是三个人和一只猫,天却由黄昏变黑了。

一盏明亮的灯火,几双黑亮的眼睛。

“贞贞、小南,你们先出去一会儿,我和牧月有话要说。”

两个丫头安静地退了出去,最后再担心地看了一眼木夜,才不舍地关上了门。房间之中只有他和牧月,还有一只闪烁着人性光芒的双尾猫咪。

坐了起来,木夜看着美丽的牧月,轻声道:“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

“对不起,是我伤了你。”

牧月满怀歉意的眼神做不了假,可他知道她有想要的东西,而拿东西就在他身上。以前的夜风不明白她对他为什么那么好,前途无量的少女医道宗师为何要来做他这个废物的贴身医师,现在的他却有些明了了。

只有一个可能,有所求。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木夜不想再说其他话了,依旧是这样一句。

牧月有些慌乱道:“你一定误会什么了,我们是朋友,刚才······”

“你要什么?我什么都给。”木夜打断她的话,第三次说这句。

什么都有个度,第三次虽然没有达到木夜的度,但是已经到达了牧月的度。她的眼神很无力,张张嘴什么也无法说出,终于有眼泪掉了下来。

又有女人哭了···,他敢发誓他没有说重话,只是重复一句话而已,没必要哭吧。

木夜急忙安慰道:“怎么哭了呢?我又没有怪你。我们是朋友,你要什么我就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是不是很低劣啊,从一开始就对你别有所图。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的平淡,喜欢你安静地画画,喜欢你宁静地弹琴,甚至喜欢你整日病怏怏的样子。”牧月说一个喜欢就后退一步,眼泪越来越多了。

“我知道,不是没有怪你吗?”

“你不知道!虽然我喜欢上了你,可我还是再打你的注意,觑见你的诅咒之体,梦想着有一天借用你的诅咒之体医道成神。我不是那么爱你,我更爱我自身,更爱我的成神之梦!我就是一个低劣的坏女人···”

牧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渐渐有了黑化的趋向。她似乎认定了自己是一个坏女人,自私自利、心机重的坏女人。可她没想到她既然会这么想就说明没有这么严重,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什么。

木夜无奈道:“要不要这么纠结,反正我要死了,诅咒之体给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丫头不要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