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家本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厨房的方向的;见屹湘沉默,转过头来笑道:“她跟我说了好几次,她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多好多好,是我满世界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

屹湘觉得脸上的热度在转移。

“我希望我讲的这么直接不会吓到你。”邬家本望着屹湘的眸子,说。

“不会。”她轻声,“不过,我看我们是没办法满足她的这个想法的。”

难怪近日来陈太总是在她面前“家本、家本”的,好不亲热。陈太一提她的家本,她就心不在焉,从未想到,陈太真的会关心她的私生活到这一地步。

邬家本说他直接,她回答的也很直接。

总不会真的如了陈太的愿——怎么,可能呢?

“家本、屹湘,你们要不要吃萝卜糕?”陈太在厨房里问。

“不要了,阿姨。我肚子饱的要出不了门了,再吃萝卜糕,我怕今晚要住在这里了。”邬家本笑道。“郗小姐,你要吃吗?阿姨的萝卜糕还是很有质量的。是不是?”

他刚要站起来,陈太已经过来了,正巧听到这几句,“哟”了一声,说:“就只有萝卜糕嘛?难道今晚的牛肉丸饺子不好吃?”

邬家本的喉咙已经哑了。

他清了一下,说:“好吃。就是,太咸。阿姨,外婆以前可总说,好厨子,一把盐。您这盐勺,可大可小的。”

“真的咸了啊?”陈太给屹湘递萝卜糕,笑嘻嘻的,“那也来不及了。吃都吃了。”

屹湘只顾吃,不发表意见。

陈太坐下来,对着邬家本说:“家本,外婆以前还总讲,说吃相好的女孩子有福气。”

屹湘含了一口萝卜糕。抹搭两下眼皮。还是不方便发表意见。

就听邬家本说:“是呢,阿姨,我记得,而且谨遵教诲……我该走了,晚点儿我得搭机去洛杉矶。”

陈太着急的进厨房给他打包萝卜糕,屹湘也出来送邬家本。

邬家本蹲下身系鞋带。

抬眼看到门厅里那个巨大的粉彩瓷瓶已经被用作伞桶,哑然失笑,站起来抽出一把黑绸钢骨伞,抖一下,说:“当年外公跟外婆,乘太平轮过台海,除了一对小女儿,傍身的就只有几把黑绸伞,和做伞的技术。”

他摸着伞上的竹柄。

屹湘心想难怪,51woo的专卖店里,永远有一个角落,陈列自家设计制作的高档雨伞。原来是家族传承。

“这是什么?”

屹湘听邬家本问的工夫,他已经弯身从瓷瓶倚着的角落处,拎出一条细细的红线来,红线的底端,是一块玉坠子——不大,呈半圆形,晶莹剔透。

屹湘呆了一下,猛的伸手握住。

邬家本静默的看着屹湘。也看着她手里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