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炼器实力,林笑一直以来都很有信心。想当年,在潘神谷里,他们一伙儿人在龟老的“棍棒式教育”下,天天过着“理论结合实际”的苦日子,不就是为了现在能够一展所长嘛!

“不是哥跟你吹,如果我狠下心来,一门心思地往炼器方面发展,现在早成炼器大师了,你信么?”林笑一边往火炉果里灌输着念力,一边还在滔滔不绝地唠叨着。

“那你怎么不往这方面发展呢?”不似方玉竹他们那般无趣,只会千方百计地打压、挖苦林笑,这会儿,夏宜歌却是双手托着下巴,静坐一旁,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办法,哥是个全才啊,干啥事儿都是一流好手,自然不能厚此薄彼,把精力全消耗在这种‘旁门左道’上。”林笑继续吹牛道:“不过,法器咱虽不敢惦记,但炼制几样宝器,却是难不倒我的。”

林笑这话还真没乱说。也许,他没法儿炼制特别牛掰的宝器,可鼓捣些一般货色,还是颇有心得的。譬如,当初在祈云山的地狱火窟,他曾炼出的那对同样具有飞行功能的黑色翅膀,卖相难看,却胜在实用。

可惜,那对翅膀最多只能拿来做近距离的冲刺飞翔,想要靠它去跋山涉水,跨越数千里漫漫长路回青山城,便有些儿戏了。因为,这货是实打实的“宝器”,运转之间,需要消耗的念力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林笑身为人念高手,沟通外界天地,用天地之气来驱动自是不在话下,毫无难度可言。但夏宜歌只是个“弱质女流”,连如何驱动都搞不定呢,又谈何飞回老家啊?

“笑儿哥,其实,按照这个配方来炼制的话,这件‘轻羽飞翼’可能连宝器都够不上,最多也就是极品念器的层级。”夏宜歌突然开口纠正道:“而且,这还是你使用的材料皆为上品的缘故。”

“啥?连宝器都够不上?”这下,林笑还真是大吃一惊。需知,级别越高的法宝,所需的驱动念力就越大,从这方面来说,反倒是级别越低的飞行类法宝越受人欢迎。

“对,我们设计之初,秉承的首要原则便是兼具‘低耗’和‘高效’,在降低层级的同时,确保其功用能够满足正常的作战需求。”夏宜歌耐心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这轻羽飞翼虽是念器级的廉价法宝,它的能力却并不输给高级别的飞行器具?”林笑再次确认道。

“嗯,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但实际值还有待我们的进一步检验。”夏宜歌颇为专业地回道。

“好!宜歌啊,我现在可真是对你们创新部的狂人们刮目相看了,这种完全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林笑忍不住感慨道。

“呵呵,谁说它违背自然规律了?事实上,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自然界的神奇之处而已。”夏宜歌笑着说道:“只要搭配得当,任何人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机会,你也一样可以办到的!”

“嗯,就让我来亲自体验一番吧!”点点头,林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将各种材料一股脑地扔了进去,开始小心炼制。

“嘭”的一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正当炉顶的烟柱中隐隐透出一阵清香,似乎快要大功告成之际,火炉果表面却毫无征兆的裂开,炉火不受控制地从喷出,瞬间就炸了个稀巴烂。

原来,这个火炉果便是林笑当年从雅利安族,达利元手里刮来的宝贝,属于五年一开花结果的难得珍品。只不过,随着林笑实力的暴涨,这种等级的火炉果已经很难承受他的丹念之力,再加上使用频繁,前不久又刚刚在炼制“醒神香”时中被过度使用了,这才会寿终正寝,就此了账。

“哈哈……笑儿哥,你这回可成一张大花脸啦!”看着毫无炸炉经验的林笑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弄了个灰头土脸,夏宜歌不由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快活。

“奶奶的,大话还真是说不得啊!”深知这次是糗大了,林笑只得自认倒霉,又开始踏上了寻找高阶火炉果的旅程……

从密室里出来,被临近黄昏的冷风一吹,孟获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有种重新活过来般的异样感觉。

想想也是,与毕远那样的绝顶高手共处一室,谁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更何况,孟获此刻不仅身中奇毒,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全在毕远的控制之下,真是连诉苦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

