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意识。”喵喵轻道，“它是由生命能量凝聚而成，以树的形态现于人前。但实际上，它是整个世界的化身，没有具体形态。之所以之前隐匿、如今显现，只是因为时机到了。”
“在等我么？”秦啸看向巨树，身形浮空，向郁郁葱葱的生命之树飞去。
随着不断接近生命之树，他越发感觉有一个非常古老的意志在召唤着自己。
“里面有那老家伙残存的意志。”喵喵轻道，比秦啸的感受更加深刻，看着近在眼前的粗壮树干，不禁笑道：“别怕，这棵树不是实体，进去吧。”
一人一精灵，直接穿过巨树的表面，进入了巨树内部。
一片空旷、白茫茫的世界，就像一个非常大的透明气泡，还能看到外面的人。
“你们终于来了。”
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接着便有一个穿着白袍、鹤发童颜的老头如幽灵一般飘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二人，含笑点头。
“等了很久了，你们终于来了。”
“晚辈秦啸，我身边这位是喵喵。”秦啸急忙恭敬躬身，“前辈可是仙灵界的始祖天帝？”
“不错。”老头微笑颌首，非常满意的看着秦啸和喵喵，笑道：“我知道你们很担心那两个小丫头，往下面看吧。”
秦啸和喵喵低头，却见宫茗和阿青双眼轻闭，被一个透明气泡包裹着，似在安详沉睡。
秦啸心中一喜，便想下去看看她们，却被喵喵拦住。
喵喵看向白衣老头，微微凝眉：“这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们关起来？”
“并非关起，而是在磨砺她们。”老头微笑回道，“而且我并未强迫她们，是她们自愿的。”
“磨砺？磨砺什么？”秦啸收起立即下去的心思，蹙着眉问。
“生命之树，生生不息，自然是在磨砺她们的生命，使之顽强不息。”白衣老头笑了笑，右手抚着洁白长须，缓缓下沉，继续说道：“你们说我是仙灵界的始祖，确实没错，但我并不是仙灵族的始祖。”
“仙灵族还有另一番由来？”秦啸和喵喵也随之下落，听到老头的话后，相视凝眉。
白衣老头落到宫茗和阿青的气泡旁边，看着秦啸和喵喵，叹息说道：“我若说仙灵族是被仙界放逐的族群，你们信还是不信？”
“我信。”秦啸和喵喵心有灵犀的点头，异口同声的回道。
“呃……你们就这么相信我？”白衣老头的白胡子猛地一抖，愕然反问。
秦啸笑道：“前辈没必要骗我。”
“区区残魂，确实没必要骗你。”白衣老头苦笑点头，叹息一声，似是陷入了无边回忆之中，悠悠长叹。
“仙灵族带着个‘仙’字，更拥有其他种族难以比拟的天赋，曾经建立起异常辉煌的文明。可惜的是，正因为太强大，却又没强到碾压众生的地步，反倒被其他种族联合打压，才沦落到今天这等地步。”
仙灵族还有这等宏伟壮丽的历史？秦啸和喵喵四目相对，不禁无语。
白衣老头继续说道：“现在说来，你们大概不信，因为现在的仙灵族羸弱不堪，十分弱小。但仙灵族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并非没有原因。这要牵扯到很多古老的历史，你们有兴趣听么？”
秦啸和喵喵自然点头，不听白不听，忙完这件事后老头的残魂可就消散了，以后想知道都没机会。
像这种为了一个目的——或者说执念而保存下来的残魂，一旦完成自己的任务，就会就此消失，因为完成任务之后，他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真正的他们，早就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
听过他的讲述，秦啸和喵喵知道了很多骇人听闻、不可思议的历史，越听越是心惊。
仙灵族曾经非常强大，身体也不像现在这么弱小，相反，他们非常强大，比现在的神魔两族都要强大。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处于巅峰时期的仙灵族，因为得天独厚的种族天赋，曾经是鸿蒙仙界的一员。
鸿蒙仙界，是一个拥有颇多神秘、令世间修士极为向往的地方。但听完白衣老头的叙述之后，秦啸和喵喵才知道，仙界，其实和人间一样，充满竞争和勾心斗角，所谓的“仙人”们，一样能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或者人，而大开杀戒。
鸿蒙仙界原本没有生灵，后来不断有强大的生灵进入里面，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仙界。
强者数量多起来之后，冲突随之而来，因为“仙人”们为了不断提升实力和境界，就得抢占鸿蒙仙界的各种资源，开始了激烈的争夺。
