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青烟十五岁的生辰,一大早长青便起床开灶生火,准备给自家徒弟好好地做一顿饭。

对于昨日准备好的三种萝卜菜,长青自认为还是驾驭的了的。因而,一大早便去了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青烟今日仍像往常一样,睡到日升三竿才起,睁开眼睛坐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这才不紧不慢的准备下床洗漱。门外忽然飘进来一阵浓烟,只呛得青烟忍不住的咳嗽,小姑娘还以为是屋子走水了,二话不说裹了被子就冲了出去。

等到了屋外,才发现自家师父一脸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那浓烟可不就是厨房里冒出来的么。

小姑娘将身子的被子塞在长青怀里,横了长青一眼,这才去厨房将所有的门窗打开通风。等到屋子内的浓烟消散的差不多了,青烟这才松了口气,拖沓着步子回屋洗漱去了。

路过长青身边时,对于自家师父欲言又止的模样,完全当做没看见。

长青到底是有些心虚的,以往总秉着君子远庖厨的理儿,从来不进厨房,总想着做饭是件容易的事情。后来,那只死掉的野猪证明,自己确实没有做饭的天分。

但自己是个男人,不会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没想到连生个火都能烧了屋子,一时只觉得很是尴尬。

青烟今日是刻意不想和长青说话的,小姑娘表示自己很伤心!这事儿是要从昨晚说起的。

昨日说完可以嫁给师父的话后,青烟便有些害羞了。这丫头前段时间想方设法的爬长青的床,一是跟着话本学的,二是小姑娘一个人睡久了,便觉得孤单了,想着和自家师父睡在一起可以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青烟小的时候在破庙里和一群男孩子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也不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被长青带回来后,长青也没教过她,小丫头在男女之事上更是没什么顾忌。

但是,自那日被长青吻了后,青烟便觉得什么都不对劲了。和师父说话的时候会觉得别扭了,也不敢看师父的眼神了,晚上睡觉也是尽量往墙角钻,和长青能隔多远便隔多远。

青烟夜里睡觉是很不老实的,往往半夜睡得好好的,愣是从床角滚到了长青的怀里,长青将她拽出来,过上不到一会儿又会滚回来,次数多了长青便任她胡乱滚了。

青烟一向睡得很沉,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多次是睡在自家师父怀里的。这还是有一次,小姑娘半夜醒了想上茅厕,一张开眼便发现自己窝在长青的怀里,小手还紧紧的拽着长青胸前的里衣。

男子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安静睡着的时候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一只胳膊被自己当枕头枕着,一只胳膊放在身侧呈半包围着自己的姿势,青烟看着便不自觉地脸红了。

这一刻,莫名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涌上心头,胸腔内的心脏不受自己控制般越跳越快。青烟急忙伸出手压着心窝处,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大得吓人。久违的一种名为羞赧的情绪扑面而来,小心翼翼的从长青的怀里滚了出来,全身僵直的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里了。

青烟自那以后更不知该怎么面对师父了。自己好像对师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呢,啊呀,真是害羞!小姑娘捂着小脸儿,羞得满脸通红。

但是一想到成年后便可以嫁给师父了,心里又有些甜蜜。昨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却不想自家师父完全没当一回事儿,还说自己竟胡闹!哼,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然而,这个想法不到片刻便被小姑娘抛到了脑后。青烟一向就是个受不住诱惑的,因而,当长青自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红中带着淡粉的漂亮暖玉递给她时时,小姑娘兴奋的立刻就将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会儿小丫头喜滋滋的捧着手里的暖玉,乐颠颠的凑到长青眼前,欢快的拍了拍长青的胳膊,“师傅这么小气的人,竟然舍得给我买礼物,真是难得!”

长青本是看到青烟高兴,心下也觉得颇是安慰。听到小姑娘的话后,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这个不孝徒,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吗?“你若不喜欢,还给为师便是。”说着便伸手准备将礼物收回。

“哎呀,师父!”小姑娘急忙将暖玉塞在怀里,不太高兴的跺了跺脚,“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去呢。再说,我也没说自己不喜欢啊。人家第一次收到礼物很开心呢!”

