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君莫宇紧接着高喊一声。

赵荫自房顶而身姿潇洒落下,含笑的眸至始至终都看着慕容晓,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荷包,感觉到荷包内的东西,他眼中的笑就越发的深了。

“楚王想要让她考虑什么?”赵荫莫测的黑眸如万年寒冰般森冷。

南宫云城浓眉蹙起。

“怎么回来了?”慕容晓眼中顿时浮现笑意,柔声问道。

赵荫神秘一笑:“一会儿再告诉你。”

南宫云城的面色因赵荫的忽然出现而极其阴沉冷冽,转瞬,便风和日丽,笑着对赵荫道:“今时今日才知晓原来赵公子乃是齐腾国的九王爷。”

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极其神秘的过去,五年前突然出现在齐腾国皇室内。南宫云城目光如剑,心中腹诽,他动用了绝对秘密的探子费时许久时间才查到关于赵荫的蛛丝马迹。赵荫并不叫赵荫,而叫做元铭,齐腾国皇帝第九子。据说此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究竟不折手段到何种地步,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此时,他望着带着银色面具的赵荫,心中有无数的猜测,因他得到的消息只是关于他的一些描述,并无其他。

带着面具的赵荫只于一双眼眸在外面,但一双眸子又太过莫测,难以猜测其心思。

眼前一男一女柔情绵绵的旁若无人的对视,仿若他人皆不在侧。南宫云城虽不认为慕容晓已经深入他的心,但却明白对慕容晓的感觉并非对任何女子一般,他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赵荫转眸看向南宫云城,眸光深沉莫测,气息陡然间凛冽如冰。

君莫月与君莫宇面面相觑,有好戏看了!可能是王爷有所察觉,察觉到蛛丝马迹后就立即过来了!

慕容晓嘴角上扬,浅笑望着赵荫。其实,即使他们未曾说过关于他的身份,她也未曾好奇问过,但她隐约之中能够猜到他的身份。所以,对她而言,并不意外。她忽然想要知道的是,齐腾国的九王爷,有着如何的过去?这具身体留下的记忆只有青山国的一些,并无其他国家的事情。

南宫云城又看向慕容晓,见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便开始暗自沉思,然后眸子移向赵荫,“本王再考虑是否重新迎娶她,毕竟本王与她乃是自小定下的婚约,当时取消实乃被迫,而她也知晓本王并非有意取消婚约。如此,时过境迁,有些误会已经解除,本王仍旧按照最初的婚约娶她为楚王侧妃。”

话语极其高傲。

慕容晓面色冷凝,语气极冷,“楚王此言差矣,既然婚约已经取消,又岂能反悔?”南宫云城居心叵测!

一个人一旦居心叵测便会反反复复,且态度阴晴不明。

赵荫双眸内闪烁着一抹幽冷似鬼,狠毒寡绝的辉光,但唇畔却噙着一抹极淡的微笑,可惜,因带着面具,此时无人能够看到他唇畔的笑意。看到的也只是他漆黑莫测的眼眸。他居高临下,气势逼人。一种绝对没有在残忍环境下经历过的人,完全不会有的与世隔绝般的森冷阴暗。“出尔反尔,有些可笑。可惜,晚了。”

话语中,无形的压力透心而来,压迫的人唯有屏息静气。

南宫云城刀斧般精雕细琢的俊颜并未有任何异样,相反却极为轻松的回道:“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一切皆有可能?

忽然,有东西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一阵灰尘扬起。

低头一看,竟是一个身穿青灰色衣服的男子。

此男子面目朝天,鼻青脸肿,早就没什么人的模样了,嘴角边还有残留下来的血渍痕迹。一瞧便知,此人没了呼吸,死了。

慕容晓看向扔下男子的无影,无影察觉到慕容晓在看他,便嘿嘿一笑,秘密传音:“楚王的探子,被我杀了。”

探子?慕容晓悄悄看向正与南宫云城对峙的赵荫,莫非他在得知身边有探子之时,决定去而复返?怕她受欺负?

