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这两日已经被青烟折腾的没有脾气了,他本是一时好心,到头来却被这丫头当成把柄利用,这世上恐怕没有人做好事会做到像他这么悲催的。

青烟要求特别多,成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在黑牢里瞎折腾。不仅如此,还总是要挟他做这做那。这事儿,是要从前日说起的。

那天,青烟在黑牢里闹脾气,扯着嗓子咒骂赵景安祖宗十八代,他听的心烦,脱口而出,“若不是我好心,你哪能一日三餐都有东西吃!不然,早就饿的你没力气了,哪还有精力在这里骂人!”

没想到这丫头脑子好使,立马就猜到三餐给她送饭这事儿,是自己自作主张的。隔天,在他送到给她吃时,这丫头就开始提出各种各样的过分要求了,什么这里太黑,给她送几根蜡烛,地上太湿,她要一张大床……

他还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阶下囚,自然是一口拒绝了。没想到这丫头拿自己给她送饭这事儿威胁自己,扬言若是不答应她,她便将这事儿告诉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不是狼心狗肺嘛!亏得自己对她一时心软。

这世间有句话果然说的不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现在,青烟已经有一床厚厚的被子,一个木质的脸盆,一把桃木梳子,还有每天一盆的清水了。日子虽然过得有些艰苦,但总比刚来那会儿挨饿受冻要好上许多。

暗影被她伤了心,这些天总是将东西放下立马扭头走人,再不愿多和她说一句话,就怕走得晚了,青烟又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大有任凭青烟扯破嗓子也绝不回头的意思!

青烟见暗影不愿理她了,每次意思意思的吼上一嗓子就算完事儿了。再说,自己作为一个阶下囚还是不要太嚣张为好,免得遭天谴!

现在取暖的被子有了,填饱肚子的三餐也有了,洗漱用品虽是不齐全,但也能凑合用了。

她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对吧!那就先这样凑合过吧!小姑娘眨巴了眨巴嘴,扔下碗筷就躺在被子里睡了。真好,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吃完饭还不用洗碗,这日子也挺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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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呆了多久了,只是根据暗影一日三餐的送饭次数,估摸着自己被掳来这里已经有将近七天了。

在这黑不隆冬的地方,不做点什么,总有一天要疯掉。因而,这七天里,青烟也学会自娱自乐了。

每天睁眼醒来时,先吼上一嗓子,然后再摸索着看看有没有新送来的食物和水,吃过饭后,便坐在被子里背会儿古诗。

哦,对了,青烟经过这几天的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想起了几首以前背诵过得诗句。每天吃晚饭没事儿干,就开始凭着印象背上两句,现在已经能将好几首古诗背的滚瓜烂熟了。

小姑娘托着腮帮子想,若是自己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照这趋势下去,估计出去就是个小才女了。想想就好激动呢!

黑牢里又黑又冷,几乎每天都有蟑螂老鼠过来串门。青烟每天吃过第二顿饭后,便开始与这些新认识的小伙伴交流感情。

这里蟑螂老鼠多,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跌倒了,都能压死好几只蟑螂,每次都有那么几只悲催货落在青烟的手里。

青烟喜欢将它们扣在木盆子里,听里面蟑螂费力撞击木盆盆壁发出的“咚咚”声。黑牢里极是安静,再加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细微的动静便能被放大好几倍,青烟也玩的乐呵。

有时候,一些蟑螂被闷的时间久了,生生的被憋死了,青烟就趁着暗影过来送饭的时候,将这些死掉的蟑螂偷偷的扔到他的衣服上吓唬他。

暗影一开始还真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还有这么恶心人的恶趣味。他自然是不怕蟑螂的,但玩蟑螂这个……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恶心。

这丫头,还真是个胆大的野姑娘!

暗影自然是不知道,青烟自小在山上长大,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拿着自己自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去迷晕那些个蚂蚁、蟑螂、蚯蚓之类的小虫子。山上除了她就是长青,长青那会儿又不愿陪她玩,她只能自娱自乐,每天玩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个小虫子。

今日,青烟运气好,捉了一只大耗子。她这两日蟑螂玩的也腻了,便想了别的玩法。用一根细绳拴住竹筷的一端,用竹筷将木盆撑起来,里面撒上点自己吃剩的饭菜。她自己拉着绳子的另一端静静地蹲在地上,等那些贪吃的小老鼠过来。一旦有声响,立马拉绳捉鼠。

