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桌子上摆满了菜,而且全部是我爱吃的菜,但我确实没有一丝胃口。

我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子,然后就开始喝酒。

柳如月似乎也没有什么胃口,她也只是喝酒,我喝一杯,她就喝一杯。

渐渐的,气氛变得沉闷而压抑,我心里的恐惧感渐渐浓烈,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我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跟我说,而且不是我想听到的。

很快,一瓶红酒竟然被我们给喝完了。

柳如月笑笑,脸上泛起了红晕,灯光下十分好看,她说道,“酒买少了。”

“没事,还有。”我站起来,从电视柜里面取出一瓶红酒,这是从我那同学的房子里搬出来的时候,他送给我的,据说是真正的1982拉菲。

“还要喝吗?”她问我。

“喝吧,你不是也想喝么?”我说着打开了酒,给她倒上。

她没有说什么,我也给自己倒上。

我举杯和她碰了一杯,喝进嘴里倒确实觉得跟普通的红酒味道不大相同,但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好喝,毕竟我可能是喝过的红酒太少了,品不出优劣来,只觉得有一股浓浓的辛辣。

“带劲。”柳如月喝了一口说道,“好酒。”

我确实没什么心思品酒,现在别说是拉菲,就是二锅头,我也能喝不少。

我一杯杯的喝着,就像喝水一样,感觉停不下来。

“于浩。”柳如月阻止我,说道,“你少喝点。”

“我没事儿。”我说道,“今天开心,多喝点。”

柳如月十分无奈,看着我,半天,说道,“于浩,本来想早些时候找你谈的,但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我看着她,冷笑了一下,说道,“该说的,不是迟早都要说么。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差不多。”

她一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们那郑总今天找过我了。”我说道。

“他?”柳如月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他跟你说什么了?”

“难道他跟我说的,和你要跟我说的不一样吗?”我反问道。

她不说话了,低下头,不断的泯着嘴唇,手也不断的捏着衣角,很纠结的样子。

看到这儿,我心已经腾的凉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懵,一阵阵的激荡,像是愤怒,又像是绝望,难以形容。

但我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保持冷静,甚至我还堆出了不知原因的笑容,我想那笑容一定很难看。

我给我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柳如月倒上,我发现自己倒酒的手在微微颤抖,等到给她倒的时候,抖的就更厉害了,都洒在桌子上了,我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把酒倒满,别让她看到我的情绪,但手就是不争气的,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半天还是没有倒满,桌子上倒是洒了不少。

“靠!”我狠狠的将酒瓶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柳如月吓了一跳,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似乎不敢说话。

我故意干笑,说道,“没事儿,说吧,为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让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不会生气的,我可以接受。”

她怯怯的看着我,“于浩……今天喝了不少酒,要不改天……改天再说吧。”

“说!”我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感到怒火中烧,直窜脑门。

柳如月一颤,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说道,“于浩,你别这样好吗?求你了。”

“我别这样?”我冷笑道,“都这样了,你想让我怎么样?嗯?你想让我怎么样?我是不是得笑着祝福你?还是祝福你们俩?你说!说!”

我惊讶的发现,我完全已经处在了癫狂的状态,这状态让柳如月心惊胆战,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一匹失控的列车,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柳如月不说话,只是哭。

“别演戏了!你哭什么呀?”我青筋暴跳的说道,“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哭什么?你伤心吗?你也会伤心吗?你有心吗?你没有!但是我有!”

我的眼眶里储满了泪水,我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激动的说道,“你看的见吗?它全部在你身上,可现在你却无情的把它给撕碎了!你能看见它在流血吗?能看见吗?”

我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震颤着柳如月的身体。

她哭的更凶了。

“柳如月,我觉得你特别可怕,真的,特别可怕,你是个恶魔,你简直是个噩梦!你想过你这样对我我的感受吗?你想过我为了你,在街上被人家一拳一拳,打的满嘴是血是什么感受吗?你想过我为了你,用身体挡在你前夫刀前的感受吗?你……”

“于浩,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她泪如泉涌,苦苦哀求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那敲门声很不耐烦,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本来表情有些愤怒,估计是吵到他了,气不过,气冲冲的找过来的,但一见我的样子,似乎吓了一跳,说道,“这个……我想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都这么晚了,影响邻居们事小,影响感情事大,对不对?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有话好好说嘛。”

“我们不是两口子!”我大声吼道,“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媳妇!她不肯嫁给我这个穷屌丝,她要嫁给有钱人了!你听见了没有?你满意了没有!”

他似乎吓坏了,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这个……我觉得,你们再商量商量,这有钱人呀大多数都是王八蛋,没什么好东西,你让她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就是个建议,呵呵,建议哈。行,商量完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他笑着走开了。

我摔了门,回头看柳如月也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我问道,“柳如月,你跟我说,你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柳如月看着我,说道,“于浩,事已至此,就不说这些了吧,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不合适……”

“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厉声打断了她,“直说吧,为什么?”

柳如月低下头,犹豫了许久,咬了咬牙,抬起头说道,“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