这一点,慕容晓绝对猜错了!此时的她猜不到赵荫肚子里的醋意和防备。他留下君莫月姐弟二人,便可护她安全。而此事,赵荫终其一生也绝对不会对慕容晓解释。

毕竟一个男人,心眼儿也太小了!

当南宫云城见到一命呜呼的探子时,神色间陡然阴沉冷暗。赵荫竟是如此快的速度得知探子的存在!而探子暗中潜伏多年,若非忽然派人暗中联络,只派上一次用场就被发现!

“九王爷好手段。”南宫云城收回冷冽的目光,眼中再次映入对面那面冰冷的银色面具。

赵荫已不想多说废话,只留一句,“此事有一绝对不会有二。”

是提醒,也是威胁。

南宫云城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晓。

慕容晓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咯噔一声,防备的回望南宫云城,仍旧扑捉到他眼中已经渐渐收回的意味不明的眸光。

一股无言的阴谋火药味,弥漫四周。

南宫云城嘴角噙着冰寒笑意潇洒离去,直到背对着所有人踏出院门之时,唇角的笑意立即停止。

门外听到声响的护卫见到南宫云城出来后,立即上前恭敬道:“王爷。”

南宫云城神色冷肃,跳上马背,“走!”

在南宫云城瞧见刚刚离开不久,顾青从房中出来,跑过去立即关上院门。“楚王怎么会突然过来?还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等关上门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赵荫在,刚开始还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憨厚的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笑容:“赵公子,你回来了啊!”

顾青声音愉悦而响亮,该是有多么期盼赵荫的归来啊!慕容晓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刚才南宫云城的出现让顾青有些吓到了。

惊喜的声音很有传播力,在房中忐忑不安的几人听到声响后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

在看到站在慕容晓身边的赵荫时,皆是欣喜若狂,“赵公子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等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几人心中都有着疑问。刚才因为南宫云城的出现,带了整个院子黑压压的人,看上去就有些惊心动魄,那时候只有慕容晓一人能够独自面对,那时候,他们都想如果赵荫在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见到了赵荫,几人都极其高兴,怪不得南宫云城会心甘情愿的走了!

赵荫回眸看向几人,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回来片刻,一会儿就会离开。”

陈蓉有些失望,不过仍旧开心的点头道:“看时辰都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了,用过了午膳再上路吧。赵公子你先和晓晓聊聊吧。”话一落,她示意柳四娘,顾青娘几人进屋该喝茶喝茶,该做饭的做饭,一向守礼的她,今日也不再盯着晓晓了,她可是很心疼晓晓的,能跟喜欢的人发发牢骚,马上赵公子就要走了,两个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就算有人想要没有眼力的留下看热闹,也都没那个胆子。

偌大的院子里,闲杂人等皆已退散,只留下慕容晓和赵荫。

赵荫邪魅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望着她,将荷包亮在她的眼前,他微微弯下身子与她平视,笑着问道:“怎么想到送这个东西给我?看来你居心不良,其心昭昭。”

被他的眼神看的一阵脸红的慕容晓怎么也镇定不了,总觉得太矫情。她嘴硬的反驳:“呃……想送金银珠宝,可我实在太穷。”

“小丫头,现在你手里的银子怕是多的数不过来了吧?”赵荫忍着笑。还挺嘴硬!看那脸红的可以滴血了。

赵荫也不点名她的嘴硬,大手牵住她柔软的手一起走到桃树下,待树荫将二人笼罩其下,刺眼的阳光穿过树枝绿叶零散的洒落在二人身上,他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嘴硬的丫头。放心,我会如你的愿,看到荷包的时候会想想你。”他话语说的轻松,那握住荷包的手却紧紧握住。

