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树
“哥，咱要找到什么时候啊？”王安满是不耐烦地说。
“这我哪知道。咱先歇歇，让老秦跟他徒弟自己找去。”说完两人就要坐下。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在找我，“咳咳。”
他们被突然起来的动静吓得不轻，两杆子枪猛地指向我的脑袋。
“你个小混球，原来在这里！”王安气冲冲地叫道，随后两人收起手上的枪。
“我遇到那野猪王了。”我坐起身，却并没有急着下去。
“野猪王？在哪里？”王强一双眼睛警惕地搜寻着周围的环境。
“跑了。”我眺眺远处，“秦大爷呢？”
“老秦他就在那边，你赶紧下来，我们过去找他。”
我看看他们俩，却仍是没有下去的意思。
“我哥让你下来，没听到啊？”王安的爆脾气又上来了，眼睛瞪得跟铜锣一样。
别看他凶狠，但我一点也不怕他，怀里抱着自己的枪，拉了一下枪栓。
两人立马紧张起来，“你想干嘛！”
“刚才我遇到两个鬼，他们变成秦大爷和小鹏，差点害死我，我不敢肯定你们是不是它们变的，所以这树我不能下。”
“哥，他什么意思啊？”
王强往树上的我瞥了一眼：“他说，咱俩是鬼。”
“我这爆脾气，你他娘的给我滚下来！”王安撸着袖子，一副准备揍我的样子。
我从树上站起来，长枪指天，砰地一声响，黑夜里枪声朝着远处一层层地回荡着。
“如果你们说得是真的，那秦大爷听到枪声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王安这个愣头青却不听这些，指着我骂道：“你他娘的少给我废话，你不下来是吧，行，我上去！”
说着王安就准备往树上趴，王强拦住他，“行了，你跟一个孩子见识个什么劲。”
“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揍，你马上给我滚下来！”王安指着我疾声厉色地说道。
我抽抽嘴角，并不打算搭理他，信自又坐了下来，等着秦大爷过来。
我这举动更惹恼了王安，“你个龟儿子！”说着咔嚓就拉响了枪栓，枪口瞄着我说：“你我滚下来！”
王强这次也不阻拦了，冷笑一声对着我说：“小子，你还是赶紧下来吧，我弟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我看着那黑漆漆的枪身，还有王安那暴戾的眼神，心里还真有些害怕。这王安本来就虎里虎气，上次我又放蛇咬过他，他要是真的开枪，那可怎么办。
“下来！”王安又吼了一声。
我皱紧了眉头，看着树下的地面，只要这么飞身一跳，我就能落到地上，可是……
我抬起头，再次细细打量王强和王安，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兄弟俩都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娘的，我再说最后一次——滚下来！”王安的咆哮声，明显是忍耐到了极限，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一丝杀意。
怎么办，这树下是不下？
我一咬牙，一下子又躺在树上，义正言辞地叫道：“不下！”
“你找死！”王安把枪口举得高高的，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闭上眼睛，汗水却已经打湿了后背。我就不信，不下这棵树你还得打死我！
“好，你厉害！”
树下安静下来，我缓缓睁开眼，空空如也的草地，王强和王安已经不见了。
人呢？
我赶紧坐起来，却再也找不到他们两人的踪影，他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到现在我也分不清楚。抬起头望望东边，未见一丝光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
过了半晌，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了，有一老一小的两个身影走了过来。
我心头一颤，难道说刚才那俩王家兄弟是真的，秦大爷和小鹏真的找来了！
“爷爷，刚才的枪声是这附近传来的吧？”
我一阵失落，这次是老苗子和他孙子。
“就是这附近，我不会听错。”老苗子摸着胡须眼睛一寸寸扫着周围，“安子，打起精神，那野猪王可不能让老秦捷足先登喽。”
“嗯。”他孙子一点头，眼睛却和我对上了，见我站在树上惊讶地半天没合拢嘴，“你在树上干什么？”
安子指着我，老苗子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来，然后就听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不是老秦的徒弟嘛。”
我把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却却觉得这事儿巧。那俩鬼一走，接着来了王家兄弟，然后又来了你们爷孙，这是山里的林子，我这棵树上也没写名写号，你们都能找来？不用说，肯定是那俩鬼变化的。
我干脆不搭理他，抱着枪就躺到树上。
“我爷爷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嘛。”安子语气不悦。
我直接捂住耳朵，心里默想着，自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老苗子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高声对着空气喊道：“老秦，你是不是在呢？出来吧。”
我心里一片默然，对于他们的演戏不闻不问。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答，安子开口说：“爷爷，好像没有人。”
“没人？这小子躲在树上，他们肯定是在这里打伏击，想今晚就解决野猪王。”接着老苗头又说：“树上的小子，我没说错吧？老秦，他是不是去引那头野猪王了？”
听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通，我都已经忍不住想要开口了，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咽了回去。
你自作聪明你的，我就不上这个套。
“安子，来，咱们爷孙俩今晚就在这树下等着了。”
我微微睁开眼，偷偷瞧瞧他们，见两人已经坐到了梧桐树下，就在我的下面。
“小子，你在树上呆着不嫌累嘛？”
“……”这是树，又不是床，躺在上面当然累，就这一会儿已经是铬得我身上生疼了。
“你是哑巴吗？”安子说。
我坐起来，毫不客气地回道：“你才是哑巴呢。”
“那野猪王是不是在附近？”
“不知道。”我看看远处，黑夜静悄悄的，这三番两次的折腾，已经把我闹得有些心烦意乱。
“野猪王，一定是我们的！”安子斩钉截铁地说。
我挠挠头，看着树下的爷孙俩，他们这是打算跟我一直耗下去嘛。
“野猪王不在这里。”我想打破他们的把戏，毕竟让他们一直呆在这里只会让我不安。
“哦？呵呵，那在哪里？”老苗子语气淡然地说。
“我怎么知道。”
“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这大晚上的，你们又放枪又上树的，耍猴？你觉得我会信？”
“你俩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是鬼，这树我是不会下去的，你们也别浪费时间了！”我一股脑挑明了，断了他们的念想。
“什么鬼？你瞎说什么呢。”安子一脸诧异。
“我告诉你们，天亮之前，这树我是不会下去的，你们要是有本事，可以尽管上来！”
“你以为我不敢！”安子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似乎真的要爬上来。
我满带嘲讽地呵呵一笑：“那你上来吧。”
“等等。”就在安子准备上树的时候，老苗子却叫住了他，然后回过头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身后的树，“这是梧桐树，小子，怎么回事？”
“你们把我逼上来的，你说怎么回事。”
老苗子仔仔细细盯着我，黑夜里他的眼睛仿佛会透射出光了，直接看穿人心，“看来，你是被鬼逼上去的。”
“……”我心里又有些动摇，不得不说，这次他们戏演得更逼真了，“你们什么也别说了，我是不会下去的。”
“呵呵，安子，上树！”
老苗子一声令下，安子一把勾住树杈，翻身蹭地就到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