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船上便聚集了全部的乘客,包括武者,平民,厨子,老弱病残,妇孺儿童,全都毫不例外地被带了出来。见到非多利非人的恐怖形象,孩子的眼睛中都充满了惊恐,却被自己的父亲或母亲紧紧捂住口,不能叫出声来。

“很好,很好,只要你们乖乖的配合,就能保住自己的命,桀桀……”非多利阴阳怪笑起来。

洁西卡与婷婷挤在其中,身旁还有那个吟游诗人切尔西,慕容天很奇怪防御力微弱的他竟然能在海盗刚才的强大攻击下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只是肩膀受了点轻伤,运气很不错了。

非多利的目光在面前的人群中转来转去,最后他才慢悠悠的道:“下面,维多利亚,自己给我走出来吧!”

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所动作。

非多利继续道:“我再说一遍,维多利亚,立刻出来!”

这次问话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收获的非多利却没有失望,相反他的眼中还闪过以丝兴奋之色:“维多利亚,你没听到过我说的话是吗?”说话时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往慕容天这便飘来,然而慕容天觉得他看的并不是自己。

“很好,嘿嘿,我讨厌麻烦,只好用些简单点的方式了。”阴笑声中,非多利的手忽然抬起,接着一道白光倏地飞出,钻进离他身前只有三米的一位牛族战士口中。

此举来的殊无前兆,那位战士猝不及防之下立时照单全收,将白光吞下了肚子。他惊骇莫名地抠着喉咙。想将它吐出来。然而一切都已徒劳无功,不多会牛族战士便高声惨叫起来,脸容扭曲,并且像盲头乌蝇般抱头疯狂地四处乱撞。而且用力非常之大,一下将身旁几人掀翻在地,其他的纷纷闪开,唯恐避之不及。

战士跌跌撞撞地跑到船边,撞到围栏上。他此刻纯粹与个疯子无异,也不懂得用护体斗气,因此这下子不轻,头破血流,然而战士却像得到了解脱那样,从地上爬起来。用头不住地往铁栏杆猛撞下去,一次一次,仿佛根本不懂得疼痛。直至前额血肉模糊,鲜血汩汩地流到甲板上,染红一片也没有停止地意思。

人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触目惊心的情景,心中阵阵发寒,显然刚才非多利发出的那道白光肯定是只要命的虫子。侵入到了牛族战士地体内。任兽族的身体如何强壮,内脏却还是脆弱的,只能任那只虫子为所欲为了。他异常的举动说明了头颅与硬物激烈相碰的痛苦。比起那只虫子带来的反而要轻得多,可以转移注意力。

许多人都知道牛族战士的下场,不忍再看,然而又忍不住想要看,非多利的杀人方法简直可说是门艺术,恶心却又充满着某种妖异的魅力,就像恐怖片一样,都是让人又爱又怕的。小孩地眼睛被大人紧紧捂住,以免他们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

“哧!”随着一声轻响。牛族战士的天灵盖开了个洞,一道血箭狂喷向天空,他也软倒于地,抽搐几下便已不再动弹。一只白白胖胖,貌似蜈蚣长着千百只脚地小虫蠕动着肥大的躯体从他的头顶爬出来,吱吱地叫了几声,似乎对这顿美餐很满意。

战士倒地的方向正好对着人群,有位三目族的侦察兵壮着胆子看去,却见到战士地头颅中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半点脑浆,不由打了个哆嗦,险些站不稳,想来那只虫子将其脑浆全部吸光了。

非多利手一招,那只虫子千肢齐弯,带着强大的弹力射回蛆鬼体内。

非多利舔了一下舌头,脸上一副杀人之后地满足感:“维多利亚,你还打算藏头露尾吗?”

众人惊怒交集,却不敢表现出来,否则的话说不定得步牛族战士的后尘。在极度的恐惧面前,他们选择了逃避,将怒气与不安从凶手身上转移到带来这场灾难的原始受害者身上。

“维多利亚,谁是维多利亚?快点出来!”

“别连累我们,因为你,现在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检查职业徽章!”

“你这个笨蛋,中立国的许多人都没有职业徽章的!”

“你说什么,你骂谁?”