“说一件正事。”赵荫笑道。

慕容晓抬眸,清澈明眸望向他。

“好好练练绣工,上面锈的是荷花还是向日葵,着实分不清。”赵荫忍着笑语气极为严肃。

什么?慕容晓刚才还特意敛了敛神色,想要听听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正事,结果……她咬牙切齿:“是荷花!是荷花!”现代的女子有几个人能不用花下花样就靠想象绣荷花的?她以前唯一动过针有过一时爱好,还是买了两米长的十字绣绣了一个小时便彻底放弃。她已经绣的很不错了,恩,很不错。

不过,她偷偷看了一眼,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堪入目。那又如何?礼物重在心意。

“恩,就算是向日葵也无碍。我爱屋及乌都喜欢。”赵荫低眸望着荷包上东倒西歪的荷花,眼中笑意暖如阳光,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荷包上荷花的纹路,似乎能感受到她笨拙的拿起绣花针一针针仔细的绣着时的可爱样子。

爱屋及乌……这话说的,让人心花怒放。

慕容晓决定在自己擅长的方面着手!那就是,一会儿她亲自下厨为他做上几道菜。

做人,有时候低调的过分,就会被人看不起,偶尔也要高调一点点儿。

“你能用过午膳再走吗?”慕容晓轻声问道。刚才娘问他的时候,他并未明确回应,应该是想着一会儿就离开。

赵荫凑近,妖媚暧昧笑了笑:“舍不得我?光是看到荷包里的东西便是让我欲火焚身了,难道想要献身?”当他看到荷包之时,着实为她的绣工震惊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更加震惊。

震惊过后,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愉悦快乐,似一根轻盈的羽毛在他的心口拂过,虽不见她,却在那一刻想要飞奔回去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少有的主动热情。

千面变化的小丫头!

慕容晓耳根通红,强作镇定,她压根不会想到他会回来。更没想到此人有些得寸进尺!她轻哼一声:“赵公子,别自作多情!”

赵荫炙热的目光包围着她,久久不动,下一刻将她抱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过了一会儿,赵荫放开了她,“午膳不能我不能留下了。”

“恩,路上小心。”慕容晓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知他昨晚将她送回来后就已经上了路,现在能够赶回来必定是路上快马加鞭,若是再耽误了一个时辰,必定又要耽误时间。

由此可看出,他必定遇到了某个麻烦,才如此急急回到齐腾国。

她心中略微不安,自他告知她要离开两个月的时候吗,她心中就经常不安,不同寻常的不安。不过一切的不安皆被她掩藏在温柔的笑意下,她又接着道:“我去给你拿一些双皮……呃,糕点。”

赵荫挑眉。

“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做了一两块放在地窖里了。因为用冰包裹着,很是清凉。做了小的箱子装上等你明天吃仍旧是清凉凉的。赶路的时候容易上火,带着有备无患。”本来想着今日给他装上带走,可是他却已经走了。

话声落,她就小跑向后院走过去。

赵荫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慢慢收回视线落在荷包上,再次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只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赵荫,前路有你,我无惧。而旁边,却是浅红清晰的唇印。他似乎看到她将唇贴近纸上时,那略微羞涩可仍旧是装的一副从容的小模样。慕容晓,前路有你,我……意外,虽因你而更加荆棘满路,却无惧。

不一会儿,慕容晓捧着精致的食盒又小跑回来。食盒是经过改造的,放了冰虽然也会融化,但不会太快,停过这两日是没什么问题。

“都装在里面了。”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回头看见赵荫正慢条斯理的贴着那张暧昧的纸张放入荷包,她暗恨,怎么回来的这么快,若是再晚一会儿就不会亲眼见到他拿着它了。

赵荫再次走到她面前,将她再一次的抱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我叫元铭。赵姓乃我亲生母亲的姓氏。在你面前,我只是赵荫,并非元铭。”

