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被抬出屋的时候,我发现救护车就停在门外不远处。等我快被抬上车时,我用左手使劲拉扯我身边的医务人员。那人低头问我怎么了,我说后院,后院还有俩伤者呢,他俩伤的比我重,一定要先救他们啊。医务人员回头看了一眼后院,然后拍了拍我说放心吧。我其实还是放心不下,但是我的精力已经在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用尽了。我缓缓闭上了眼了。脑中的世界开始变得空白,最后只剩下一颗香辣鸡腿堡。那是脑内最后的一个影像。“嘎达嘎达。”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眼睛还无法睁开,有点儿像是睡魇着了。我听到在我身边,不时地传来刀叉碰撞的声音。这里是餐厅?无法睁开眼的我如此猜测到。“小心点儿。”“恩。”我听到好多来来回回的走步声,也听到环绕在我身旁的一男一女的对白。他们在用餐?要小心点?还有这些刀叉碰撞声,他们大概是在吃牛排吧。

“血流出来了,怎么办?”“哎呦,别这么切啊,顺着切。”他俩果然是在说牛排的事。说到流血,大概是一份三分熟的牛排吧?“唉,这块不好弄,让我来吧。”另外一个年龄听起来有些大的男人加入到这俩小年轻的对白之中。是说这牛排太大不好切么,怎么切个牛排还需要3个人弄。“那谁,你也过来下,把住这,把住啊。”我听新加入的那人如此说道。

“好,这把刀太大,换小号的。”依然是刀叉碰撞声,大概是在换刀具。“叉子,扎那。”我听他继续说道。“镊子,夹住了,动作快点血溢出来了。”这人开始不停的指挥着。这是什么牛排,怎么要费这么大劲?“那谁,别看着,给我把汗擦了。”“啊对,擦汗。我忘了。”最后说话这个,感觉是这中年人的小弟?吃个牛排都吃出汗来啦,看来他们吃得很开心。“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什么声音在响?

“主人,血压在降低。”我听到除这几人之外的另外一个特别年轻的女生在说话。她管这中年男人叫主人?卧槽这是女仆餐厅?边吃饭边量血压?“嘀嘀嘀,嘀嘀嘀,嘀——,嘀——。”“不行,脉搏要没有了。”这女仆继续说道。我想我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我的智商已经恢复为100%的大脑里,现在正形成这样一幅场景,在一个环境优雅甚至透着些贵族气氛的西餐厅内,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请一对小夫妻吃饭,看样子,他是那个女生的爸爸。

而现场另外的一男一女,男的应该是这个中年人的秘书,负责给这个中年人递刀叉,还给他擦汗,而那个特年轻的女的则是这家餐厅的女仆

。看来这的的确确就是家女仆餐厅。其实我一直对女仆餐厅心向往之,但是一直碍于自己那光辉伟岸完美无缺的形象,所以没有去那种地方消费过。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身处这么一个场所里面,那我又是在干什么的呢?我认识这家人么?他们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和我有关系的,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离我非常的近,我肯定就是躺在他们身边。我现在非常想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却对大脑的命令完全没有反应。我开始有些着急了,要是再睡下去,这牛排就得被他们吃完啦。“咦,奇怪,脉搏又回来了。”我听到女仆在说。“脉搏?太好了!要稳住。”那个主人下命令道。“呀,不行了,喷血啦。”应该是那个女儿在吱哇乱叫。

“堵住,镊子呢,赶紧堵住。”“不行了,这血像喷泉一样。”“主人,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又怎么啦?”“但是脉搏又没有了。”“哎,不行了,盖上吧,用电击。”我听到那个主人用非常紧张的声音在如此说道。这是什么吃法,电击牛排?没听说过啊。“快,把剩下的血止住。好,好,准备电击啦,1,2,3电。”我感觉我在剧烈的晃动。“嘀——,嘀——,嘀——。”“主人,不行啊,血压已经没了。”“别慌别慌。”。

说这话的那个主人现在已经完全慌了。“再来一次,1,2,3,电!”我的身体又剧烈晃动了一下。他们在搞毛,吃牛排就好好吃呗,老是晃荡我是做什么。“主人,呼吸好像也停止了。”说话的女生好像快哭出来了。“别慌,别慌。那谁给我再擦擦汗。”“嗯,嗯。”我感觉这几个人忙忙乎乎的玩的好happy啊。“最后再试一次,电击准备。”在巨大好奇心的趋使下,我总算是睁开了双眼。

睁眼看到的,是悬在头上的一台很大的无影灯,然后出现在我头部正上方的,是一个眼睛不太大的女生。她的打扮非常奇怪,不但用一个大大的口罩把嘴巴罩住,而且头上还带着淡绿色的帽子。把她整个脑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这女生显然是发现我已经醒了。她有点激动的回头对其他人说道:“主人,他睁眼睛啦,他睁眼睛啦。”这女生的话并未让那主人从焦虑的心情之中平静下来。

只听那主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激动个神马,他那是眼皮被电抽筋了,快点吧,再电击几次试试。1,2,3,电。”说完我的身体又是剧烈的晃荡了一下。我抬不起头来,只好用眼睛的余光往下看,只见胸前有几个同样包装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拿俩个大铁玩意往我胸口上放

。他们每放一次,我就跟着震动一次。我算是明白过来啦。

这里是手术台,而他们正在对我进行抢救呢。一想到原来这些人竟然为了救我而忙的满头大汗,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激。我心想等我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他们。这时候我看见他们已经停止了电击。这几个人站那没动,好像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看到右侧的几个机器,在不停地发出嘀嘀作响的报警声。

但这几人已经没有什么动作。几个年轻人,都在注视着那个中年男人,看他的地位,他应该不是主人,而是主任。那主任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歇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我右侧的那些医疗器械旁,开始一个又一个的把它们关掉。其他几个年轻人把主任的行动看在眼里,他们既没有上去帮忙,也没有出手相劝。

而是就那么傻啦吧唧的站那傻看着。卧槽,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老子还有救啊,不要对我放弃治疗啊。我想对他们说话,但是我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当主任把那几个不停报警的机器都关上之后,室内总算安静了下来,不过这种安静,却带着一些萧杀,一些尴尬。“妈的。”我听那主任骂了一句,他一把将手套摘下了摔在地上。“怎么就救不活呢。就这么看着他去了。”这主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哽咽。看他这么悲伤,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当时要是能动,我想我一定会上去好好安慰安慰他,对他说:“没事,我死了又不是你的错。”。

其实也的确不是这医生的错,我知道我伤的挺重的。主任慌神了,其他那几个年轻人显然也都没了主意,最年轻那个女的上前问道:“主任,我们现在还要不要继续治疗?”那主任听完摇了摇头,对她说:“把这小伙脸盖上,抬出去吧。”那女护士听完就向我这走来。看我眼睛还睁着,她有些害怕的问道:“主任,眼睛还睁着呢,他是不是没死啊。”“哎呀我的娃啊,他心脏都不跳了,怎么可能不死,他睁着眼,是这小伙死不瞑目啊,你都怪我,你快把他眼睛合上吧。”那女生听完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过来就要把手往我眼睛上按。

我想动一下,提醒他们其实我还活着,结果一着急,身子没动,倒是从胸口处一下子又喷出几条光之触手。那玩意比上次我看到的要大很多,那些触手在整个手术台内疯了一般的反复摇摆。这些触手好像想对这几个试图救我的医生不利,但我根本没办法提醒他们,我只能看着这些触手,向这些毫不知情的医务人员的脖子上缠去,它到底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