“…”

在巨大的死亡压力面前,人们开始乱成一团糟,甚至相互间开始吵闹,甚至欲大打出手。

切尔西脸上浮现矛盾之色,阵青阵白,不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很快镇静下来。

洁西卡地眼中喷出阵阵怒火,右手抬了起来,但只抬到一半,就被按住了,转眼看去,却是身旁的慕容天。

“忍耐,时机还没到!”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慕容天早已见识过太多残酷的东西,鲁莽与冲动被无情的现实慢慢消磨,取而代之的是为了生存所需的必要冷静思考。根据他的推断,非多利其实早已知道维多利亚还在船上。调走达文多喀的原因,可能是为了独揽功劳。慕容天甚至敢确定他应该可以通过虫子轻易地找出人群中的维多利亚,舍简取繁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一个借口,一个可以随便满足自己杀人**的借口而已。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给慕容天创造了可贵的机会,因为非多利根本没想到在或死或者伤或残的幸存武者当中,还有几位高手,甚至足以干掉他以及两支完整的海盗小队。但如今慕容天只能容许他暂时肆虐,因为达文多喀还没去得太远,海盗们肯定有信号弹作为联系方式,若自己贸然出手的话,他们立刻返回那就麻烦了。所以慕容天只能等待。直到他认为两者的距离够远,有充足的时间甩开见到信号弹回来地海盗为止。

“桀桀,还是不愿意现身吗?那真是太好了!”非多利那变态的笑容重现,然后他口一张。吐出一蓬绿色黏稠的**。这次的目标,却是位平民群中由母亲抱在怀中地精灵小女孩,最多只有一神风岁,甚至还不会走路。很显然非多利是个灭绝人性的家伙,在他眼里,所有的人都可随便杀戳,无论年龄或性别,全都是一样的。

“不!”小女孩的母亲悲叫一声,那蓬绿色的**实在太快,所笼罩的面积又广。抱着孩子,行动迟缓的她根本无法躲避开来。生死关头母性的伟大展露无遗,她选择了牺牲自己。一把将自己的孩子猛地推开旁边,而那堆绿色地黏液则全数粘在她的身上,由头到脚,全身都是。

就像碰到浓酸,她的衣服与皮肤都开始迅速地被腐蚀。融化为浓水,她的痛苦的强烈可想而知,然而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了。那位没有战斗力的精灵母亲硬是没有在也许比刚才牛族战士所受痛苦更烈地情况下大声凄叫。她忍住非人的折磨转过脸去。不想让孩子看到自己的可怕模样,然后对非多利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地孩子,我求求你,杀掉我就好了,别伤害她!”

非多利的神情极为残忍:“桀桀,你过来,如果能来到我这里,那就答应你。”

此时精灵母亲的双脚肌肉都开始溃烂。无法站于地上,神经严重受损的她毫无疑问已彻底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然而却利用没沾到黏液的双手代足,竭尽全力,艰难而坚定地往非多利爬去。

肌肉的腐蚀还在持续进行当中,精灵母亲已成为了不能辨别面目的“人”,她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水之路,然而她还是顽强固执地爬往目标地。

非多利很显然也大为意外,就是位强壮地野蛮人,受这一击即使不死,此刻也应该不能动弹了,然而这位脆弱的平民却制造了常人所不能的奇迹。眼看着她越来越接近,非多利开始后悔自己罕见的“仁慈”。如果精灵母亲真的做到了,那么保护了自己孩子的她就会没有牵挂地死去,这对于最喜让人痛苦而终的非多利是不能接受的。然而当着那么多人以及部下的面却又不能反悔,否则的话会有失威信。

全体乘客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射到了精灵母亲的身上,心底充满了敬佩。连武者也不例外,他们见识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原来,平民有时也是那么强大的,只不过是用通过暴力之外的另一种毫不逊色的方式。

精灵母亲最终还是爬到了非多利的面前,仅剩一步之遥,她的手却定在空中,颤抖,像是要将燃烧生命的力量都使用出来。然后最终她还是失败了,无力的倒下。

“你失败了,桀桀桀……”狂笑声中,非多利扑向那位因母亲不在身旁,失去安全感而发自本能放声大哭的精灵幼女,无数的蛆虫从他的体内涌出,非多利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乖乖,别哭,来,让我抱抱!”他并没因为对方的年幼而手下留情,相反还打算用更惨无人道的手段来获取快感。

“住手!”

至少有四人同时发出喝声,其中包括洁西卡,她已怒不可抑,眼睁睁地看着这头恶鬼对一个幼儿也狠下毒手而作壁上观,她做不到。

然而在她全力发动御风术冲出人群打算阻止时,一条人影却更为迅疾地从她身边掠过,并且无视那些可怕的蛆虫,闪电般将非多利的双手紧紧抓住。

继而她更惊讶地发现,速度比她这位御风术造诣已达甚高境界的天才少女魔法师还要快的人,竟然是并不擅长速度的魔武士,还是仅有D级的魔武士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