赵荫,元铭,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她有一天会知道,元铭二字意味着什么。

……

皇宫,惠妃宫殿。

自从惠妃一夜醒来原本的一头如墨黑发突然长在腰上后,当今圣上便未曾出现在她宫殿中。

宫人基本都是靠着主子的荣宠衰败过日子看脸色。

因楚王的存在,即使惠妃暂时不受宠,宫中无人敢欺压惠妃。

几日来,宫中不断的请来各方神医,皆是对此素手无策。

沐青瑶所谓的神医,进了宫后见到惠妃的真容时,也光顾着直勾勾的看着能够让当今圣上宠爱多年的惠妃,眼睛都不眨一下。虽说有几分本领,但是惠妃自从被削去头发后,性子大变,最忌讳他人如此直勾勾的看她。

所以,惠妃将人赶了出去。连带着对沐青瑶也不喜。竟找来如此不靠谱的人!

宫中,无人敢惹惠妃,惠妃的脾气一天天的变坏。正常说,虽然头发被削去了,但是几日时间应该会长出新发的。可惜,过了几日根本就不见新发长出。

御医们素手无策,直呼不可能。

有人说,是鬼在半夜用鬼气将惠妃的头发削去。宫中无缘无故惨死的冤鬼绝对不少,也许怨气多了,就会做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比如东宫的太子殿下,现在连屋门都不出,整个东宫的人都紧张不已。当今圣上得知太子的事情后,也曾问过,在得知答案后,面色深沉的命令太子好生养着。

宫中这两天的气氛太不对劲儿。

以前与惠妃交好的各官员的夫人也都没了动静,不是想要远离,而是怕到了跟前说错了话,为自己招惹来祸端。

今日,宫中迎来了以为不同寻常的客人。

据说是乘坐楚王的马车前来探望惠妃的女子。

不经意间见过那女子的人都是看傻了眼,因此女竟是与青山国第一美人的容貌不分上下!且通身贵气逼人,一看便知是从小在贵族中长大的。

惠妃难得的没有黑着脸见客,只是在面前放了一道纱制屏风。

“民女王落云见过惠妃娘娘,恭祝惠妃娘娘永祥万福。”王落云低眸福身一礼,周到谦和。完全没有贵族女子的娇气。

透过屏风,惠妃看不清王落云的容颜,但是却可以看得出王落云身姿婀娜,气质尊贵。齐腾国宰相之女,自小所教导出来的将来国母自然不同凡响。一看此女,惠妃便知,沐青瑶比不上王落云。

惠妃点了点头,和气的回道:“王小姐不必多礼,赐坐。”

王落云优雅落座,垂着眼眸,并不去探究屏风后的惠妃如今是何模样,但是能够在后宫中盛宠多年不衰,惠妃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选择开门见山,“民女今日前来见惠妃娘娘主要有两件事。”

“哦?直说便可。”惠妃意外王落云的直爽,其实她心理倒是有些期待,因南宫云城说王落云手中有东西可让她的头发尽快长出。这几日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那日她不该惊慌的大叫,即使知晓子自己失去了头发,也该冷静,否则后果便不是吓到了皇上,以至于皇上近日都未曾来看过她。

如今,云城背面受敌,正是不能出事之时,她竟是没有沉住气!她迫切的需要尽快长出头发,然后用些法子让皇上重新宠爱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皇上,所以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对她而言绝对不是难事

“第一件事,是听闻了惠妃娘娘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恰巧民女手中有一神药,此神药具有美肤乌发长发的作用,若是因为中毒而无法重新长发的话,此药也可解百毒。本是民女留着十年以后再服用。相信娘娘服用过后,不出一个月便能新发长出,容颜焕发如双十年华女子。”王落云不紧不慢的回道。此药对于她而言极为重要,是她的父亲利用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换来,为的就是让她美貌容颜常驻,以保持盛宠不衰。如今,必须忍痛让出。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区区一粒药丸算什么?药丸没了一颗,还可再寻。但有些人不除,将会是她永远的噩梦。

