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抬起头来,看着举枪立在身前的段林,嘴唇嚅动了几下,用英语艰难地吐出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然后丑陋的脸庞上流下了解脱的泪水,微笑着死去。

段林浑身一震,竟然对这个只见过一面,还是自己亲手所杀的人产生了怜悯之心,于是他对蜘蛛的杀意更添了一层,试想若自己也被她给控制了,恐怕也是这样的身不由己吧!

段林摇了摇头,觉得现在不是惘然的时候,还是先把落在林中的杨韵找到再说。

今晚遵照着水神诀忽然生出的感应前来,可惜却还是让严武成功了,虽然不是彻底成功,但是段林的急迫之心越来越大了,先是柴静一直未醒,现在严武又功力大进,而杨韵不知怎么样了,心头真是一头乱麻,不行,现在不是乱起来的时候,必须的镇静,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唯有冷静才能够找到胜机杀死宿敌。

又觉得人命真不值钱,平日里万中无一的异能者今晚又被自己和杨韵两人杀掉了四个,唯一可喜的是蜘蛛应该不会再有这么多帮手了,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将她诛杀。

段林心中坚定想着,终于找到了躺在林中的杨韵,看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段林心中不妙,连忙上前查看。

黑暗中突显一抹寒光,森然照亮了段林的眼睛,只是这寒光的速度不太快,动作也磕磕绊绊。段林快速凝出一口水化之剑,轻轻一架就横在这这抹寒光的面前。

就见双方交击之处崩溃出数点水花,又被段林以无力勾带,拉回了水剑之中,重新组成了一口长剑。

“你干什么!为什么刺我?”段林怒道。

杨韵又惊又喜,欢声叫道:“段林是你!原来你没死么?”她想跳起来,无奈受伤不轻,刚刚跳起身子就软了下去,段林一把扶住她,有些无语。

“感情你以为我死定了,然后在这躺尸想埋伏来人?那要

是我刚好活着回来了,然后还没力气接你这一枪怎么办?”

段林面色古怪的问,这种流氓的手段他是真没想出来这女人也会这么做,武痴不都是那个武格高于一切,你境界不如我我也要把境界压到和你一线的老好人么?

“嘻嘻,你这不是一表人才的回来了么?还轻轻松松架住了我的暗手。话说严武怎么样了?”杨韵用手肘拱了拱段林,不好意思的笑笑转移了话题。

说回正事,段林正了正颜色,“不知道严武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似乎无法控制这突然暴涨的实力,刚刚和我对招的时候掌上的劲力忽然全消,于是被的捅穿了手掌,然后被那个速度极快的异能者救走了,而另一个长得像蝙蝠一个的异能者死在了我的手里。”

说起这个死在他手里,临终却对他道谢的人,段林的心中悄然升起了一丝惆怅,但是再来一次,他仍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甚至不管他是不被控制的,只因他站在对面,是他的敌人!

杨韵也叹息一声,感到心烦,不知何时自己被控制的一箭之仇才能报掉。

两人回到小屋,段林将那蝙蝠和其它异能者全都放进还在燃烧的小屋里,那小屋全都由木结构构成,十分耐烧,至于是不是会被人发现他是管不了了,只是把自己和杨韵的痕迹全都掩盖掉。

段林还从小屋中抬出了苍鹰的尸首,他身有火焰异能,全身受到小屋中烧起的火后竟然还能保证肉身没有损坏,只是衣服被烧毁了,身上也被掉落的木灰染得漆黑漆黑的。

段林更加惋惜,为这位将自己引进国安局异能者小组的队友,自己初时对他好感不多,但是久了之后也被他的热情潇洒所感染,认为这个有点过于帅气得都让他微微嫉妒的战友真的还不错。

现在却死掉了,看他死去的样子是一直被打昏着的,腕部被割开,对方是用了他的血液么?段林皱眉想到,也不知道他死之前

有没有感到痛苦。

将苍鹰抬出了小屋后,他将尸体背在身上,心中郁郁不发的怒气让他整个人憋得发慌回身大喝一声,段林一拳捣出,轰在那烧得摇摇欲坠的木屋上,立刻让它彻底倒了下来,燎起的火星涌上了夜空,仿佛也让整个夜空亮起了无数燃烧着炙热火苗的星星。

杨韵看着他背负战友,怒气打出这一拳,也沉默不语,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走吧!”段林向她招呼一声,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应了一声,将她的银白长枪缚在背后,跟着段林向下走去。

到了段林家中,段林拿出电话,迟疑着怎么向飞天虎和木鱼拨出去。

杨韵坐了几分钟,向他辞行,段林正在想着怎么同飞天虎和木鱼说出这件事,没有注意她的异样,只是站起身要送她,杨韵摇摇头,再三拒绝段林要送她,自己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段林咬咬牙,向飞天虎先拨了出去,此时已经凌晨五点多,段林的电话刚一拨没响两声,就被飞天虎接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传来,“喂,什么事?”

段林沉默了七八秒,飞天虎也不催他,“苍鹰死了。”

“咣铛”一声之后还有数声杂声,飞天虎那边好像忽然乱了起来,段林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良久,“你,你说谁死了?”段林从未听过飞天虎如此害怕的声音。

但是他决定让她彻底知道这个事实,“苍鹰,苍鹰死了。”他重复了两遍。

这个时候段林忽然想起了杨韵的异样,猛地一拍脑袋,急忙跑了出去,可惜已经不见人影。

拂晓的晨光正悠悠穿过云层,洒了下来,更目视着这个人间。

而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的杨韵脸色苍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外套下面的针织衫已经森森透出血来,她害怕的把外套拢紧了一些,将那血迹遮住,更将自己拥抱得更紧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