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御听了段林直白的要求,却苦笑道:“段先生,沧海月明古琴的确为我收藏了几十年。但现在已经不再我的手中——”他见段林动怒,赶紧解释道:“十年前我就把琴卖了……”

段林眉头皱起,“买家是谁?”

管御苦笑道:“我也不认识……”

“哼!”段林冷哼一声,叱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古玩行业里的行规便有保密这一条,轻易不能透露所卖货品、买家的信息。

管御被段林盯了一眼,一时间感到身体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管御从动乱的年代过来,对段林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不会不懂,这是**裸的杀气!管御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想看起来那样和眉善目,他赶紧说道:“段先生,我说的句句属实,断不敢骗您……”父亲在十年动乱中被迫害身死,他一人在社会上辗转多年,自然不会像江定仙和他父亲那般性格执拗、坚贞不屈。他还没活够,不想眼前这个年轻人要了他的性命。

段林冷哼一声,傻子都看得出这老家伙没说实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一边淡淡地说道:“管先生,看来这杯罚酒你是吃定了!”

“啊!”管御惊得从椅子上悚然站起来,看着段林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王雷见段林离开,对管御无奈地道:“管先生,还请到国安玩两天!”他两步走到管御身前,不由分说一爪拿住管御的肩膀,像提小鸡一般提起他便走。

管御身形矮小,自然挣扎不得,他刚想大叫,便被王雷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低鸣。

段林看王雷把管御扔进车中之后,对王雷道:“你连夜审问,务必找出月明沧海古琴的去向!”从档案中分析这个王雷贪生怕死,喜好享乐,段林就不准备客气,直接用国安的手段对他展开审讯就行了。

王雷凛然受命道:“是!”

车内的管御那想得到这个年轻人这么不讲道理,直接把他抓起来了,这下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

第二天段林一早来到国安七科枫溪基地,王雷立刻赶上来汇报:“段科长!”

段林点点头,问道:“情况怎样,管御交代了吗?”

王雷脸色顿时讪讪,愧疚道:“各种方法都用了,可是他交代的都是细枝末节,买主的关键信息一概不说……”

段林的眉头皱起,心道这管御颇有他师

兄江定仙的坚韧啊!他问道:“你把他交代的说说!”

王雷道:“十年前,管御缺钱便在京城古玩圈子说他准备出售平湖先生生前所用的古琴。他当时摆明自己的身份是平胡先生仅存的后人,所以一时间华夏古琴圈子的人都受到震动,各地的收藏家齐齐奔赴京城。有意向的买主很多,管御叫价五百万,最后被一个江南省无名神秘富豪以七百万高价购得!”

王雷继续说道:“这个无名买家身份非常神秘,管御只知道此人的代理人提到他的时候用了‘元明大师’这个称谓,是道上的人物。”

“道上?”段林一愣,难以置信道:“华夏还真有如此文雅的黑帮教父?”

王雷凭他的经验肯定的说道:“这天下是党的天下,华夏是不存在黑|社|会的!”

段林知道王雷这句断言出自第三代领导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适逢改革开放快十年,社会风气大变,治安极度恶化,京城高层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严打。严打的目标自然是黑社会坏分子。华夏有没有黑社会势力?答案是肯定的,有。但华夏的政治权力构架,让大型组织化的黑社会没有生存的条件,所以就算有黑恶势力存在,也多是局域一城一地小打小闹,区域性的大型黑势力团伙是不可能存在的。

世界上多数资本主义国家,比如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或者巴西墨西哥等发展中国家都广泛存在黑社会。美国的黑手党、日本的山口组都是赫赫有名的全国性黑帮,势力强大,内部组织严格,动员力量强大。然后在华夏,这种组织化的黑势力只要有任何苗头都会被疯狂打压。

前些年山城打黑便是最好的例子,对于地方高层来说,打击黑恶势力维护地方治安,是他们重要的工作内容。维稳,是所有体制内官僚的本能,这也是官僚体制的局限性。只求维稳,为了维稳可以放弃法律精神,放弃基本的正义。这一点延伸到少数民族事务之中造成了极大的隐患。华夏政治的上层构架中就存在大量偏向于少民的法律,这导致在实际事务中给行政执法人员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遇到民事纠纷或刑事案件,如果是当事人都是汉族,那就按照法律是理清事实,追究各自的责任。但如果一个是汉族,一个是少民,由于上层法律和思想对少民的偏向,执法人员却不能按照法律法规正常做出判决,顾虑重重。官僚并不对民众负责,而只对上司负责,只需面上好看,让上司满意,而无须估计民众的情感。所以行政执法人员遇到汉族与少民的矛盾

时,多数情况,不管到底是谁的过错,都抱着“民族团结大于天”的信条和稀泥,结果往往是汉族吃亏。

某些少民尝到了好处,更是肆无忌惮。所以他们敢于卖天价切糕,而让汉族人卖一碗羊肉面;动辄打人,对法律毫无畏惧。为何?因为他们知道法律对他们无用,只需信奉教法即可。这些少民甚至敢打出“谁敢破坏民族团结,就打破谁的狗头”如此猖狂之语。

总而言之,很多问题的出现,根子上并不在某个民族的身上——这些人在明清民国怎么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究其根本原因,是上层对少民的偏向和官僚的惰性。

段林道:“那个‘元明大师’既然是江南省道上的人物,又这么有钱,肯定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查出来是谁了吗?”

王雷道:“江南省的国内事务是有地方局负责,我和江南省国安局的人都不熟,密级又不够,所以没能查到。”

段林闻言点头,并没有责怪王雷。国安职责的划分还是走以前的老路子,由中央国安局统辖各科、各地方分局,地方分局总览地区各科、各分局。国安七科是单独的一个科,也是国安总部七个部分中最小的一部分,只负责古武者、异能人士的事务——至于修真者自有修真联盟管理,国安七科断没有实力管他们。不过国安七科比较特殊的一点是受军委直管,无须对中央国安局负责,具有相当大的独立性,说国安七科是小国安局也不差。

这样的权力划分下,国安七科自然没有权利干涉江南省的事务,所以王雷不能让国安江南局为他找“元明大师”的情报。王雷此人在国安七科中等级也不高,但段林就不同了,何况他和国安江南局的头头谢林可是老相识。

段林直接打电话给谢林,情谢林帮忙查“元明大师”的情报,谢林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没让段林等多久,谢林就把关于“元明大师”的所有情报发到了国安七科,让段林自己分析。

段林郑重的谢过谢林,挂断电话后立刻让国安七科的情报分析部门对从江南局拿到的情报进行分析。国安江南局也许有关于“元明大师”的相关情报,但以前从没有专项立案调查此人,所以关于此人的情报多是零散的,穿插在其他的情报之中,所以段林需要让国安七科专业人员从繁杂的线索中提纯出需要的精华。

国安七科的情报人员不负段林的寄望,才两个小时就找到了“元明大师”,还有元明大师的手下喽啰!

段林大喜,当即让王雷拿照片让管御指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