她没有机会,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惠妃欣喜若狂,双手握紧,喜怒不形于色,神色间颇为冷静,“那么,第二件是你是想让本宫为你做些什么?”她不怕王落云给她的东西是毒药又或者毫无用处,她曾听闻过,齐腾国的王家内出去的女子,四十岁的妇人仍旧会有双十年华的容貌,进了皇宫后,盛宠许久。

宫中的女子,最怕的就是容颜渐渐衰老,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的女子,年轻女子和衰老的女人只要相比较,皇上自然会选择年轻的!她这些年来一直想要保持容貌,用过无数的法子。如今王落云竟送她如此珍贵的药,岂是如此轻易的,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然后以此作为交换。

王落云眸中笑意盈盈,点了点头,头一次去看向屏风后的惠妃,看的不真切,但却能看到惠妃模糊的脸,“此事只能娘娘知晓。”

惠妃半眯着眸沉思片刻,对身侧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下去门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是。”宫人们小心退下。

宫人退下后,王落云放了心,斟酌开口:“不知娘娘是否记得慕容晓?”

“慕容晓?”惠妃眉头微蹙,“曾与楚王有过婚约,如今已经退了婚。你想说的事情与她有关?”

“是,民女想要说的就是关于慕容晓的事情。”王落云唇边笑意尽失,眼底泛着阴险狠毒的光芒。

惠妃略微诧异好奇,“你与她认识?若是她与你有过节,你私下处置了便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人会追究。即使有人追究,本宫为你处理便可。”只是,不该是如此小事儿吧?对于她们这种随意可处置许多人生死的人而言,根本无需为了除去一个人浪费如此多的功夫。

“她并不简单,也并不容易除去。况且,她……看来许多事情娘娘并不知晓,此事事关娘娘日后的荣华富贵,同样是事关民女今后是否可以如愿永享富贵之路。所以可以说成是民女以药相求,也可以是民女与娘娘的合作。”王落云压低声音,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她筹谋几日的阴谋计划。

惠妃渐渐意识到王落云的不简单,她点了点头:“你且说来。”不过,王落云所交换的事情越是棘手,那么,她手中的药就越是值得留下。

一场阴谋于此拉开帷幕,但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

赵荫离开了。

一时之间,小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转眼,已过三个时辰,天色渐暗。

树林深处,一堆篝火旁,柔和月光下。

赵荫靠在一颗大树上,目光落在身侧的食盒上。

无影静静的守护再侧,察觉到赵荫的视线,他犹豫再三后,开口道:“主子,究竟慕容小姐再食盒里面装了什么?这会儿肚子又有些饿了,主子不想拿出来吃一吃吗?慕容小姐说有无影一份的。”他目光渴望,慕容小姐的手艺不是盖的,做的东西肯定极其好吃。

闻言,赵荫幽暗的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影立即收回了渴望的目光,不敢有所觊觎。

自从离开京都后,这一路连着换了两匹马,快马加鞭。此刻休息也不过是休息一个时辰左右便要再启程。而主子此刻所有的神色都在食盒上。

无影心想:东西再不吃,肯定就坏了!坏了还不如进肚子来的安全。

就在无影腹诽之时,赵荫打开了食盒。

一阵凉气扑面。食盒两侧多事包裹着厚厚的棉絮,每块冰都用着密封极好的盒子装着。盒子摆放用心,最中间的有个小圆盒子,打开了小圆盒子,十来块色泽诱人的似乎是糕点的东西映入眼中。

每一块白色的糕点上都摆放了一些水果。

看上去更是诱人入口。

赵荫嘴角勾起魅惑的微笑,“口是心非的丫头。”如此用心,明明心系于他,却在他离开时,能够选择最先转身,并不留恋。她是怕她的留恋会耽误他的事情吧。

“主子,真好看!闻着好像有股奶香味。”无影惊呼。他还从未见过眼前的这样的糕点呢。就连奶香的味道也不是他所闻过的牛奶羊奶的膻味儿。

赵荫根本就未曾打算过给无影吃一块,都是那丫头做的,他一人独享便可。只是……

或许,那丫头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每一块糕点都是用小碟子装着的,他拿起其中一块,正要下口,愕然发现,上面清晰的写着四个字,请给无影。

