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等着我?”卓不凡有些疑惑地道。

“呵呵,只怕不止一人呢。”夏侯杰轻笑一声,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卓不凡知道他已经离开,也转身走出小院。刚出院门远远就看到之前打斗的广场中央站着一道人影,卓不凡开始还以为是九公主,毕竟之前她前来探试过。

又走近了一些后,虽然仍看不清面貌却终于发现那并不是九公主的身影。卓不凡想一想也对,大哥身死,母亲在萨满之事败露后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这时应该陪在母亲身边才对。

那人正抬头望月,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来。卓不凡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俨然见到那人居然李淳风。

“李伯伯!”卓不凡惊呼一声,连忙赶了过去。要知道这李淳风虽然精神矍铄,正气凛然,但毕竟不是武道修炼者,一大把年纪,在如此露寒之夜呆在这里,只怕要够呛。

“不凡,你出来了!看来陛下真的没有难为你啊。”李淳风看到卓不凡出来,似乎极为高兴,也疾步朝着卓不凡赶来。卓不凡连忙迎上去搀扶。

“没事,你李伯伯虽然年迈,但这身子骨也还结实。”李淳风见到卓不凡眼中的焦急之色,当即安慰道,“是我多心了,以为皇上要为难你呢。幸好九公主跟我说你没事,我才放心下来。”

卓不凡心中极为感动,眼前的老人一直呆在这里,只怕也是要给夏侯杰一种暗示,一点压力吧。

“我没事,皇上还指导我剑招来着。”卓不凡边答话边从包袱中取出一件衣服给李淳风披上。

“用不着,我身子骨还硬朗着呢。”李淳风嘴上说不要,心里感受到卓不凡的关切倒也颇为高兴,顺从地将衣服给披上了。

两人一路聊着朝宫外走去。

“今晚喝了不少酒吧!”卓不凡调侃道。

“看你武道修炼有成,这么有出息,伯父高兴啊,能不多喝几杯嘛。也幸好有酒暖身,才没有感觉到夜色冷。”李淳风却不以为意。

“是不凡拖累伯父了。”卓不凡愧欠地道。

李淳风摆了摆手道:“哎,咱爷俩之间别说这些见外的话。当初你武道修炼不成,我就想让你跟我学文的,你伯父不同意,如今看来,他是对的。毕竟武道修炼才是乾元帝国的主流!”

“别这么说,您可是两大国公之一呢。儒家士子在圣玄大陆都还是挺有影响力的。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圣玄大陆既然

以武为尊,为什么几乎所有国家都还推行儒学呢。尤其是咱们乾元帝国,还推行文官和武将两套治国体系。”卓不凡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呵呵,我就知道你迟早要问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兽类,是因为人类有了思想、道德和法度。如果凡事全靠武力靠暴力解决,那与未开化的野兽何异?”

李淳风见卓不凡听得有味,索性接着讲道:“一个家讲究和睦共处,一个族群一个国家也是一样,如果只知道暴力拼杀毫无规范,国家就会动荡不安,国将不国。所以国家的掌权者才会提供文武并举,一刚一柔。

以武道修炼者立国护国,却又推行儒学,以儒家道德以及因此衍生出来的法度,来约束包括武道修炼者在内的国人言行。

至于文官体系则是更进一步鼓舞普通百姓的手段,因为文官可以更多地从下层百姓中选取。下层百姓没有条件没有机会进行武道修炼,那么选择儒学,通过学而优则仕的方法,进入仕途,同样不失为一条较好的出路。

这样就可以更加凝聚普天下的人心,获得更多的人力、信仰等资源。尤其在如今天地元气匮乏之际,任何资源都显得很重要了。”

“天地元气匮乏?连伯父也感受得到吗?”卓不凡有些惊讶地道。

“呵呵,当然,儒家也要感悟自然,领悟天道的。不然,浩然正气从何而来啊。只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吸收天地元气而已。”李淳风笑道。

“那李伯伯你可知道,天地元气因何而匮乏?”卓不凡第二次听到这个讲法,不免有些好奇,刚才本想问夏侯杰,但他似乎并不愿多提。

“具体原因我不明白,有可能是因为过度摄取所致吧。或许等你到了更高的修炼境界就会明白,这个暂且不说。儒家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儒家士子们的正气,可以维护法度,镇压国运。”李淳风郑重地道。

“镇压国运?”卓不凡暗暗惊诧,难怪乾元帝国要设太傅一职,还位列国公。

“没错,儒家浩然正气强盛则邪魔不侵,国运昌盛。这一点,你会慢慢明白的。所以我希望你在武道修炼的同时,也能够好好培养浩然正气,如果能够成功,对于你今后的仕途,乃至武道修炼都是极有帮助的。”

“文武兼修吗?”

“呵呵,算是吧。你也不要强求,就当儒学是武道修炼的一种调节吧。”

“这倒可

以试试。”

……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前。早有守门禁卫前来打开了宫门,恭送两人出去。

刚踏出宫门,卓不凡就借着灯光看到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用紫绸挂着“李”字,显然是太傅府的车。

另一辆却是用黄绸挂着“卓”字,卓不凡当然辨出这是卓府的马车,只是搞不清楚卓府的马车这时停在宫门口做什么?

见到两人出来,两辆马车上几乎是同时各跑出一条人影来,朝着两人一鞠礼。

“老爷!”

“三少爷!”

这两人正是卓府和李府上的家丁,马车上还各自另有一名马夫。

卓不凡正发愣间,李淳风已经朝府上的家丁摆了摆手,又转身对卓不凡道:“这是卓府按照规矩来迎接试炼归来的子弟了。本来我还想请你到我府上一聚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你还是随他们回府才合规矩。”

李淳风说完又靠近卓不凡悄声说道:“这可是代表卓府对你的认可啊。对你父母的声誉都是有影响的。”

“好了,来日方来,今晚就到此为止,我先走了。”李淳风说完,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在家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离去。

“三少爷,我们也走吧!”前来迎接的卓府家丁道。

“嗯!”卓不凡应答一声,跨上马车,家丁连忙帮他掀起车帘,卓不凡也不客气,矮身走进了车厢内。

“回府!”家丁坐在车厢门口,吩咐马夫一声,随即马车朝着卓府方向驶去。

“三少爷,听说你试炼归来,还获得爵位,卓府上下都极为高兴呢。大夫人已经下令为三少爷打理好住处,还说以后三少爷在卓府可以想住就住,想来就来,让下人不要多管。估计这会大夫人都还没睡在等着您呢?”一路上,那家丁给卓不凡介绍道。

“哦,大夫人有心了,也辛苦你们了。”卓不凡倒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就猜测出了那尤氏的心理。

一来卓不凡现在受封男爵,相当于自立门户,按常理是不能继承侯爷爵位了;二来,卓不凡展现的天赋已经引起了帝国上下的关注,只怕连卓府也很难压制住他了,如果卓府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卓不凡,肯定要落人口实,倒不足放低姿态,对卓不凡采取怀柔态度。

卓府离皇宫有一段路程,马车转过几条繁华的街道后,来到了一个较为僻静的巷口。正闭目养神的卓不凡突然感到一阵杀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