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市（4）
整个鬼市丝毫没有热闹的气氛，透着骨子死气，像是坟地。
有只土狼用从坟里刨出来的官袍换到了一张人皮，迫不及待地就往身上穿，结果发现那人皮少了半截，张嘴就朝摊主的鬼扑了上去。
那鬼也不虚，以牙还牙扭打起来。
没人管它们，这里好像没有秩序，很快这场骚乱就停止，鬼拧断了土狼的脖子，揣着官袍跑了。
有些鬼见有利可图，上前撕开土狼吃干净了内脏，把狼皮剥下来自己当起了摊主。
鬼想要什么，生时的一些执念，而野兽则是生存的利。
“分头找吗？”
“不分头找也没办法。这样吧，灵灵跟我去那边，你们俩去另一边。”卓来担心赵大宝照顾不周全哓灵，是根本不放心交给他的。
“行行，你说了算。”
我跟着赵大宝到了一个帐篷前，他看看周围，吩咐我道：“小子，你在这里别动，我去那边看一下就回来。”
我傻愣愣站在原地，瞅了瞅帐篷，里面是个佝偻的老头子，正擦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一团怪雾在翻涌，像极了蛇。
这时有个鬼突然窜到我跟前，冲着我一脸狡黠地笑。
“你想干嘛？”我冷冰冰地问道。
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右眼窝里空洞洞的。
我诧异了一下，立吗明白他是想换我的眼珠子，果断回绝道：“不换！”
扭头就想离开这个是非地，他却又绕到我前面拦住去路，用手指比划着“十”字。
我歪着脑袋：“什么意思？”
帐篷里的老头开口了，“他说想用十年寿命跟你换。”
十年寿命？换一颗眼珠子！
我心里的算盘不知道该怎么打了，这要是换下来到底值不值呢。
那鬼笑笑，似乎志在必要，目光一直垂涎着我的右眼。
“不换！”就算十年寿命好，我也不想当独眼龙。
鬼一愣，没想到我会拒绝，脸上立刻闪过一抹厉色，抬起手就想剜我眼珠子。
我身体后倾，鹰爪直接锁住他的手腕，“找死！”另一只手拔刀寒芒顿起，鬼的手臂直接被我砍了下来。
他惊恐万状地看着断臂，吓得转头就跑。
“小伙子，好身手，要不要进来看看我卖的东西。”
我又看看那老头，虽然脸色苍白但一点不觉得像个死人。
我手中的断臂，似乎也引来一堆鬼的觊觎，就这么一条烂胳膊，也成了好东西。
我不屑地随手一丢，那群鬼立马本相毕露，哄抢起来。
钻进帐篷，瞬间觉得松了口气，鬼市这个没有人气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这种大活人。
我的眼睛再次瞄向那玻璃瓶里的东西，它不时升腾翻涌，整个身躯呈现雾态。
我忽然想起当年在腹山被猴群追赶，掉落悬崖那次也曾看到这雾气一样的小蛇在眼前游过，便问道：“请问这是什么？”
“腾雾蛇，吸了能疗伤，可以辟谷七日。”
疗伤辟谷？我想起那时腿受伤，在林子里挨饥受饿，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眼睁睁看着救命稻草漂远了。
“这腾雾蛇……可以吸？”我拿起来仔细端详，“怎么吸？”
“当然是鼻子吸。”
我有些兴趣，“怎么换？”
“财、物皆可，珍贵就行。”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独眼鬼，眼睛生在额中心，歪嘴獠牙，足足有我两个块头大。
它身上扛着麻袋，一进来就丢到了老板脚下。
老板敞开，清点了下，诧异道：“不是有灵火嘛，灵火呢？”
独眼鬼有些疲惫了，坐到一边挠着头：“没了。”
我心里咕噜转了圈，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就那灵火价值高些。”老板有些不悦，把一双阴冷的目光投向我，“客人，要想买就拿点货出来吧。”
我把腾雾蛇放下，假装继续看店里的东西，“再看看。”
“我饿了。”
“你这饿死鬼，除了吃就是睡，办起事来就不利索了。”说着拿起腾雾蛇丢给他。
独眼鬼打开玻璃瓶，鼻子凑上去用力一吸，腾雾蛇立马被吸住了，慢慢进到独眼鬼的鼻子里。
独眼鬼吸完，露出满意的神色，整个精神也抖擞起来，脸上甚至有了几分活人的气色。
我心里觉得可惜，正打算退出帐篷，老板却突然叫住我：“等等，客人。”
“怎么了？”
我一扭头，只见老板的眼睛正冒着红光，我的心神忽然像被无数只手抓住了一样，难以抗拒地朝他走过去。
他妈的，难道是想黑吃黑，我心里这样想着。
“你是活人吧，猎人？我们的灵火是被你弄去了吧。”老板说着话，眼睛像灯泡一样把整个帐篷里都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