赵荫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柔情绵绵,这一刻,完全的突变。

无影感觉到浑身冷飕飕的,他纳闷的看着赵荫,他没做错什么啊?不就是不认识慕容小姐给的糕点的是什么糕点吗?

冰冷的温度丝毫没有下降,赵荫手拿着糕点,没有送入口中,而是慢悠悠的开口道:“什么时候与她这么好了?”惦记他的同时也给无影准备了一些糕点?

“额?”与谁?无影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主子。

赵荫眼神如刀。

无影战战兢兢的反问:“主子是说慕容小姐吗?那个……无影也不知。或许是……”想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成语,“爱屋及乌!对,爱屋及乌!”

顿时,赵荫眸子内的冰雪全数融化,她喜欢爱屋及乌四个字。赵荫心情不错,将刻着无影二字的糕点轻轻的移到无影的方向。

“是给无影的?”无影有些难以置信,刚才不是还没有他的份吗?怎么现在主子竟然这般大方?怀着感恩的心,无影接过来,当他低头一看,幸好今晚的月光很亮,他一下就看到白嫩嫩的糕点上竟然刻着四个字,请给无影!

这四个字,是他的最爱!

此刻,因为一块刻着四个字的糕点,无影极其郑重其事的心中暗自决定:日后谁敢欺负慕容小姐,他就与谁势不两立!

当二人吃下一口糕点之时,皆是眼中一亮。

爽滑细腻,醇香润口,因赶了一整日的路,且还很是清凉。

不是一般的糕点吃起来有些干,会想要喝水。

真好吃!

“太好吃了!太崇拜慕容小姐了,她怎么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装在小碟子里,紧密的放在一起,赶了一天的路都没有散开,慕容小姐太用心了!”无影鲜少说话,不过遇到美食的时候,就有点儿控制不住。可惜他就有一份。

欲哭无泪!

他悲哀的看着赵荫享受着美食。

主子太幸福了!

怎么能这么幸福啊!

……

几日后。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这两个月该准备些什么,毕竟两个月后就要启程前往齐腾国。

“要赶路许久,只拿一些换洗衣物和重要的物件便可。其他的东西一概不需要拿,待到了齐腾国的时候再重新购置便可。”慕容晓望着陈蓉给她的单子,摇了摇头,有些东西带着是累赘。

“小姐说的是,这么多东西到时候还需要雇佣几辆马车,费用不低。或许带走的这些东西都能再买几份了。”柳四娘赞同慕容晓的决定。

陈蓉叹了口气,“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只是有些不舍得扔罢了。”毕竟,自从搬到这里来后,除去发生的几件事情,在这里住的很是舒服开心,一下子要离开了,就感觉样样都舍不得。

顾大娘也是有些舍不得,“扔掉的话太可惜了。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段时间我就将不需要的东西卖出去,到时候也能得到一笔银子呢,总比扔了好的多。”

“恩!好!”慕容晓点头,“还是顾大娘想的周到。”

君莫月一旁忍着笑,明明很有钱,主子却愣是财不外露。

君莫宇在院子里教着顾青练武功,顾青得知君莫宇会武的时候,央求着君莫宇教他,君莫宇与顾青同年,因为其外貌的关系,鲜少能够交到同龄的朋友,顾青性子忠厚老实,与他在一起交谈无需动用太多弯弯绕绕的脑筋,自然乐得教顾青。

顾青是个认真的徒弟,练武功最开始最难坚持的就是基础功,且还要看是否有你悟性和坚持。顾青两者皆有。

慕容晓看了一眼房外的情形,笑道:“顾青哥学的好认真。”