长青也本只是开个玩笑,逗逗这丫头罢了,谁让她说自己小气。然而,这会儿听到小姑娘说这是自己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时,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自己这些年,确实是没好好照顾她,没有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一开始将这丫头带回来时,只觉得这丫头讨厌的紧,很多次都起了想将她送下山,任其自生自灭的念头,若不是深山孤寂,一个人太过无趣,他也不会将青烟留到现在。

可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这丫头没有了厌恶,只剩下慢慢的无奈。即使,日日被她气的吐血,仍是巴巴的希望她能永远留在这深山里。

可现在报应来了,自己以前多希望她离开,现在就有多希望她留下。她的身份是个定时炸弹,这几日,他夜夜做梦,梦里那些人要将她带走了,她欢快的挥着小手跟他告别,毫不留恋的扭头便走,只留给他一个越走越远的背影,走的是那样决绝。

昨日,青烟说要嫁他的话,他听后其实是极开心的。可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她说要嫁他,或许也是跟着话本里的小娘子学的,就像前些日子她想方设法的想上他的床一样,随口说说罢了,他差点就要当真了!

长青有些难过的想,不知道她以后下了山,还记不记得自己

这个师父。应该是不记得了吧,那丫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况且自己这些年对她也并不好。

青烟可不知道长青心里这些想法,这会儿小姑娘喜滋滋的坐在院子里,将暖玉对着光照了照,没想到竟然能照出好几种颜色来。

青烟暗自在心里窃喜,没想到师父也有大方的一次,这个宝贝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样子,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赶明儿一定得缝个锦囊装起来挂在脖子上,日日带着。,免得被人偷走了!

青烟越想越觉得高兴,立刻有些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就准备冲进屋里缝袋子。大门口忽然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青烟往回走的步子一顿,心里暗自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正想着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这山林里就住了自己和师父两个人,不可能再有别人了啊,这敲门的也不知是谁?青烟心里虽是疑惑,但仍是快走几步将门打开了。

门一开,吕修言那张欠扁的脸就凑了上来,“青烟姑娘,好久不见啊!”

“啪!”青烟二话不说又将门关上了,只留下吕修言一人对着紧闭的大门,默默无语。

小姑娘这是生气了!吕修言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青烟又是个小心眼的,一直暗暗记在心上。这会儿见了人,自然是要好好摆摆谱的。

却不想自己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一直就没再听到敲门声了,青烟心里暗暗着急,这人怎的如此不识趣。这下也不管摆不摆谱了,“哒哒”的奔过去开了门,气愤的开口,“你就不能再……”

话未说完便呆立在门口,门外有一红衣男子,正维持着要敲门的姿势。

红衣男子大概20岁左右,一头飘逸的秀发松松的绑在脑后,眉毛细长,一双狭长的眸子此时正静默的看着青烟,鼻梁挺直,唇形优美,配上一张鹅蛋脸,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一身大红的锦绣长袍为他添了一丝邪魅。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脖子上露出的喉结,青烟真要以为这是个漂亮姐姐了。

青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这个人真好看,比师父还要好看!恩,皮肤也比师父光滑,好想摸一摸啊。

林天歌眼见着面前女子的手快要伸到了自己脸上,微微后退了一步,笑眯眯的开口,“姑娘,我们迷路了,不知可否借住一晚。”

被男子的声音一惊,青烟急忙回过神来,眼前除了红衣男子还有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二人正一副找不到路急需借住一晚的神情。

青烟晃着小脑袋四处瞅了瞅,门外哪有吕修言的身影。奇怪了,她明明看到吕修言那厮了,怎的忽然不见了!小丫头挠了挠脑袋瓜子,一脸郁闷的将两人带进了屋。

吕修言默默的蹲在门口的参天大树上,远远地看到左明远冲他幸灾乐祸的眨了眨眼,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很,为毛不让他出现在青烟姑娘面前!

都怪左明远那厮多嘴,说什么自己招惹了小主子,还一副始乱终弃的模样儿,惹得小主子不开心了。自己一出现就会坏事儿,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大长老便生生的将自己扔到了这树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