比如最重要的鸿蒙仙气，鸿蒙仙气的数量并非无限，属于用一点就少一点的珍贵资源。打着打着，渐渐就有强者意识到，鸿蒙仙界不能无限制的接收人间的强者，否则这种不可再生的珍贵资源迟早会消耗完。
在几个仙帝的调解下，已经进入鸿蒙仙界的多方势力停战，并联合起来关闭了鸿蒙仙界和人间的通道。
从此，鸿蒙仙界和人间断绝联系。
百万年才开启一次的登仙路，则是为了定期吸纳一些新鲜血液，维持仙界的活力。
原来这就是登仙路的由来，让秦啸和喵喵久久无法言语。
接下来，便是仙灵族。这个种族是最先进入鸿蒙仙界的，曾经是仙界最强大的种族，但因为太强大，被其他种族势力联合针对，越打越弱，直到被彻底驱逐出鸿蒙仙界。
被驱逐出来后，他们就惊恐不已的发现，人间的低等级能量，根本不足以维持他们强大的身体。失去鸿蒙仙气的补充后，他们迅速变得虚弱不堪，甚至有许多族人直接虚弱致死。
不得已，仙灵族只能缩小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让低等级的能量维持住身体的生机和活力，不至于虚弱致死。所以现在的仙灵族，才会这么袖珍，同时也这么弱小。
说到这里，白衣老头看着喵喵，目光极为复杂，轻声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的来历？”
“我……”喵喵小脸一僵，眉头拧起。
白衣老头叹道：“你……其实是一个失败品，真正的仙灵族……”
“够了！”秦啸一把抱紧喵喵，盯着白衣老头的双眼瞬间赤红如血，冷冷道：“我敬你是前辈，才对你这么客气，你再口无遮拦，休怪我翻脸无情！”
白衣老头老脸一僵，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苦笑点头。
“我相信你没有恶意，继续说吧。”喵喵轻道，被秦啸紧紧抱着，那种被人说是“失败品”的愤怒和屈辱，顷刻间化为乌有。
“我……真的说？”白衣老头看向秦啸，目光透着询问。
秦啸冷哼：“她想听，你就说，但你最好仔细斟酌措辞。”
白衣老头苦笑点头：“我用‘先天不足’这个词来形容总可以吧？”见秦啸和喵喵点头，他才正了正脸色，继续说道：“真正的仙灵族，不仅仅拥有强大的身体，连神魂都是最高品级。这主要得益于我们对自然万物、各属性能量的超高契合度。”
“道则精灵，只能算半个仙灵族。因为你没有实体，只是一个近似于神魂、由相应属性法则之力构成的能量体。道则精灵的出现，源自于我们仙灵族一次失败的尝试……咳，其实不算失败，因为后来我们发现，道则精灵可以随意入主其他生灵的躯体，而且没有多大的副作用。”
“这是我们对自身种族的存续做出的尝试，虽然算是成功了，但另一方面，却放弃了我们仙灵族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体。没有身体的道则精灵非常脆弱，根本无法独立生存。”
“就算入主其他生灵的躯体，也无法达到完美融合的地步。而且，我们想拥有自己的身体，不是像寄生虫一样寄居在其他生灵体内。”
秦啸眸光微冷，让白衣老头心又一凉，急忙笑道：“别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干咳了两声，他才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多次和人间最强的天帝接触，将创造道则精灵的方法交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帮我们仙灵族找到一条出路。但此事显然没有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发展，虽然有人成功，更多的却是失败。”
“而且成功的，也都只是你这种形态，根本不是我们仙灵族想达到的目标。之后我们和人族接触，发现这个种族创造性很强，所以就将方法交给人族，和人族建立起了友好的联盟关系。”
“不过，后来我们又发现，和神魔两族的战争结束后，人族将我们当成宠物甚至是玩物，大肆抓捕我们，这才逼得我不得不将剩余的族人送进仙灵界，和人族断绝联系。”
再后来，他以天帝之能窥探未来，看到了现在的秦啸，就留下雨霖林的传送大阵，将他引了过来。
这是一段很曲折的历史，让秦啸和喵喵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尤其是鸿蒙仙界那段，更是击碎了他们登仙的美梦。
鸿蒙仙界，只是另一个人间罢了。
所谓“仙”，本就是人和其他种族的强者变的，不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