“假以时日,应该可以小有成就。”君莫月点头称赞。

顾青娘一脸的骄傲,她笑不拢嘴,“哪里有你们说的这么好,他练武也就是强身健体而已。”

“顾大娘无需谦虚,顾青做什么事情都用心。”柳四娘笑道。

陈蓉点头,“你养了个好儿子。”

顾青娘更是笑不拢嘴,笑个不停。

一时间,房间内皆是笑声。

门外,响起虚弱无力的敲门声。

顾青正蹲马步还没到时辰,君莫宇去开了门。

开了门,不见前面有人,忽然下方传来声响,君莫宇低头一看,差点下了一跳。

两个浑身恶臭的人在地上蠕动,痛苦哀嚎,可能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凄惨的哀嚎声不大,但也可听见,他们都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柳四娘。”

“柳四娘。”

君莫宇愣了一下,长袖掩着口鼻,冷冷的望着两人,忽然想起来这两人是谁!不就是那日胆大包天在门前大闹特闹,最后灰头土脸,中了他下的毒后逃跑的二人吗?

他算了算,差不多是毒发的日子。

只不过,即使毒发,也不会瘫痪吧?而且夫妻两个都瘫痪了?

只听他们不断的虚弱无力的叫着:“我们要见柳四娘,让柳四娘见我们。”

“以为你们是谁?想要见谁就能见谁?”君莫宇冷笑问道。自从知道他们对柳四娘做过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二人活的太好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愣,几天来的遭遇让他们从天堂瞬间坠落在地狱,简直是痛不欲生,走投无路之时,他们想到了善良的柳四娘,下人们偷走卖身契就跑了,无人管他们,而柳四娘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现在应该不会不管他们。

看见门前的情形,慕容晓从房中走出来,其他人紧跟着一同走出来。

当他们见到门前趴在地上,凄惨狼狈的王洛晨和左小青时,皆是愣住了,特别是柳四娘。她诧异的望着二人:“你们怎么落得这番模样?”

听闻柳四娘的声音,王洛晨和左小青双眼发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如同几年前,他们因柳四娘而享受到了丰衣足食的时候。王洛晨哭嚎着:“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你才是最爱我的,对我最好的,我罪该万死,不该那样对你。”他现在很后悔,若是柳四娘还在身边的话,他就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失去丰厚的家产。

左小青一脸鼻涕一脸眼泪的恳求道:“我错了,姐姐,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贪念那般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被猪油蒙蔽了心,才会做了那般天理不容的事情!姐姐,你再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她终于知道,有时候蒙蔽自己做错了事情,报应来的如此快!

君莫月冷笑,在慕容晓身侧低声道:“不要脸,做错了事儿以为一句知道错了就可以获得原谅?”

慕容晓神色平静,望着眼前凄惨的二人,心中叹气:世上如他们,如慕容昕的人并不少,总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是小事,只要他们肯认错就一定能够获得原谅,只因他们现在很凄惨,而曾经差点被他们害死的人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所以,他们认为,自己的错误不是错误,应该要原谅的!她不是一个真正良善之人,做不到以德报怨,特别是面对曾经害的你生不如死的人。

“怎么落得这般凄惨?前几日见还是衣着光鲜,气势逼人呢。”顾青娘皱着眉道。隐隐约约之间还可闻见腐肉的难闻味道。这二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四娘一直未语,只是冷眼望着他们。

左小青见状,使出了浑身的劲儿,哭的越发悲惨:“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我们患了病,身上原本只是一些小伤口,可在几日之内竟然腐烂了,无法愈合。且我们欠了债的人前来讨债,将所有东西都抢走了,见我们没有银子还,竟然将我们打瘸了,我们爬着去告官都无用。求你,柳四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们一时迷糊做下的错事吧!求求你!”