不用怀疑,这个游戏的来源就是雪地里拉绳捉麻雀的原型。这里没有麻雀,只有老鼠,青烟也玩的高兴。

青烟蹲在地上,托腮静静地听着木盆里传来阵阵的“咯吱”声,乐的蹲在地上哈哈大笑。她正高兴至极,忽然自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青烟吓了一大跳,拼了命的使劲挣扎。

“嘘,是我!”黑暗中静静想起的声音,让原本使劲挣扎的小姑娘呆住了。青烟一手还拽在身后人的衣服上,一只脚维持着向后踹的动作,听着这声带着浓浓沙哑嗓音的声音时,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呜呜……师父……”小姑娘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江坝,一旦放开便像水流一般涓涓的往外冒。

“还好,还哭得出来!”长青只觉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悄无声息的落回了肚子里。他的姑娘还好好地在自己的怀里,真好!真好!

青烟抱着长青哭了半响,哭的嗓子都哑了。这才抹了把泪,抬头看向长青的方向,“师

父,你怎么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出去吧,出去再告诉你!”长青伸手替青烟抹了抹泪,俯身轻吻了吻青烟的额头,这才拖着她抹黑往前走。

青烟只觉得他们先是下了一截台阶,然后又上了一个坡,拐了几个弯,走过了一段长长的通道。青烟一直紧紧地跟在长青的身后,一只小手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穿过长青的腰部环在他的身上,身体紧紧地贴着长青。

长青自是感觉得出来青烟的这份害怕,一手被她拽着,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一时之间,寂静的只能听得见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青烟只觉得他们走了大概有一刻钟,长青被她紧拽着的那只手忽然从自己手里抽了出来,她心里一慌,急忙喊道,“师父!”

“别怕,我在!”温和的男声在耳旁缓缓响起,紧接着一只手轻轻的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快到出口了,你在黑暗的地方呆的太久,小心伤了眼睛。”

“哦”,青烟呆呆的应了声。眼睛上是长青温热的手掌,耳旁是他温柔的声音,就连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竹子香。直到这一刻,青烟才真实的觉得,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师父就在自己的身边。

真好!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出口处,这才停下。长青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青烟的身上,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浮动着丝丝静谧的气息,两人相偎着站在阳光下,温馨和悦的气氛就连路过的小鸟都不忍心打扰。

黑牢里阴冷的很,辅一接触阳光,青烟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她就觉得肩上一紧,下一秒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长青紧紧的将她箍在怀里,力道大的让青烟觉得肩膀被箍的生疼。

“师父……”静默了片刻,女子软濡的嗓音小声的响起,声音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长青抱着青烟的胳膊是紧了又紧,这才将女子缓缓松开,双臂仍是松松的环着她。他伸手拨了拨小姑娘粘在额角的一缕发丝,俯身重重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似以往那样的温柔,他吻得是那样的用力,那么猛烈,他一只手紧紧地将青烟箍在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将她用力压向自己。

青烟只觉得唇上一痛,好似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悲哀的想着,自己的嘴唇一定是破相了。

长青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日子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害怕、恐惧,绕在他的心头久久盘旋,他好怕再一次将她失去。一个三年便已将他折磨疯了,若是寻不着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长青的动作太过蛮横强势,青烟本能的仰着身子向后躲闪。但她的脑袋被他紧紧地托着,身子被他紧紧地纳在怀里,她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逃不过他的怀抱。手脚动不了分毫,她只能无奈放弃,迎合着他,张嘴让他伸了进来。

他的舌紧紧的追着她的,吮吸、拥吻,一点点的刮过她口腔内的每一个敏感点,引着她一起共舞,一起沉沦。直到青烟嘴巴里的最后一丝空气被吮吸殆尽后,长青这才放开了她。

“师父……”青烟粗粗的喘着气,小脸红彤彤的,嘴唇有些红肿,眸子里一片水色,清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沙哑。

“嘘!不要说话!”长青伸出一指,竖在她的红唇上,眸色幽暗的直直的盯着她。

面前的男子,肤色白皙,鼻子微挺,气息有些不稳,眸子像一汪深井幽深暗沉的盯着她。青烟被这么直直的盯着,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润,又悄然爬上了脸颊。

她有些害羞的一头撞进了长青的怀里,任凭长青如何诱惑,就是死活不出来了。

“呵呵。”头顶响起男子有些揶揄的笑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了许久,青烟这才忍不住开口,“师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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