“让我想办法把青山军全都弄到城里来?哼,这厮动动嘴皮子倒是轻松,却要把我给使唤个半死啊!”默默念叨着这些麻烦事儿,孟获沉吟片刻,不得不抬脚再往城主府走去。

“嗯?孟大当年怎么又来了?”刚刚吃过晚饭,方玉竹和李傲行正打算商量些隐秘事情,门外的守卫便匆匆来报,随后,便把孟获给请了进来。

“奶奶的,你以为我想来啊?”心中暗骂一句,孟获脸上堆笑道:“两位统领有所不知,我这风云城位处偏僻之地,野外蛇兽虫蚁极多,一想到贵部数万人马还未进城安歇,老夫这心里就莫名内疚,寝食难安呀!”

“哟,您老人家这还真是够仗义的。”李傲行略觉意外道:“可惜,我们行军打仗自有行军打仗的规矩,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大军万万不能再入城扰民咯。”

“诶,李统领这是哪里话,咱们既然已经签下了降书,这风云城从此便是逍遥宗的产业,哪有宁愿睡在家门口却不进屋上炕的道理?”孟获暗暗着急道。

“哈哈,反正大局已定,也不差这一晚半晚的,大当家就别再替我们操心了吧。”眼见孟获脸色有异,一旁的方玉竹便下意识地接口道。

他的直觉似乎在告诉他,对方越是这般莫名热情,就越是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正当孟获被两人搞得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之际,门外突然又走进一个胡子拉渣的矫健汉子,径直来到方玉竹身旁,附在耳边轻声地说起话来。

“哦?是吗?他们现在在哪儿?唔……原来如此!”小心翼翼地听着两人的话语,孟获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他抬起头来再看向方玉竹时,却看到了一双冰冷至极,带着凛冽杀气的眼睛。

“哼,孟大当家果然是好手段,竟然给我们哥俩下出了这么一招棋!”一看孟获眼神闪烁的心虚模样,方玉竹立刻拍案而起,大声质问道。

“姓孟的,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旁边的李傲行更是夸张,连逍遥剑都已经唤了出来扛在肩头,那种门板似的杀人利器,可不是孟获这把老骨头能够轻易承受的。

“两、两位统领息怒,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啊!”大受刺激之下,毫无准备的孟获刚要张嘴交待,却冷不丁地想起毕远一直都窥伺在旁,随时都能了结他的性命,连忙又把冲到嗓子眼的话再度咽下,矢口否认起来,“傲行,你这是干什么?莫要吓到了客人!”盯着孟获狠瞧了两眼,方玉竹突然又脸色一变,重新恢复了一副和善模样,把糊里糊涂的李傲行给呵斥了一顿。

“玉竹哥,咱们不是要拿住他吗?”云山雾罩的李傲行自知心机没有方玉竹那般深沉,只得收起逍遥剑,一脸委屈道。

“哈哈,孟大当家今天才刚刚投靠我们,我们岂能出尔反尔,寒了人家的心呢?方才只不过是一场误会,以孟大当家的胸襟,应该不会见怪吧?”鼓捣出那么大的动静,方玉竹还能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继续扯淡,真是不得不教人佩服。

“毛的误会,分明是想试探我!”被两人这一惊一乍搞得有些发懵,孟获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说道:“两位统领可千万别再出这样的差错,我的心脏负荷不起啊!”

“放心、放心,一定不会了。来人啊,快上两杯好茶,给孟大当家压压惊!”方玉竹热情地招呼道,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但是,方玉竹的疑心,真的已经完全消除了吗?孟获不怎么相信,甚至连远在城东一角的毕远都皱起了眉头,对原本已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担起心来。

“真是个废物,竟然被他们瞧出了些许端倪……”听着手中一个海螺般的法宝中所传出的阵阵声响,毕远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此刻,他手中的这个小玩意里,正播放着孟获与方玉竹等人的对话,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仿佛众人就身处场间,全无一丝秘密可言。

无疑,这个法宝便是毕远能够全天候“监控”孟获的掌中利器。有了它,不论孟获说了些什么,毕远都能第一时间听进耳朵,从容应对,可谓是阴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