“是啊!我们都知道错了。现在我们落得这番天地,没有银子治病,伤口继续腐烂下去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死去。柳四娘,你这么善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救救我们吧。只要我将病治好了,以后我们东山再起,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小青,她就是个妾,就让她一辈子伺候你,好吗?”

往日的情分?柳四娘面色微微苍白,心中一片苍凉,“你们可曾念过往日情份?”

二人皆是一愣。

柳四娘眼中渐渐冰冷无情,看向君莫宇:“将他们撵走,他们与我毫无关系。”

“柳四娘!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我们不过就是做错了那些事情而已,你现在还好好活着,我们却快要死了,你当真要看着我们就这样死去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王洛晨大惊,失魂落魄的毫无理智的追问。

柳四娘背过身,轻笑一声:“在我病重之时,你们勾结一起意图谋害我生命,将我身无分文的我撵出来,且要送进监狱里的时候起。你们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与我有何干系?”

君莫宇关上门,隔绝了那二人的仍旧有些猖狂的骂声。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门外待了许久,渐渐的认清了现实,柳四娘不会救他们了,他们带着骂声爬回暂时居住的破庙。

经历此插曲,气氛有些低。

慕容晓浅笑望着柳四娘,轻声道:“都过去了。”对于柳四娘而言,无论多么不堪的过去,都将成为过去。

又过两日。

今日,天空遍布乌云,一整日天色极暗,房中还需要点着油灯。

“什么天气?都阴了一天了,还不下雨?还不如下一场大雨痛快。”君莫月心情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慕容晓扫了一眼君莫月,“不是不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必定会有一场大雨。”只是,天色如此暗,若是下雨怕是要倾盆而下,暴风雨与雷阵雨皆是有些不易赶路。赵荫,到何处了?

柳四娘笑道:“莫月姑娘,是有些憋坏了吧?原本小姐定下今日要出去买些东西,结果因为怕下大雨,这一天都待在家中,未曾出门。”

君莫月一时语塞,她发现主子心思敏捷,鲜少有女子能够企及,柳四娘也很聪明,这两个人在一起动脑子怕是没几个女人能算计的过。“说不过你们。”

忽然,君莫月面色一沉,极为防备的看向外面。与此同时,君莫宇没有敲门直接闯入进来。二人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

“怎么回事?”慕容晓看向二人低声问道。他们二人皆是习武之人,能够察觉到百米之内的危险。

“小姐……”柳四娘看向慕容晓。

君莫月神色间有些凝重的看向慕容晓:“主子,有危险。”

“继续说。”慕容晓神色镇定,未曾见丝毫慌张之色。能够让君莫月和君莫宇忽然紧张应对的危险,绝对不是小危险。

“数名武功高手潜伏在周围,而且就在院子四周。”君莫宇回道。此时,他紧握着扇子的手背上青筋冒起。能够让他们现在才有所的察觉的高手必定一般。

“莫宇,你去保护我娘他们,身上有多少毒药能够用上就用上。”慕容晓立即吩咐道。

“不可,在这种时候,我们唯一能够保护的人只有主子你!”君莫月立即冷声拒绝,她可爱俏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慕容晓正欲再开口,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阵虚软无力,“怎么回事?”

“掩上口鼻!”君莫宇高呼一声。当那味道钻入他的口鼻时,他顿睁双目,“怎么可能!莫月,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怪不得能够瞒得住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迷烟。

“什么?!”君莫月难以置信。但此时也无法顾忌太多,她和君莫宇从小在毒里长大,自然不怕这些东西。

慕容晓抓住君莫月胳膊,“去救我娘他们。”

突然,铺天盖地的箭矢袭来。

君莫宇从腰间抽出长剑与君莫月二人站在慕容晓和柳四娘的面前,挡开箭矢。

一切都来的太快!

不可思议的快!

以无法抗拒反击之力袭来!

忽然间,隔壁的房间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慕容晓红着双眼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