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吃惊了下,“你信我?”她的话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慕容晓是古代人,思想受到束缚,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

慕容晓唇边笑容加深,讳莫如深的眼神深了几许,“我是否相信对你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婉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让东陵风相信。

一句话提醒了上官婉,她不应该纠结慕容晓是否信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陵风是否相信了她,她紧张的看向东陵风。

东陵分半阖着双眸,恰到好处的隐藏了他的眼瞳中的光芒,令上官婉不由得感觉到阵阵的心惊。

“哦?如此离奇?”东陵风抬眸看向上官婉,笑着问道。

离奇?

离奇就是不相信?!上官婉面色微微发白,再看东陵风脸上质疑的笑意,她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用心说出的事实其实东陵风根本就不相信!那为什么还听她说完了?难道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笑话?

她面色越来越难堪,穿越至今,她向来很是顺利,不对,自从离开玄燕国前往青山国与元铭相遇后,一切都有了变化,她不在那么顺利,即使想要用心将事情做好,可总是出现差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特的,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始终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相比较古代的女子而言,她身上有的气质绝对不是古代女子能够相比的。

此时此刻,上官婉仍旧没有意识到,她即使是现代人,但她此刻却要在这个时代是生活,而她处处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的确有可能令人注目,但同时也有可能恰而其反。

这个时代,权力至上,阴谋处处都在。特别是她们深处在漩涡之中,不是简简单单的种田富家,不是简简单单的入乡随俗相夫教子,而是想要为了心中的那个愿望而艰难的去努力。

上官婉踌躇不安,急的眼中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我……我……东陵世子真的不相信吗?的确是离奇,可却绝对是真的,绝非谎言。东陵世子……”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本世子信你。可那又如何?”东陵风并未因为上官婉的焦急而动了车隐之心,更从他的话语之中感觉不到他会怜香惜玉。

上官婉错愕的望着东陵风,“我……我……”她无措的看向慕容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无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忽然希望慕容晓能够帮帮她,不是说相信她吗?

“说你真正的来意。”东陵风声音微冷的命令道。几年前在他年幼的时候还会因为上官婉的那些稀奇的东西而有些好奇,而现在?这些稀奇的东西能真正的起到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上官婉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她说聪明不够聪明,说愚笨却又有几分聪明,可愣是让自己处在如此尴尬的位置。

上官婉愣了一下,忍住因为委屈而不断流淌的泪水,连忙说道:“婉儿希望能够得到东陵世子的帮助能够顺利回到上官家,只要东陵世子相助,婉儿日后定会相报。”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心中叹了口气,上官婉这一步棋走的大错特错,面对一个时时刻刻从来利益出发,没有利益得到又怎会出手的东陵风而言,上官婉想要提要求,就必须先给东陵风谈交易,日后相报这四个字对东陵风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并非想要袖手旁观,而是上官婉一开始所要选择走的路便是与她不同。

果真,东陵风轻笑出声,邪魅的眼眸冷淡的扫了一眼上官婉,“上官婉,你当真是愚蠢。”

上官婉身子一颤,东陵风这是何意?她羞愤不已,可又不能反驳,只能涨红着脸盯着东陵风。

“你能不能顺利回到上官家与本世子何干?你认为本世子会为了你与整个上官家为敌?上官婉,有时候想要扭转命运靠的是自己。若不想回到玄燕国就被上官家控制起来,就趁早离开。”东陵风难得出口提点了一下上官婉,让上官婉意识到是世道的残忍,而非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他无法控制的看向慕容晓,一个时时刻刻都得能够淡然处之的女子,面对任何困境似乎都能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她似乎最不怕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例如,半个月之前,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四人的性命。她当真对自己够狠!

或许,她看穿了他的心,知道他在同意这一场交易的时候,他就不会让她死?

那么,她在等什么?如此煎熬的忍受着蛊毒之痛是为了等什么?只因为他对她透漏的那个讯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那四个形同下人的人?

上官婉面容更加惨白,是啊!若是帮了她就是与整个上官家族为敌!她从玄燕国逃出来,就是为了逃婚,她不想嫁给一个三十多岁妻妾成群的人,想要找到能够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必须地位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才可保她一世无忧。她从东陵风口中透漏的消息得知元铭如今的身份地位与以前是天壤之别,而她在看到元铭之时,便动了心,想要努力赢得元铭的心,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让元铭爱上她,可这一切竟是那般的不受控制,她刚刚出手便是不顺利,元铭的身边早就有了慕容晓,且在不久之前又死在一场刺杀中。

现在她别无选择,前来求助东陵风,可得到的答案让她那般的绝望。

她做错了吗?

哪里做错了?还是在内心里认为东陵风会看到她的独特?

她紧咬着唇步步后退,不敢去看慕容晓的神色,更不敢再去看东陵风,她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她惊慌的喊道:“晴玫,我们走!”

……

急速赶路的马车上。

慕容晓闭目养神,整个身子靠在马车上,似乎已经熟睡。

坐在对面的东陵风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方出声:“你信上官婉的话?”

慕容晓微微蹙眉,渐渐的睁开双眼看向东陵风,从进了马车她闭目养神之时,他便一直在打量着她,难道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她不适的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或许当真是习惯了现代车的舒适,对马车她一直是不太适应。再加上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在不断的赶路中,她深切的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她需要忍耐的日子应该没有多久了。

“东陵世子不是同样信了不是吗?”慕容晓声音清冷的回问。

“哈哈哈……”东陵风闻言愉悦大笑,接着目光灼热的盯着慕容晓:“若上官婉有你的三分聪明,现在整个上官家的人必定将她捧在手心,不敢去挑衅摆布。只是可惜,可惜了她那与众不同的来历。”

慕容晓默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不是上官婉愚笨,而是她对这个世界还有几分幻想,心性单纯而已。

“马上要到了玄燕国,这一路,你都未曾想过逃走,是因为真的认了命,又或者在赌本世子最后是否会放了你?”东陵风倾身靠进慕容晓。

却在马车一个颠簸后,慕容晓仍旧是稳坐如山,东陵风触不及防的撞进一双他好奇却一直走不进去看不透的幽深瞳眸中,这双眼眸内似隐藏着惊涛骇浪,又似乎是百万年都不会翻搅的潭水,那般的幽静冷然。

是万年古井?

神秘又深不可测?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明明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仍旧能够不动声色的与他谈笑。

这个女子的内心强大的。

就在他意图想要看的更深一些的时候,她无波的眼眸中忽然闪烁起动人的笑容,无限的妖娆风情。

她说:“东陵世子何时开始有这么多的好奇心?”

从何时开始有的好奇心?东陵风神情微微僵硬,他僵硬着身体退后,与慕容晓之间的距离拉开,可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她。他问:“你不怕死?”

“我怕。”慕容晓未有隐藏的点了头。即使真正的死过一次,她仍旧是怕死。只是怕有何用?她所知道的是,即使怕也要挺身面对,在生死关头退后对她而言永远都是嘴愚蠢的决定。况且,她还不能死。王落云还未死,她又怎能死?

东陵风非常满意慕容晓的答案,望着她忽然目光变得温柔,又下意识的伸过去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靠近慕容晓的脸颊时。

慕容晓则双眸盯着他,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元铭最喜欢抚摸着我的脸,他手上的温暖仿佛还停留在脸边。”

东陵风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不久前的熟悉的那种厌恶的感觉又重新的袭上心头。仿佛刚才的举动是着了魔般,他竟忘记,她曾躺在元铭的身下承欢,口中唤着的名字也是那深情无限的元铭二字!

他双眼瞬间冷若寒霜。